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耍我玩儿呢？这地方有啥吃的？”不是说领他去吃好吃的吗？带他来桥洞底下干啥？
难道她穷疯了，打算把他这把老骨头当破烂卖了换钱？
许静书指着桥头说，“那儿才是我们今天要去吃饭的地儿，爷爷您可别以貌取人，见人家店小就先入为主地觉得卖的东西不好吃，小心一会儿被打脸。”
“按你这说法，那家店还真有什么美味？”聂老爷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有一家小店。
店面很小，门头都没一个，难怪他刚才没看到。
许静书点头，“好不好吃爷爷您去尝尝就知道了。”
聂老爷子被许静书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就跟她一块去了那家门头都没有的小店。
走进才发现，这家小店卖的卤煮，还有烧饼。
你要是想单独买卤煮回去吃，也行。
要是想用饼夹着卤煮吃，也可以。
小店门口有两张简易的四方桌，旁边摆着塑料小板凳，想趁热吃的就坐在这儿吃，有人累了想坐下来歇会儿老板也不会撵人。
他们来的时候，前头还有好几个人排队。
听他们说话，都是住在附近的老街坊。
“老李头你给我拿两个饼，我孙子快放学了，回来就能吃现成的。”有个老爷子冲正在给他们装卤煮的老夫妻说。
卤煮店的老板是个戴着帽子看着身子骨很硬朗的老头，听到这话就笑呵呵地应了声，“行嘞，你家小磊爱吃豆腐皮，我给他多放点。”
“行嘞，你给我再装半斤卤大肠，我回去下酒。”老爷子笑呵呵说。
其他街坊也跟着说自己要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许静书和聂老爷子来这会儿人还有点多，就站在一旁排队。
警卫员说让聂老爷子过去坐会儿，聂老爷子摆摆手不去，还兴冲冲地对许静书说，“我好些年没吃过卤煮了，我年轻那会儿在部队上，食堂有个大师傅做卤煮那叫一个绝，我们为了吃一口他做的卤煮，天还没亮就去排队。那会儿还有好几个兄弟为了吃大师傅的手艺，厚着脸皮去追求大师傅的女儿，还真让一个臭不要脸的给成了。他们结婚那天，我们一个个吃得肚皮滚圆……”
聂老爷子跟许静书说他年轻那会儿的事，许静书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两句。
很快，前头的人都买好了，人也没走都站在那儿说话。
许静书他们这边要的东西一弄好，刚端过来聂老爷子就迫不及待用筷子夹了一块猪大肠送嘴里。
“唔，这味儿，地道。”聂老爷子吃得很高兴，这卤煮进嘴就是越嚼越香。
他吃得高兴，见许静书和警卫员还没动筷子，赶紧说，“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吃啊，这家的卤煮味道真不错，跟我当年在食堂大师傅那儿吃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许静书和警卫员小李也拿起筷子吃起来，这味道确实很好。
他们正吃着，突然有人跑过来，把旁边那张桌子一把给掀翻了。
忽如其来的动静，把许静书三人吓一跳。
警卫员更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把聂老爷子和许静书护在身后。
“别动手，这是我孙女儿，她生病了你们别跟她生气。”刚才还在店里忙活的那对老夫妻，赶紧丢下手里的活儿跑出来，一个抱着那个掀翻了桌子的少女轻声安抚，一个点头哈腰地跟许静书三人赔礼道歉。
知道是老板夫妻的孙女，还是个病人，不是抱着别的目的，警卫员小李才收敛身上的气势。
他们也才看清，掀翻桌子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很漂亮，却疯疯癫癫，掀翻桌子后她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呜呜咽咽地哭泣。
还抱着头喊救命，捡起地上的石头往自己脑袋砸，就很吓人。
许静书他们哪里会跟个病人计较？反而宽慰了老板老两口几句让他们别担心。
老板老两口轻声细语地哄着生病的孙女儿去楼上，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那几个街坊就说开了。
“唉，你说燕燕当初多好一孩子，被人给害得疯疯癫癫。老李头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因为燕燕的事被人给害死了，儿媳妇命捡回来了身子骨也垮了。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就因为那些黑心肝的人给害成这样，也太可怜了。”有个老街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
“谁说不是呢？燕燕出事那会儿才十三岁，花儿似的小姑娘，长得好看又聪明，见到人就笑眯眯地打招呼，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地喊，多乖多好的姑娘啊！现在，唉！”又一个街坊一脸惋惜地说。
几个老街坊的对话，传到许静书三人耳中。
听了这些，聂老爷子也没了之前吃东西的兴致，让小李把东西包起来带回去吃。
走远后，许静书才问聂老爷子，“爷爷想听故事吗？”
“说说看。”聂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
许静书毫无畏惧地跟他对视，坦坦荡荡的模样倒是叫聂老爷子高看两分。
她冲聂老爷子笑笑，开始讲故事：“这对老夫妻的孙女，叫李燕燕，从小就长得特别漂亮，街坊邻居都夸她好看。李燕燕长得好看又聪明，从小成绩就特别好，还特别乖巧懂事，别的孩子放学就到处跑着玩，李燕燕回家就写作业，还帮着家里人做家务。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街坊四邻同学老师都特别喜欢她。”
“可这一切，在她十三岁那年，全毁了。那天李燕燕放学，被一个自称是她爸爸朋友的男人说她爸爸生病住院，她见过那个男人就没有怀疑跟他走了。两天后，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被丢到家门口。虽然她的命救回来了，可人却疯了。她父母也差点疯了，去找那个带走他们女儿的人，对方却仗着有后台有人撑腰，把他们夫妻打了一顿赶出来。李燕燕的父母想给女儿讨个公道，就到处求人，然后他们被一辆大卡车撞了。李燕燕的父亲当场去世，她母亲虽然没死但那之后身体变得很差，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儿子死了，孙女儿疯了，儿媳妇也垮了，那对老夫妻差点活不下去。他们本想豁出老命给儿子儿媳和孙女讨个说法。可有人找上门，用他们孙女儿和儿媳妇的命威胁他们。然后，他们妥协了。”
……
李燕燕的故事讲完了。
但许静书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她又带着聂老爷子去了另外几个地方，见了另外几家人。
退伍回来得知女儿被欺辱想报仇却被打断一双腿的男人，因长得好被人盯上不得已把自己脸划烂的女人，被欺负后不断寻死被父母用铁链锁着的少女……
聂老爷子也从最初的想看看许静书想做什么？到目睹这一家家的惨剧后，怒气滔天，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