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寝室其他人回来,许静书又问了一遍。
“我去!谁这么缺德?”黄露立马爬上去伸手摸了下被褥,跟着骂那人缺德。
她骂她的,也没人搭腔,更没人承认。
骂累了,黄露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出寝室。
两分钟后,她又冲回来。
指着陶玲玲问,“是你往静书床上泼水,都有人看到你鬼鬼祟祟从寝室出去。”
“不是我,你说是我有证据吗?”陶玲玲打死不承认。
面对黄露的指责,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反驳,“我也住这间寝室,我进出很正常,怎么就成鬼鬼祟祟了?注意你的用词。”
“你……”黄露指着陶玲玲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没证据,就算看到她鬼鬼祟祟,也不能证明是她干的。
虽然她们都知道,许静书床上的水,肯定是陶玲玲泼的。
但没证据。
这时,白如楠爬上许静书的床上,趴在被泼水那块被褥上闻了闻。
然后她指着那滩水对许静书说,“是她泼的,这上面有一股桂花香味。”
一说桂花香,大家的视线就都落到陶玲玲身上。
她有一瓶桂花香味的香水,说是她哪个亲戚托关系从香江给她带回来的,她平时可宝贝了。
沾上桂花香味,那肯定就是陶玲玲了。
许静书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陶玲玲往她床上泼水,她就去洗衣池那边端回来一盆别人泡床单的脏水,那水还有点发黑,二话不说,往陶玲玲床上泼下去。
剩下小半盆,照着陶玲玲的头上浇下去。
完事后把盆往地上一扔,对陶玲玲说,“这是开胃菜,再有下次,呵。”
最后一身呵,带着威胁和警告。
“啊啊啊……”陶玲玲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她身上黏黏糊糊,鼻腔里全是那股难闻的臭味。
她飞奔进去洗澡间洗澡,边洗澡边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许静书给吓到了,这个晚上,陶玲玲都没敢回来睡。
许静书的床上湿透了,也没法睡人。
晚上只能跟黄露睡。
第二天许静书下午没课,早早就回去。
她去了趟霍父霍母那,就见他们愁眉苦脸,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
一问,才知道昨天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霍明堂人呢?”许静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问霍父霍母。
“在屋里呢,早饭午饭都没吃,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我们都担心他做傻事。”霍母愁眉苦脸一脸担忧地说。
许静书安抚了霍父霍母几句,就去敲霍明堂的房门。
“我不饿,不想吃饭。”屋里,传来霍明堂的声音。
“开门。”许静书说。
听到她的声音,霍明堂没迟疑就过来把门打开。
打开房门,许静书就看到霍明堂的模样。
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此刻双眼满是红血丝,满脸疲倦,身上衣服皱巴巴跟酸菜似的,头发也乱得跟鸡窝有一拼。
这模样,一看就知道一晚上没睡。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许静书拉了张凳子坐下,让他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霍明堂乖乖听话,说完就狠狠挠了几下头发,把原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乱。
边说,“我真的没欺负她,是她头发被钉子缠住叫我过去帮忙,怎么就成我对她耍流氓了?还有那个老色批欺负她的事,明明是我救了她,可她却说是我欺负她,老色批才是救她的人。她为什么要撒谎?”
这次的事,给霍明堂这个少年郎带来很大的打击。
少年热血,正义感爆棚,在他们的世界里,非黑即白。
他觉得自己揍了老色批是正义的化身,就算是可能得罪老色批,给自己带来麻烦,他都不曾后悔。
因为他知道他那么做是对的。
可现在,现实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
他帮助过的人,颠倒黑白,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此时此刻的霍明堂,甚至有种,“既然好人没好报,那我以后再也不做好人,不帮别人。”的念头。
“你想了一晚上,想出了什么?”许静书不答反问地看着他。
霍明堂眼眸中满是红血丝,咬牙切齿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做好人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静书点头,接着说,“也是,不帮人就不会有麻烦了。不路见不平就不会有受伤的可能,不扶老太太就不会被讹,见死不救就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说第一句话的饿时候,霍明堂还觉得挺有道理。
可越往下听,他越觉得不对劲。
当她说完,他就忍不住开口,“那也太冷漠了。”
“极致的冷静后面,就是冷漠。”许静书看着他手。
霍明堂却因为她的话陷入的沉思。
许静书知道这小狼崽子又陷入了自我纠结矛盾中。
她没打算掺和进去,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正是是非观形成的重要时候,有些东西会影响到他们的一生。
旁人说再多都没有用,得让他自己想明白。
“给你五分钟,洗脸换衣服,跟我出去。”许静书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霍明堂被她打断思考,赶紧问,“去哪里?”
“拯救你的世界观。”
五分钟后,霍明堂换好衣服洗漱好,干干净净跟许静书出门。
两人来到一个老胡同口。
霍明堂不解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许静书说。
霍明堂更疑惑了。
他准备往里走,又被许静书叫住,“再等等。”
“等什么?”霍明堂一脸疑惑。
“等人。”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们等的人出现了。
“小叔。”霍明堂乖乖跟来人打招呼。
霍青岩微微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汽水打开递给许静书,“你最喜欢的葡萄味,尝尝。”
“咦,葡萄味的汽水?唔,好好喝。”许静书喝了一口,满嘴的葡萄味,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就知道你喜欢,我跟汽水厂订了几箱,带回家让你慢慢喝。”霍青岩像哄小孩似的宠着她,还用手帮她把嘴角的汽水擦掉。
霍明堂: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我也想喝汽水。”霍明堂也想尝尝葡萄味的汽水是什么味道?
他好歹也是霍家三代唯一的孩子,他小叔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一瓶汽水都舍不得给他喝吧?
而事实就是,在霍青岩眼里,亲侄子还比不上媳妇儿一根手指头。
“你往左转半圈,对,张嘴,很好,西北风使劲喝,管够。”媳妇儿喝汽水,亲侄子喝西北风,没毛病。
霍明堂:……
亲叔!
“咳咳,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想喝风,拒绝狗粮,霍明堂含泪转移话题。
许静书把喝了一半的汽水塞给霍青岩,他仰头咕噜噜把媳妇儿喝不完的汽水喝光,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霍明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就听许静书一口播音腔地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女老师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吗?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即将为你揭晓!”
霍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