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将军家的小寡妇10
霍里眉心微皱,同样考虑到这一点。
皇命不可违,他必须去给皇上复命。
他得先回去了。
做出决定后,两人当即赶赴京城,还是比正常行进的队伍晚了一日,他们已经面圣复命领功了,队伍里唯独缺少他一人。
当他奔赴皇城,进宫面圣时,皇上坐在乾清宫内,手中抚着茶盖,一举一动间透出凌厉的皇威。
“你为何脱离队伍,独自行动?”
霍里站在几米开外,躬着身垂首姿态是难得的乖顺,老实交代:“臣去了一趟故友家中,将遗物交由其妻。”
“故友?”
皇上闻言有了兴趣,轻抿了一口上好的贡茶,语调微扬,饶有兴致地看向霍里。
霍里头点的有些沉重,他不予多说。
可皇上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在皇宫里憋闷了太久,想多听听旁人的故事解解闷。
霍里可不是热心肠的主,能让他特地跑一趟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感受到那道落在自个儿身上的强烈目光,霍里轻叹口气,没办法只能全然道出。
他又将沈韬的事长话短说,并且提了一嘴他娘子家中贫苦。
他不知道,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起了波澜,在说到黎曼之时。
皇上又抿了口茶,之后将茶盏搁在桌案上,单手曲着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威严的表情若有所思。
“你是说他娘子日子艰苦?”
霍里颔首,“臣看了她家中,确实一贫如洗,就连屋顶漏水都无力修补。听闻其邻里言,卧病在床没银子看病,就连食材都靠邻里施舍,这日子过得不像日子……”
说到这,他话语一顿,斟酌着用词,沉默几息后才出口,“倒像是用刑。”
皇上了然颔首,轻吁口气。
“我大荒土壤之大,庇护百姓之多,不可能挨家挨户的照顾到。贫富差距悬殊,这问题着实严重。”
霍里知道皇上后头还有话说,等待着没吭声。
皇上抬起眼眸扫过来,挺直的背脊尽显倨傲,他突然换了话题,“你这次驻守西北有功,想要朕赏你什么?”
霍里岂敢贪念,再度拱手,“这些都是臣分内之事,岂敢索要。”
“诶!”皇上抬手摆摆,不认可他的话,坚持道:“该赏就得赏,五年战绩赫赫,要不……朕看你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为何还孤身一人?”
他听说,霍里到了今日二十五了,就连个通房都没有,当真孤家寡人一个。
听了都让人心疼。
霍里垂下的脑袋眉心一蹙,见不得皇上提这个。
他当即摆明他的态度,“臣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还请皇上成全。”
一听皇上这话,便知他要做什么了。
霍里害怕。
瞧他疾疾拒绝,皇上忍不住笑出了声,眉宇间的严厉散开,整个人亲和了许多,“常人都想让朕赐婚,你倒是好,这才提个开口就立马把朕的嘴堵上,就那么害怕娶妻?”
怕?
霍里自认是不怕的。
只是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女人就是个麻烦。
这么想着,他脑海里闪过那道纤细的倩影,饶是一身粗布麻衣也不减她的姿色。
独独站那,就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很快强迫自己专注当下,不要想那个女人。
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居然会想到她。
“臣不想辜负了好姑娘。”
皇上瞪他,自己不想成婚就不想,还寻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个‘正人君子’呢。
霍里硬着头皮顶住压力,这已经不是他头一回被催着成婚了。
这几年不在京城还好,没人管得到他,以前可是三天两头来一出。
京城贵女他都快被介绍遍了。
“行了行了,你不想朕也不会上赶着好心做坏事,滚滚滚。你不随军来见朕,也别想着赏赐了,给朕滚蛋!”
皇上摆摆手,看到他就心烦。
幸好他不是皇子,不然他真得急吐血。
“是!”霍里这时候就乖乖听话了,让滚就滚,绝不多留。
几息内走了个彻底,气得皇上在乾清宫喝茶压惊。
这家伙还是在北疆的好,一回来就气他。
“皇上莫要动怒,龙体要紧龙体要紧。”一旁魏公公见皇上气得上火,甩了下拂尘好生劝慰。
皇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沉沉,“他这家伙不随军回京,朕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好生替他揪心了一下,谁知他是脱离队伍自行出动了。”
魏公公明白皇上对霍小将军的态度,顺着他的心意说:“霍小将军也是重情重义,他的心是不差的。”
“他好,他好到眼里没朕这个皇上!”
皇上一拍桌板,越说越生气,面色气得发红,胸口的起伏加剧。
“诶哟喂,皇上别这么想,这点这点确实是霍小将军倏忽了,快喝口茶缓缓,瞧您这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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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里已有五年未归家,踏在京城的繁华街道,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目光所及之处,摊贩热情地吆喝着贩卖,百姓们神色怡然地走动着,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之感。
再看看房屋,哪里有江南那家那般老旧。
想到黎曼,他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他冷峻的面容上用过一抹烦躁,强迫自己别想了,加快脚步朝定国公府赶。
霍府听闻小儿子抵达京城,已进宫面圣,上下齐心准备着,为他接风洗尘。
府门口甚至挂上了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
霍里凭着记忆寻到霍府门口,仰头望着皇上御笔题写的二字,笔锋遒劲,力道适宜充满了皇家霸气。
还不等他迈步,管家已经发现了他。
“小公子!”
之后他就被闻讯而来的爹娘兄弟姐妹围了个遍,每个人都说上一嘴,吵得他脑袋嗡嗡的。
他被推着进了屋,府内已经摆好了宴席,皇上的赏赐如约而至。
他瞧着那实在的黄金白银,低低笑出了声,皇帝老儿嘴上说着没有,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
正如他所言,该有的赏赐一个都不会少。
他被家中灌酒喝了个稀碎,什么时候被抬回寝房的不知道,完全断片了。
这种日子接连就是三日,流水席似的摆上了,若非他强烈制止,怕是还要再来上三日。
“爹,你就不怕皇上听闻后怒不可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