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这些。”苏琳直接打算了王氏的话,“娘,这孩子绝对不能留,现在爹和老夫人都已经不管我了,如果连您也没了,那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王氏哪里听得了苏琳说这种伤心的话,赶忙将她搀扶了起来,“琳儿,娘只是想赌一把,如果肚子里这个真的是个儿子,那你爹就算是顾着他,也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
苏琳含着泪水不断摇头,“娘,我不在意什么好人家,我只想跟您待在一块。你看看苏浅,就知道我要是没人护着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那么步步为营的人都被算计成了这样,我这种愚笨的,岂不是轻而易举就会被人害死。”
这话简直直接说到了心坎儿里,王氏眼角微湿,感叹道:“四小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没跟我说什么,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娘,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蠢事,也会像苏浅一样在侯府里站稳脚跟,这样才能保护好您。”
王氏感动不已,“你这孩子,说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娘只求你能平平安安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我明白,娘,这孩子你绝对不能留下,明日我就去找人弄点汤药来,好不好?”
“这……”王氏仍有些犹豫,可看到苏琳脸颊上那道扭曲的伤疤,她只得狠下了心,“好,娘都听你的。”
……
残月悬挂在天际,烧的通红的炭盆边是几个香气四溢的红薯。萧氏闻着这味道,嘴里止不住的泛出了口水。
“从前在乡下,红薯是冬日里最好的粮食,可惜来了侯府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了,没想到四小姐你这里居然会有。”
苏浅笑了笑,起身拿了一个递到了萧氏手中,“从前张绣吟克扣我的吃穿用度,很多时候连饭菜都不送来。浣珠心疼我,便在后院种下了一大片红薯,现在虽然日子好过起来了,但我还是没舍得将它们荒废。”
“四小姐是个会过日子的,往后谁若是娶了你,那可真是积福积德了。”
积福积德?
苏浅想了想南宫钰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
萧氏是个过来人,见苏浅娇羞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调侃道:“看来四小姐心已经藏了个如意郎君了?让我猜猜,莫不是……五皇子?”
“萧姨娘眼明心亮,我哪儿瞒得过您。”她跟南宫钰的事,原本也没打算瞒着萧氏。
“果真是五皇子?”即便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可真的听到苏浅承认,萧氏还是有些诧异,“四小姐,你与五皇子,似乎并不太合适。”
苏浅轻笑,“难道萧姨娘也因为外界那些名声瞧不起他?”
“怎会。”萧氏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红薯,这才道,“恰恰相反,我觉得五皇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在皇室里长大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五皇子名声虽差,可他的气韵和言谈举止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我觉得他跟你应该是一类人。”
这样的回答,让苏浅心中一暖,“既然如此,萧姨娘为何要说我与他不合适?”
“道理很简单,你是侯府庶女,他是当朝皇子,光是这一层身份,你就绝对不可能做他的皇子妃。可若是为妾,你这样的心性,未免太委屈了。”
苏浅撑着下巴,慵懒道:“我与他确实情投意合,可关于成亲的事还暂未考虑到。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萧氏点头,“四小姐说的是,这世上啊,最难得的就是真心,只要五皇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那等他几年也无妨。”
不过苏浅今年已经快十五了,在京都城,十五岁的女子是最好的年纪。若是过了十七岁,恐怕就要成老姑娘了,一旦五皇子在那时候变了心,那她……
似是看出了萧氏的担忧,苏浅柔声道:“萧姨娘放心吧,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他并非三心二意之人。”
“那就好,四小姐,你这红薯烤的实在是不错,一会儿可否给我两个带回去?我想给丫鬟们也尝尝。”
“没问题,一会儿我让浣珠准备一篮子给你带走,当饭吃都行。”
话落,两人皆是笑了一会儿,这才回了正题,“四小姐,如果王氏再次与咱们合作,你还会答应么?”
苏浅眸光晦暗不明,“会,但我需要她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先前她已经给了王氏一次机会,可惜她没有珍惜,现在再跑过来说要跟她联手,这未免也太轻率了些。
“哎,其实王氏也是个苦命人,今日老夫人那态度,摆明了是不管五小姐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脸被毁成了那样,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萧姨娘,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苏琳只是因为分不清对错才会去杀人,可那些丫鬟白白丢了性命也是事实。这道伤口,算是给她的报应,也让她能时时刻刻铭记住这个教训。”
萧氏点头,“四小姐说的是,我已经命人将那些丫鬟的名字都列出来,送去寺庙里请大师超度了。”
“嗯,我知道了,有劳你了。”
“四小姐跟我不必如此客气,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萧氏一脸担忧,“刚刚皇宫那边送来了帖子,说是后日有一场洗尘宴,侯爷的意思是,把二小姐和你一起带过去。”
现在苏浅是寄养在张绣吟名下的,所以也算是嫡女,自然要一同前去。
可这次的洗尘宴,又恰好跟选秀的日子撞上了,若是宫里头谁挑拨了几句,那苏浅岂不是要被留在宫里做秀女了?
这件事苏浅之前就听南宫钰说过了,所以并未觉得惊讶,“萧姨娘,此次的洗尘宴,我打算找个理由拒绝。你帮我想想,有什么理由比较妥当?”
“不去也好,至于理由……伤寒如何?”能进皇宫那种地方的,哪个不是身份尊贵?那些人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感染了伤寒的人跟自己同席而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