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刚刚太过着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此刻被南宫墨一劝,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那皇上什么时候会放他出来?”
“至少也得关个七八天才行,苏姑娘不必太担心。”
“怎能不担心。”那男人,这次真的是太冲动了。
“其实五弟此举,也可算作是一劳永逸,经此一事,恐怕也没哪个贵女想嫁给他了。”
苏浅叹了口气,“多谢三皇子今日劝导。”
“不必客气,我与五弟亲厚,他既然这么喜欢你,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做弟妹看待。”
从前苏浅就知道这位三皇子性子纯善,如今听他今日之言,忽然有些明白了南宫钰为何对他这位兄长如此敬重。
“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府,四小姐也早点回去吧。”
“等等。”苏浅唤住了南宫墨,沉默了几秒,道,“三皇子,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唐雁的人?”
南宫墨身子一僵,一向平和的眼眸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激动的情绪,“你知道她?”
“嗯,我只是想问一句,三皇子您如今对她,是否还有男女之情?”
“我等了她这么多年,岂会没有,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的郡主府,三皇子随我来吧。”
其实她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让两人相见,毕竟现在朝堂局势不稳,唐芸还颇得圣宠,一切都对唐雁很不利。
但今日皇上突然提起了南宫墨的婚事,她怕再耽搁下去,两人真的要永远错过了。
“好!”
两人一同回了郡主府,今日苏浅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唐雁早已经急的不行,此刻听到脚步声,赶忙起身迎了出去,“苏浅,你……”
话还未说完,视线中忽然闯入了一张熟悉入骨的面容。唐雁眼睛睁大,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三,三皇子?”
南宫墨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唐雁,即便是三尺男儿也红了眼,“雁儿,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唐雁满脸泪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南宫墨。
这些年,她在楼兰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从未奢望过能与南宫墨重逢,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到了此刻,却发现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好了,你们两人也别在这干站着,三皇子,唐雁,去里面坐下说吧。”
“好。”
至始至终,南宫墨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唐雁身上挪开过,这样炙热的眼神,难免让苏浅想到了南宫钰。
那男人,也不知道在牢狱里睡不睡得着。
简要的将救下唐雁的事说了一遍,南宫墨听的脸色铁青,手掌已经攥出了根根青筋,“唐芸!”
“三皇子,皇上现在这么宠爱唐芸,我们恐怕没法儿下手。”
“不论多受宠,我都要杀了她!”他的唐雁,他放在心尖上人,居然被变卖去了楼兰,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他这些年所受的煎熬,即便是将唐芸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苏浅看了满脸泪痕的唐雁一眼,忽然道:“三皇子,唐雁在楼兰皇室中待了这么多年,也被封为了妃嫔,你,当真不介意么?”
“不介意。”南宫墨紧紧握着唐雁的手,脸上没有任何嫌弃,有的只是心疼与自责,“我明知道唐芸一直对雁儿记恨,却还是没有好好保护她,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往后我会娶雁儿,一辈子护着她。”
唐雁没想到南宫墨居然对自己这样深情,呜咽一声,伏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这样的情景,看的苏浅甚是感动,“也罢,既然如此,唐雁,你今日就随三皇子回去吧。”
故人相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有她在这,两人难免会觉得拘束。
南宫墨轻柔的替唐雁擦拭去了泪水,感激的看着苏浅,“四小姐,雁儿的事,我欠了你一份恩情,他日必当报答。”
苏浅笑了笑,“你今日不是说,已经把我当做弟妹了么?那我也将你视作了兄长,既如此,又何必会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好,那就不说这些娇柔做作的话了,我先带雁儿回去,五弟的事,你切记莫要冲动。”
“知道了。”
送两人出了郡主府,苏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张偌大的床榻,她难免想起了南宫钰拥着自己的模样,心里如同被油煎了般灼痛着。
既然皇上没有责怪阿钰,那她还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闯地牢的好,免得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又借题发挥。如今,只能耐心的等着了。
……
“娘,我不服气,我真的不服气!明明我哪里都不比那个贱人差,凭什么她能嫁给五皇子,我却要被当众羞辱!”
英国公夫人安抚的拍了拍陈歌的后背,“好女儿,娘也很生气,但事已经成了定局,你就算再闹下去也是没用的。听话,以后咱们再找个更好的。”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就要五皇子!”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出也就罢了,可已经闹得这么大,若自己真的嫁不了五皇子,岂非要成为满京都城的笑话了?
“歌儿,这是皇室中的事,岂能由你我做决定?如今皇上将他打入了牢狱,摆明了就是在偏袒,你听话,赶紧回去休息,别闹了。”
陈歌跺了跺脚,一脸悲愤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贱人,贱人!凭你也配跟我抢,若不是爹爹年迈,不能再继续给皇上效力,我一定会将你踩在脚底!”
“呵,倘若你真的这么恨苏浅,就该直接用行动证明,而非躲在这里说这些咒骂之词。”
陈歌正对着枕头发泄,窗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惊慌的站了起来,哆嗦着声音道:“你,你是谁?”
“这个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样恨着苏浅,恨着南宫钰,这就足够了。”
“那你是想帮我?”
“不错,我可以帮你得到南宫钰,还可以帮你杀了苏浅,但你要听我的吩咐办事。”
陈歌心里仍由些害怕,但一想到今日在宴席上,南宫钰和苏浅耳鬓厮磨的样子,她心里就只剩下了怨恨,“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