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竹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抬手玉竹杖就到了它的手上,发出温润的光芒,他无奈道:“你看,你在这真的会害得我们两个人不能保命。”
竹宴从怀里拿出一个福袋,他把福袋塞到姜婉仪的怀里,“快走,别连累了两个人,树林边有马,他们没走远,你去叫救兵。”
竹宴的面色确实便得好了,姜婉仪还看到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她抓住了福袋,“那你藏好,我会跑得很快的。”
“知道了,别耽误时间了,我都快累死了。”竹宴烦躁的挥开她,姜婉仪担忧的抿了抿唇,在旁边摘更多的草塞到了竹宴的身上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做完了这些,姜婉仪朝着林子外面的方向猛冲,她不知疲倦,也不知道疼痛,手里紧紧抓着福袋。
陆怀真,云儿。
姜婉仪心里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
“啊。”跑着跑着,姜婉仪直接被绊倒在了地上,她扭头一看,一个黑色衣服的人横倒在地上。
“怀真!”姜婉仪顾不上疼痛的爬了起来,她抱起陆怀真,陆怀真身上有了许多伤口,衣服也被划破得不能看,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战。
陆怀真陷入了沉沉的昏迷,姜婉仪探着他的鼻息,还有气息。
“怎么会这样。”姜婉仪摸了摸怀中,什么都没有,竹宴还在等她,她扭头看向远方,她已经远远能看到马匹在左右走动了。
她咬牙扛起陆怀真,扶着他往前走,姜婉仪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服,“快到了。”
昏迷的人比石头还重,她实在走不动了,只能站在原地,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马匹就自己走了过来,只是动作不快。
姜婉仪喘着气看向四周,怪道:“竹修桀竟然没找来?”
她正疑惑手腕上挂着的福袋就发烫,她还没有时间看马匹就过来了,她把陆怀真搭在到了马匹的背上,手腕上的福袋烫得能把皮肤烫起泡。
她拆开福袋来看,里面是月牙形状的白玉筊杯,发出强烈的光芒,她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这东西是竹宴的,是不是代表竹宴现在有危险,姜婉仪把筊杯放回福袋里,又抬眼看了一下马背上的陆怀真。
“啊。”姜婉仪吃痛得跪了下来,双手撑地,她的背被什么东西猛烈的冲撞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是竹修桀追了过来,他浑身是血,一身白衣全部都被染红了,脸上也是血渍,目露兴奋的光芒。
“又找到你了。”竹修桀朝姜婉仪冲过来,他舔了舔露在外面的牙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好人质,个个都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
“啊。”姜婉仪翻滚到了旁边,堪堪躲过了他的攻击,她直不起腰,感觉脊椎被撞得发疼。
竹修桀猛地扭头看过来,疯狂道:“来吧,把我的最后一魄还给我。”
姜婉仪抬手捏诀,还想故技重施,被竹修桀一挥手就打到了地上,滚了两圈,竹修桀拔出马匹上挂着的剑,“没有人能救你了,把我的魂魄还回来。”
姜婉仪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好像方才晕倒之前她和体内的竹修桀拼杀过。
最后的结果是她输了,可她记得陷入沉沉地昏迷之前手里抓到了什么东西才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竹修桀已经不见了,她的外袍也被撕碎丢到了湖里面,接下来的事情便一目了然,姜婉仪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剑刺过来,她躲无可躲。
“我还没死。”浑身是血的竹宴挡在了姜婉仪的前面,他袖子都在滴血。
“竹宴。”姜婉仪瞳孔紧缩,正常人留了那么多血哪里还能站起来,竹宴怎么做到的。
姜婉仪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的烫意,“你做了什么。”她抓着福袋站起来,竹宴是不是也跟竹修桀一样用了禁术。
“我不是让你快点走吗。”竹宴咬着牙,他眼神坚毅,玉竹杖也被血浸染了。
姜婉仪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跟老鼠一样能活。”竹修桀啐了一口血沫,冲上去和竹宴打了起来,要不是他身受重伤又魂魄受损哪里会让这种小毛头压着一直打不死。
两人打得猛烈,光雾碰撞,姜婉仪想到了什么,她用心冥想。
垃圾东西,到底在哪里,姜婉仪心里碎碎念。
姜婉仪感受到了脑海里有一处地方很疼,她直觉那就是竹修桀最后一魄,她把泛着光芒的白玉筊杯贴在额头上。
“噗。”竹修桀又一次被打倒在地,他吐了几大口黑血,竹宴一棍子将他打得滚到了一旁,他抓起地上的剑狠狠刺向竹修桀的胸口,“去死吧。”
竹修桀倒吸一口冷气,他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旁,他拿出脖子上带着的一个玉葫芦,“竟然要被你这个小毛头逼得用了救命的招数。”
竹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攻了过去,竹修桀艰难的躲避着,他趁着竹宴攻击的空隙捏碎了玉葫芦把里面红色的药丸吃了下去。
瞬间他露出的皮肤青筋四起,他挥手竹宴就被击退,正对付体内残留魂魄的姜婉仪被猛然抽掉了什么,她浑身疼痛的抱着手臂。
“啊,完整的我。”竹修桀食饱餍足的松了松脖子,就连姜婉仪这个不会巫术的人都感觉到了竹修桀巫力暴增。
他抬手对向姜婉仪,眼看着姜婉仪就要被巫力吸过去,竹宴挡了上去。
“嘭。”
玉竹杖碎裂,竹宴的胸口也被掏了个大洞,竹修桀扯了扯唇,“自寻死路。”
“竹宴!”姜婉仪冲上去抱住了竹宴,竹宴嘴里全都是血,含糊怒道:“快走。”
“我不走。”姜婉仪痛哭着,一天的时间里,云儿为了她受伤,生死不明,陆怀真为了她身负重伤,竹宴为了救她要丢掉了性命。
“不要,不要,我会愧疚一辈子。”姜婉仪悲痛欲绝,泪汹涌而,她抱着竹宴放声大哭。
“其实,我还没见过哪姑娘家像你这样的。”竹宴笑了笑,他用上了最后一口气抱着姜婉仪,“但也挺有意思的。”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时,他的手颓然倒下,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