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姐姐

第一女子监狱?我蹲在路边猛地站起来,一阵眩晕后,立马清醒了。

“你好,请问是我姐姐出什么事了吗?”我紧张地问。

我很害怕简单在第一女子监狱会出事,当初她因为失手杀人被关进去的时候,我特别内疚,因为那时候我也深深的认为如果不是我带她出去疯玩,也许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可如今真相揭开,这一切都是薛敏搞的鬼,直到真相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紧接着便是这些年来被误会的委屈,然后变成巨大的愤怒。

“不是的,你姐姐还算好,这几年表现也不错,明天就是她出狱的日子。我们问过她,她叫我们给你打电话,哎,说到你的电话,你换了手机,我们去你之前填的住址找,发现你还搬家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你姐了,又跑到公安局去找你的资料,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电话,我们差点都要去跟你姐做心理辅导了,就怕你不要她……”段话那边的人絮絮叨叨说着,我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他说明天简单就出狱了。

日子太快了,一转眼,简单已经可以出来了。她在里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变瘦?有没有被人欺负?我感到心里一阵阵翻滚的难受,愧疚和激动交织。

“喂?喂?简小姐?你有听见我说话吗?喂?”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会过来的。麻烦你们了,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回过神来,赶紧回答他,一个劲道谢,我怕我态度不端正他们可能会拿我姐撒气。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其实应该说昨夜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明天见到简单了,我改怎么告诉她。

整个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以前简单穿着棉布裙子和我走在学校那条长长的路上,她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周围都是绿油油的梧桐树,梧桐叶满天飞舞,她转头对我说话,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一下子惊醒,发现才半夜三点,又翻过身去催促自己快睡,结果一闭眼就看见蒋宸站在昏暗的台球厅里,眼里满满的厌恶骂我脏,我尖叫着冲过去想揍他,结果扑了个空,我又一下子惊醒。

整个晚上,反反复复,我根本没有睡好。

我站在洗漱台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色苍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被人揍过一样,我仰头悲叹一声,自从到了蒋宸把项目交给我,搞得我天天焦头烂额的,又疲劳又焦虑,白天忙成狗,晚上还睡不着。

我洗漱完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毕竟今天要去接简单,我得精神点,免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刚从里面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变化,一想到要见她我就很紧张。

简单和我是异卵双胞胎,也就是说我们是同一个时刻从我们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她是姐姐也就因为她比我早那么两三分钟从我妈肚子里钻出来。

小时候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我和简单没少吵过架。最激烈的一次,我们动手和对方打起来,我揪着她辫子不撒手,她也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差点给我掐得背过气去。后来我们妈来了,拽开我们俩,罚面壁思过,完了还得对着对方低头道歉。

后来长大点,我们俩不争了,觉得这问题也没啥可争的。但是我很少叫她姐,一般都是闯祸了,或者要求她帮忙的时候,我就跑到她面前一个劲儿地叫她姐姐,还各种夸她。

简单和我不一样,我懒散贪玩,整天没个正经样。简单却是优雅大方的,并且什么事情都爱争第一。

学校考试她为了考第一通宵达旦地复习,有次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经过书房,看见灯还亮着,我以为谁忘关灯了,我睡得迷糊,也没仔细看里面,“啪”地一下顺手关了灯。

刚关了灯,结果简单就在里面惊声尖叫,跟那种鬼片里面女主看见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厉声尖叫一模一样,吓得我瞌睡都醒了,也跟着尖叫,我们爸妈以为家里进贼了,从卧室冲出来,我爸大吼一声:““不许动!放开我闺女儿!”我和简单立马止住叫,不约而同带着哭腔叫了声:““爸爸!”

这一叫,两个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刚刚的女鬼是自己的亲姐妹。

“简宁!你有病啊!”

“简单!你有病啊!”

我和简单不愧是双胞胎,咬牙切齿骂对方的语气都如出一辙。从那以后我爸就定下了个规定,不准学习超过十二点。简单因为这件事气得好几天没理我。

我想着简单,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第一女子监狱大门口。

我站在大门口,第一女子监狱修在很荒凉的一个郊区,四周除了马路,几乎什么都没有,显得异常寂寞。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心狠狠地抽疼着,我想到简单那样优雅美丽的人,在这个鬼地方呆了那么久,没有朋友和亲人,是不是很无助,很孤独。

我感觉我的眼泪就要落下来,我赶紧扬起头憋回去,我要把简单接走,我不能让她再在这里受苦。我跨着坚定的步子,心里默默地说:“姐姐,我来接你了。

走到里面我大致说了一下我的情况,里面的人让我在大厅办手续。

其实说是办手续,其实就是签一些相关证明。

我签完证明,狱警让我去外面等着,我乖乖地点点头就走到外面。

除了我,今天还有好几个来接人的,我听见一个狱警对一个头发半白的女人说她女儿马上就来了,那个女人不停地点头,时不时拿手抹眼泪,时不时还整理自己的衣衫,我看得有些难受,不知道她女儿为什么进去,但我明白这种等待的煎熬。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娇小的女孩出来了,看见那个白发女人,愣了愣,然后红着眼睛,慢慢走过去,母亲看见女儿,眼泪瞬间崩塌,一把抱住女孩,小声地说了一句:““妞妞,我们回家了。”

我有些触动,扭头轻轻擦掉眼泪,瞥见门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