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破庙里的事,苏浅也不愿意再找地方过夜,免得又被那些人给缠上。至于苏琪,等这趟回来之后,自己一定会好好跟她算算这笔账。
足足九日,两人总算抵达了北岐,如预料之中的,这地方果然热的厉害,闹市之上被蒙了一层黑色纱布用来遮挡烈阳,而路上的女子也个个穿着暴露,细腰半遮半掩,看的苏浅咂舌不已。
“你说我若是穿着这衣衫回京都城,会不会被抓起来烧死?”
“你说呢?”有他在,苏浅这辈子都别想碰这种衣衫。
苏浅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咱们今天住哪儿?”
“影门在北岐有一处宅院。”
“啧,倒是没看出来,你的势力分布这么广,都挪到北岐了?”
“倒也不算,北岐乃天枢国边境,我在此处安插眼线,也算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监视敌国动静。”最关键的是,许多邻国贸易都在此处,来往的富商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的肥肉,谁都会想来分一杯羹。
马儿穿过闹市,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前停了下来。苏浅抬头望着鎏金大字的牌匾,不免咂了一下舌头,“柳府?”
“南宫乃是国姓。”南宫钰淡淡解释着。
苏浅了然点头。
既然是国姓,那确实不适合刻在牌匾上,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南宫钰只是个风流成性的废物皇子,哪儿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体恤民情?
“行了,进去吧,赶了这么多天路,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嗯。”
一同踏入府中,没走出几步,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便欣喜不已的迎了过来,只是看到苏浅的瞬间,嘴角笑意明显僵了一下,“明月参见殿下。”
南宫钰颔首,“带这位姑娘去客房洗漱,再备些晚膳。”
“是,姑娘请随我来。”
明月很是恭敬的带着苏浅往客房而去,走至半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姑娘,您……您和殿下……”
“我跟你们殿下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
明月眉头紧锁,根本不信这个说辞。
这些年来,殿下身边从未有过什么女子,更何况是带着来北岐?
难不成前些日子,影门内流传的事竟是真的?殿下对这位侯府的庶女,动了真心?
想到此处,明月打量着苏浅的视线里也多了些敌意,“小姐,可否冒昧问一句,您可是侯府苏四小姐?”
苏浅点头,“是我。”
果然!
明月袖下手指攥紧,突然有了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女人容貌绝色,气韵更是丝毫不像普通的闺阁女子般娇弱,最重要的是,殿下还对她这么特别,那她该怎么办?
不行,她绝对不能任由这个女人接近殿下,苏浅不过是一个庶女,根本不配待在殿下身边!
心事重重的将苏浅带到了一处偏院,明月眼珠转了圈,突然笑道:“苏姑娘,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带你来北岐?”
“哦?愿闻其详。”之前南宫钰说,来北岐只是为了散散心,但这理由实在是太过拙劣,她从未相信过。
明月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开口,“苏小姐难道不知道么?如今江湖上最为盛名的两个杀手组织,一个是影门,另一个便安罗门。”
苏浅弯身坐在了石凳上,挑眉道:“继续说。”
“苏小姐,安罗门建立在北岐,门主慕容无月最擅长的便是炼蛊和驭蛊,殿下带你过来,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牵制住他罢了。”
果然,跟她预料中的没什么差别。
轻声一笑,苏浅颇为感激的看了明月一眼,“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看着苏浅脸上的笑意,明月愣了好一会儿才疑惑道:“苏小姐,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虽然南宫钰此举确实有些不厚道,可这些日子以来,她欠了那个男人多少人情?若非他,自己恐怕连命都丢了,所以为了这种小事生气计较,委实太过小肚鸡肠。
明月怒极反笑,“苏姑娘,你知不知道慕容无月炼蛊的本事有多厉害?你若是与他正面交锋,恐怕片刻间便会被蛊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若你还想活命,最好趁早离殿下远远的,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咬牙切齿又满带酸意的话,饶是苏浅再反应迟钝,也感觉了不对劲。
审视的目光在明月身上扫了一圈,许久,才轻笑道:“你喜欢南宫钰?”
既然敢跟苏浅说这些,明月也没打算再隐瞒,昂首道:“没错,我是喜欢殿下,那又如何?”
“不如何,你喜欢南宫钰那是你的事,不用特地在我面前嚼这些舌根,我困了,你先退下吧。”
明月没料到苏浅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的呼吸都有些不稳,“苏浅,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罢了,居然还妄想做殿下的人?我劝你还是别不自量力,尽早死了这份心!”
苏浅依旧笑得无害,只是眼底却泛着一簇簇寒光,“你说我只是个庶女,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任人差遣的狗罢了,在南宫钰面前,还不是得对我点头哈腰?”
“苏!浅!”明月终于被彻底激怒,拔剑便朝着苏浅脸上刺去,眸底盛满了阴毒。
只要毁了这张狐媚子的脸,看她还怎么去魅惑殿下!
眼见那刀尖已经快刺到了皮肉上,苏浅冷笑一声,突然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将手心里藏着的蛊虫朝着明月丢了过去。
这蛊虫是当日在萧氏被褥里取出的,一共炼出了两条,一条给了萧氏的孩子护身,而这另一条,便是留给自己。
“啊!”
一道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在偏院内响起,明月目眦尽裂的抓挠着自己的脸,可还是没能将这只从鼻子里爬进去的虫子给弄出来。
“妖女,你这个妖女,赶紧把这虫子给弄出去,若我伤到一星半点,殿下定会要了你的狗命!”
“啧,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我跟前说狠话,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