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以是可以,就是怕苏琪会看出什么破绽来。”她不会内力,所以也没法儿改变自己的体温,而苏琪那种人,绝对会亲自来院子探望,若是被看出什么,指不定又要闹出风波来。
萧氏想了想,道:“要不,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萧姨娘的意思,是让我真的染上风寒?”
“不错,大病一场,总比被那些狡诈之人算计的好。”皇帝现在虽然年迈,但毕竟是九五之尊,如果被瞧上了却不肯答应,那就是大不敬之罪,说不定还会被砍头。相较之下,一场伤寒也算不上什么了。
“也好,那就听萧姨娘的。”她这具身子还算得上硬朗,不就是生个病,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细细商讨了一番,在萧氏离开后,苏浅便从木箱里翻出了一件单薄的衣裙换上,顶着寒风站在了院落里。
寒冬的夜晚冷的骨头都在刺疼,苏浅被冻的脸色煞白,可仍未挪动一步。
九夜与浣珠刚洗漱完准备休息,见苏浅穿这么少站在风口中,赶紧走了过去,“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外头冷的很,这样是会冻出毛病来的。”
苏浅挤出了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我是想大病一场,这样就能推脱掉两日后的宴席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
浣珠心疼不已,“小姐,就算不想去,也能想想其他的办法,您千万别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啊。”
九夜对苏浅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也明白这次的宴席有多危险,所以并未劝解,反而拍了拍浣珠的肩,“浣珠,小姐知道分寸,咱们回去吧。”
“九夜……”浣珠仍不愿离开。
苏浅脸色一冷,“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回去。”
咬了咬唇,浣珠只得低着头,跟在九夜身后回了里屋。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一棵红梅树被吹的飒飒作响,苏浅动了动毫无知觉的手指,干脆合上了眼。
从附身到这具身体到今天,她似乎没有一日松懈过,也没有过过所谓的舒坦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不知站了多久,连发丝与眉毛上都结出了一层冰霜,苏浅头昏昏沉沉,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梅香,还有某个男人盛怒的俊颜。
……
嘴里应该是被灌入了什么东西,顺着嗓子一直滑了下去。可惜她现在浑身都没了知觉,根本无法辨别这是茶水还是药物,额头上烫的几乎能冒烟。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哪有这么快,南宫钰,不得不说,你看上的女人还真是特别,为了不入宫,居然在冷风里站了大半宿。”
在京都城里,哪家庶女若是能入宫当嫔妃,这简直是光宗耀祖的事。苏浅倒好,为了彻底杜绝这个可能,甚至不惜冻坏自己,还真是有魄力。
“少说废话!她身子这么烫,有什么法子能降降温。”
莫离耸了耸肩,“汤药已经喂下去了,只能等自己降下去,不过嘛,其他法子也不是没有。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大可以把衣衫都脱了,去外面冻凉了再进来,而后跟她抱在一起,这样不就降温了?”
这还是天然降温,绝对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南宫钰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这样真的有用?”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南宫钰怎么说都是皇子,他就不信,这男人愿意为了个庶女甘愿做到这一步。
“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南宫钰脱下自己的外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莫离坐在床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往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五皇子孤零零站在寒风里,直到被冻的脸色惨白才走进了屋里,紧紧将床榻上的苏浅拥入了怀中,那神情,简直温柔到了极点。
“真是没看出来,你南宫钰居然会为了个女人做到这一步,你真的这么喜欢她?”
照他看,这苏浅也没有很特别,除了脸好看点,性格特别一点,其他的跟闺阁女子有什么两样?
不还是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跟一群嫡女姨娘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这样的女人娶回去,实在无趣。
南宫钰冻的脸色苍白,闻言也只是冷冷睨了莫离一眼,眸底隐隐含了些警告,“苏浅于我,不是寻常女子,而是我的妻,明白么?”
“妻?你打算娶她做皇子妃?”是他疯了还是南宫钰疯了?皇子娶个庶女为正妃,坐在皇位上那位怎么可能同意。
“是,我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
莫离眼睛瞪的老大,仔仔细细将昏迷中的苏浅打量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她一定是对你下蛊了。”
不单单是蛊,还是情蛊,否则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南宫钰怎么会突然变成个痴情种?
原以为南宫钰会反驳几句,却不想他闻言竟低低笑了一声,“若是她给我种下的蛊,我甘之如饴。”
“……差不多得了,你这说的可真是肉麻死了。”收拾好药箱,莫离懒得再继续看这两人腻歪,撇了撇嘴道,“药方我已经放在桌上了,你记得早晚吩咐人给她熬煮出来喝下。还有,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降温法子最好不要多用,免得她伤寒没好,你自己先病了。”
“嗯,多谢。”
吩咐木送莫离出了府,南宫钰怜惜的在苏浅眉眼上吻了一口又一口,恨不得将她直接吞入腹中,或者藏在怀里,一辈子都带在身边。
许多时候,他都在质疑苏浅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这女人根本不懂亲情爱爱,甚至于自己先前表露的那么明显她还是感觉不出,他很怕,怕苏浅的喜欢只是感动,或者感激,但现在他突然放心了。
为了不让他为难,这个傻女人居然甘愿在寒风里站了这么久。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自己赶到侯府时,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模样,那种心痛不已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