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堂对峙

洛锦书款款向大堂走去,刚入至门口,便被门口两个官兵拦下。

“何人闯殿!”官兵喝道。

洛锦书微微一笑,不徐不缓的朗声答道:“小女子乃庵中带发修行的道姑,有一要事,禀报大人。”

梁衡在堂内早就瞥见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好奇,如今听见洛锦书的话,眼中更是多了一分审视。

他挥挥手,官兵便放了洛锦书进来。

“你是何人?”梁衡威严的声音响起。他负手而立,眼睛微眯的盯着洛锦书,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好个沉稳大气的女子,见我竟然丝毫不露怯意,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这女子本就心机深沉?

洛锦书面对梁衡释放的威压,面色不变,反而盈盈一笑,屈膝敛衽行了一礼。她知道,梁衡这句话,实则问的是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她已经表露自己是带发修行的人,如今就应该答她的俗家身份了。于是她轻启唇齿道:“小女子乃是京中归宁侯府三小姐,自幼为祖母祈福,于庵中带发修行。”

梁衡一听,当即面露疑色。

据他所知,归宁侯府只有两位小姐,一位嫡出洛锦瑶,一位庶出洛锦柔。怎的如今又多了一位三小姐?难道,他又接触了一桩后宅秘辛?

洛锦书微微垂首,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上下打量。

“胡说!归宁侯府的小姐岂是你能冒充的!”不管信不信,梁衡先震慑住了再说,毕竟归宁侯府的侯夫人江氏的大哥,那可是与他交好的刑部尚书江靖远,倘若归宁侯爷当真有一桩后宅秘辛,他也要将这件事先告知江靖远才行。

“大人相信与否,派人前去询问便知。”洛锦书不卑不亢,气势堪与梁衡相比。不,比之梁衡这样的混迹官场的老狐狸,这通神淡然的气质还要更胜一些。

梁衡一噎,他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外室之女,也敢在他面前大肆猖獗!

不过眼下正是断案的时候,他倒是要看看这外室之女,能有什么重要的是要禀报,若是档案诓骗与她,哼哼,他定然要关一关这气焰嚣张的小道姑!

“你方才说有重要的事要禀报本官?”

“正是。”

“你可知,谎报案情可是大罪?若是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便是欺瞒本官,可是要扣押牢房的!”梁衡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说到定罪的时候,猛的拔高了声音。

洛锦书依然微笑,只是这笑容更深了些。

这梁衡,还是和前世一样呢。想必是她抛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心中半信半疑,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关进牢房,换取江靖远的一份人情吧。现在她还未陈述案情,他就先给她扣上一定大帽子,真是煞费苦心。

只是,她今生可不会任由他这般处置呢,她早已不是那个怯懦不知所措的庶女了。

“大人所言极是。”洛锦书温声应承下来,仿佛梁衡所言不过如此。

梁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且说说是何事与本案有关呀。”

“大人,今晨小女子起床做饭之时,看见主持师傅与静元师傅二人争执,言语中提及香油钱一事,场面甚是激烈。如今我见主持大人枉死,心有不安,故特意来禀告大人。”

洛锦书此话有三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做饭,争执,香油钱。

虽然洛锦书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静元是凶手,但是这话无疑对静元太有杀伤力了。

毕竟梁衡也不是吃素的,早在他将静言尸体带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静言是因为放印子钱而被虐死的,如今那几个恶徒早就已经在大牢里蹲着了。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为何静言的银两会凭空消失,而这也是他来玉华庵的目的。

果不其然,这玉华庵处处藏着猫腻,主持枉死,竟然没有一个人面露悲色,反倒是有几个露出大快人心的神色来了。方才一番拷问,当他说完主持的死因的时,他发现这个静言,的确是鬼鬼祟祟,面露心虚。

“你胡说!无心,好啊你,昨日不过是罚你抄了几卷经书,今日你就怨恨我,倒说起我杀人了!”静言怒瞪着洛锦书,尖声反驳道。在洛锦书上堂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这小蹄子竟然说她与师姐的死有关!

“静元师傅,无心并无此意,无心只是想要协助大人破案罢了。”洛锦书似乎是被静元的狰狞面貌吓到,贝齿轻咬下唇,端的是委屈得很。

“你还跟我装糊涂!我看师姐的银子就是你偷的!之前你就干过一回,现在更是害的师姐惨死郊外!老身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家,年纪小小,竟然顽固不化!”静言急急的辩驳,更是对洛锦书的指控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