风翳完全没有当爹的喜悦,心有余悸的感觉让他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一个,怎么生了三个?”他对她的医术向来信赖有加,不知为何这次会出错。
阮汐灵倚在他的胸口,笑意盈盈的说:“还不是怕吓到你?怀着一胎你都心惊胆颤的,要是知道我肚子里怀着三个,你还不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结婚七年了,他还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宠惯,将她婚前的那些担忧全都给推翻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原来男人也真的可以痴心一人不变。
不过他也实在是太宠惯了,就因为听到紫伶产子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把他给吓着了,说什么都不肯要宝宝,每月按时去孤寒那里取避子丹。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妖,都没有让他回心转意,每次一提起来,他就说不着急,她还小。
拜托,她都二十七了,还小吗?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生娃的比比皆是,就她特殊,二十七了,还被说小。
要不是趁他取药的那日,她将他给灌醉了,来了一招偷梁换柱,这一胎还没着落呢。
听了她的话,风翳哭笑不得的说:“这种事情你都敢拿来胡说?真若出了事怎么办?”
一想起这十个月来她带着三个球,他就觉得胆颤心惊。
阮汐灵翻了个白眼,“那么多生孩子的都好好的,怎么就我有事?是你太杞人忧天了!”
她的眼睛一直往门外瞟,着急的说:“你快让他们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看到她的注意力全被三个小奶娃给夺走了,风翳心里越发不待见三个孩子了,冷哼了一声,“就记挂三个小的,难道他们比本王还要重要?”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的语气也幽怨起来。
阮汐灵一阵风中凌乱,她怎么有种生完了孩子,她突然又多了一个孩子的感觉?
这使小性争宠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大孩子!
“谁说我不记挂你了?咱们不是日日都黏在一起吗?”她耐着性子哄慰,“可是孩子出生到现在,我都还没见到呢!好夫君,抱过来给你的‘爱宠’看看吧,嗯?”
她一边说,一边巴住男人的胳膊撒娇,可怜兮兮的望进他的眼里。
她一软着语调撒娇,风翳的心马上柔成了一滩水,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忍心拒绝她。
轻叹了一声,吩咐青衣让乳母去将三个孩子抱来。
说起来,他也一眼没看呢,只知道是三个男孩子。
少时,寝殿便呼呼啦啦涌进了一大群人,有阮汐灵的亲人、朋友和灵兽,还有关心着她的流音岛众人。
“臭丫头,你可真能睡!下次再贪睡,看老子不揍你屁股。”阮振邦扯着大嗓门先开骂,可是老头子的眼圈却红了。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孙女,如今人生才算是圆满了,只是苦了她,一胎生了三个,疼都比旁人受的多。
风翳不悦的皱紧了眉峰,斜睨了老头儿一眼,“你打一下试试?”
这两人似乎天生不对盘,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从无好脸色。
阮振邦立起眉毛横了他一眼,撇着大嘴道:“老子和孙女说话呢,干你屁事?”
“她是本王的妻子,你说关不关我事?”风翳提高了音量,眼中凶光毕露。
“我还是她爷爷呢?你亲的过我?”阮振邦分毫不让。
养了十八年的孙女,就被一个男人给半路截胡了,七年他都没顺过气来。
看着一见面就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阮汐灵大呼头疼,捣着耳朵吼道:“你们两个是冤家吗?怎么一见面就吵?”
经她一吼,两人都闭嘴了,各自狠瞪了对方一眼,高傲的别过脸去。
阮振邦走到床前,亲切的拉住阮汐灵的手,疼爱的说:“丫头啊,这回做娘了,是真长大了,以后不能再那么皮了,知道吗?”
阮汐灵反握住老人的手,古灵精怪的说:“爷爷,我要是不皮了,谁气您呀?我要不气您,您能这么年轻吗?”
这可真不是她吹的,要不是她从小调皮捣蛋,惹的老爷子漫山遍野的追着她“打”,凭他这个年纪,哪儿来这么好的体格?
老头子现在还健步如飞呢,走起路来都带风,比一般的小伙子都精神。
阮振邦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下,虎着脸说:“你这皮猴子,老子早晚被你气嗝屁了。”
老爷子看似下手极重,实则落在头上跟摸一下没什么区别,逗的阮汐灵“咯咯”笑出了声。
“您老可别去祸害九转轮回殿的人了,还是欺负我一个吧。”她俏皮的冲他眨眨眼。
爷孙两个的对话把满殿的人都给惊呆了,这…这哪儿像爷孙俩?老的没老样,小的也没小样。
最为吃惊的就是“阮汐灵”了,因为阮振邦的火爆脾气,她从来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如此不恭不敬的话打死她都不敢说。
可再看自己的妹妹,丝毫不将他的吹胡子瞪眼放在眼里,真不是一般的皮,她不由有些羡慕和嫉妒。
当然,嫉妒只是一点点,她知道自己和她完全是两种人,也做不到她那般活泼开朗,人见人爱。
“咳咳”风翳不悦的轻咳两声,一把抓回阮汐灵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孩子呢?”
三个乳母急急忙忙走过来,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阮汐灵撑起身子一一看过去,爱不释手的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眼中迸射出母性的慈爱光芒。
“风翳,你给他们取名字了吗?”她的眼光流连在三个孩子身上,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风翳吃味的不行,脸色臭臭的道:“没那个闲功夫,以后就叫一二三吧。”
他瞥向孩子的眼角余光都带着嫌弃,俨然已经把三个奶娃娃当成了头号劲敌。
没孩子的时候,一个老头子,一个刑墨竹,外加一群灵兽已经让他烦不胜烦,现在好了,又多出三个孩子来争夺她的目光,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听着这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名字,阮汐灵当即黑了脸,用力捏了他胳膊一下,“拜托,你能不能不这么随意?那也是你的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