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飏,原来你居然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窝囊废,竟不敢去和举报之人对峙……”
胡副官忽然出言讥嘲。
靳劭飏不为所动,淡淡对视道:“凡事都有一个轻重缓急,死者为大。谁害了岳母这件事,以后我们夫妻自会一起调查,用不着非得急于一时。这几天,我们夫妻只想陪母亲最后一程。”
“夏侯渊,你这是想让你姑姑死了也不得安生吗?”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渊背后传来一个苛利的声音,是夏侯战在叱责。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六叔和姑父傅继业就站在背后,都冷着一张脸孔,忙解释道:“六叔,姑父,我奉的是父帅之命,过来想请靳二少去军部对质。姑姑是家中最小的长辈,从小受尽父兄疼爱,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请你们理解一下父帅想给姑姑讨一个公道的心思……”
这话,说得可冠冕堂皇了。
靳劭飏目光一动,说什么讨公道,这底下,更多的是想利用他是靳家二少这个身份,实现其不可告人的利得吧……
都是在政治里混的人,有野心的政治家军事家,在处理各种国家利弊时,他们着眼的根本,还是利益。
傅夫人在世时,由于她身份特殊,夏侯淳自要给足面子,如今她过世了,那份制衡就消失了,利益之争,变成了当务之急。所以,他们欲先下手为强,但为将来南北对峙时赢得最大的利得而作准备。
如果和谈,他会成为让江北让出利益的筹码;如果万不得已开战了,他就能成为祸害夏侯静的凶手,得令江南师出有名。
这些猫腻,靳劭飏看得分明。
“好,那你回去告诉你父亲,靳劭飏是七妹最看重的女婿,更是我夏侯战这辈子唯一的徒弟,他要是认为我和七妹都是识人不明的老糊涂,那就请他亲自来七妹的灵堂上抓人,否则,你们休想把人带去……”
夏侯战指着门外,沉沉一叱:“马上带着你的人出去……如果你想来戴孝守灵,就给我去换上麻衣,老老实实在你姑姑面前跪上一跪;要胆敢来闹事,我就敢把你打出去……”
夏侯渊怔了怔,心下不觉大惊。
传闻靳劭飏年少时曾拜过一个奇人为师,教学不过四年,那人就将一顽劣孩子调~教成了有志少年。不仅步入了军营,小立军功,还成了第一个从靳家大门走出去、留学欧洲的孩子。原来教他的人,竟是六叔?
想夏侯渊小时候,也曾想拜六叔为师:一是真心想向六叔学习,六叔是个奇才,行军打仗之术,极在行,他父亲曾得到六叔相助,不过六叔从不出面,也素不揽功,更不喜露脸于商政界,故而,所有人只知夏侯六公子聪慧过人,精于推理,却不知道他在兵道上的厉害;二是想长伴玉央。结果六叔不允,谁料他竟于暗中收了一个敌对阵营当中的少主为徒,六叔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他暗暗又盯视了一眼跪在玉央身侧的靳劭飏,心头很是嫉妒:凭什么他能得了六叔的关爱,姑姑的赏识,玉央的下嫁?凭什么?
“还不下去。”
夏侯战又厉喝了一句。
夏侯渊暗吸一口气,一扬手:“那就等姑姑丧礼之后再请靳二少到军部配合调查。走……”
他带人扬长而去。
陈年和顾海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桐军的军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得的,这万一桐军故意制造冤案,他们二少就算满身长嘴都难说清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想不到啊,傅夫人一死,局势竟会变得如此不利于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