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从南宫烨的“水淹七军”得来的灵感,但南宫昊空显然并没有真的要去引附近的河水冲了龙永康的金矿。毕竟他和龙永康这些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不一样,他不愿多伤矿工的性命。矿工都是无辜的百姓,南宫昊空猜测,他们来金矿开采,一定没有得到任何保障。龙永康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怎会在意区区几个布衣的性命?
“给你三天时间,在三皇子的金矿中制造一次塌方,注意,一定要在伤不到矿工性命的基础上制造!”南宫昊空给他最得力的亲信下令。
暗卫领命后离去。
两天后京城某处不知名的金矿就发生了塌方,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几个矿工目睹了事故现场,纷纷要龙永康给个说法,他们不能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继续开采。事情越闹越大,龙永康没能及时镇住蜂拥而来的百姓,于是整个朝野上下都传开了三皇子私开金矿的传闻。
皇帝翻看着大臣参上来的奏折,越看心中越是恼火。近年来国库空虚,正需要这类金矿扩充国本,而三皇子竟然私自开采。他气愤地直呼逆子,将一桌子奏折摔到地上。
贴身太监连忙赔笑将奏折捡起,宽慰皇帝。
“皇上您别震怒,当心龙体啊!”太监小心翼翼组织着措辞,流露出两边都不得罪的油滑腔调,“皇上,我看这三皇子也只是年少不懂事,您何不宣他来问问,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呢?”
皇帝点头,深觉有理。决定明日单独宣龙永康进宫问个明白。
龙永康被闹事的百姓折腾得焦头烂额,他赶紧把精通商道的王掌柜唤过来帮忙顶着。同时心中算计,这事儿已经闹大了,皇帝不久就要知晓,他需要及早走好下一步棋。
龙永康首先想到的是转移金子,如果让皇帝发现自己已经私吞了这么多金子,那无论皇帝如何想要包庇自己,都不得不将他正法了。何况这金子可是日后活动的本钱,龙永康急忙连夜将金子从地道运送到更隐秘的地方。
第二日果然如他所料,皇帝宣他单独觐见。
龙永康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有恃无恐地走进大殿。
“啪!”一封奏折迎面向他飞来,龙永康不敢躲,跪在原地等候父皇气消。
“说说吧,金矿是怎么回事?”
皇帝见龙永康跪得笔直,气消了一部分,但仍然冷着脸质问他,语气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本想先试试水,看这金矿是不是利于开采,然后再上报给父皇的。谁知刚一试水就出了事故。”龙永康尽量使自己说的诚恳。
“胡说!你看看这些奏折,全都是参你私开金矿,鱼肉百姓!百姓七嘴八舌让你给他们一个说法,牵扯了好几十户人家,你给我说只是试水?”皇帝怒道。
龙永康见皇帝仍震怒,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声音里故意带着委屈。
“孩儿的确年轻不懂事,让他们干的活多了一些,可是孩儿也是想尽快看看金矿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好赶紧上报父皇。”
“金矿是否合格,那是你一个皇子该管的事吗?”皇帝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所以,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邀功,可是……孩儿也是想让父皇知道……”
“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知道孩儿也想为楚国出一份力啊!”龙永康话说的恳切,让皇帝听了都有所动容。
事情的策划者南宫昊空也没闲着,他见塌方案件已被捅到皇帝那里,知道龙永康这次必要栽跟头了。他知龙永康狡猾非常,一定会提前将私自开采的金子转移,以求减轻惩罚。
将军府中的暗卫已全数出动,却依旧没有金子的消息。南宫昊空没有想到,龙永康在开采金矿的一开始就有先见之明地设了一条暗道。金子的运输和转移全部依赖这条密道。因此将军府的暗卫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金子转移的线索。
南宫昊空甚至亲自去了一趟金矿,他发现金矿的规模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开始怀疑这会不会不是龙永康全部的资产来源。金子的去向毫无线索,南宫昊空只得暂时搁置,等待第二日皇帝的决断。
皇帝听罢龙永康的陈述,心中虽仍怀疑,但已没有刚看到奏折时那般怒火攻心。龙永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所犯的罪责没有太过严重,威胁到他的皇权,他无心过分追究。
“既然百姓让你给个说法,你就速速将此事给我处理好。三日之后,我不想再听到京城的百姓怨声载道。听见没有?”皇帝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保持着愠怒的神态。
“是,孩儿一定办好。”
“既然你说是为了楚国,那就把开采的金子上交吧。”皇帝的语气让龙永康听不出喜怒。
龙永康早就等着皇帝如此说,他连忙再次表忠心:“父皇,孩儿只是试水,并没有开采出多少金子。”
皇帝不语,他心中更加疑惑,看龙永康这样倒真不像说谎。他抬手吩咐几个贴身侍卫,让他们随龙永康一同回府,查个究竟。侍卫在龙永康的府邸翻找,龙永康并无阻拦,态度恭恭敬敬。侍卫回宫禀告,皇帝听罢也就不再多做追究。
朝堂上的审判让南宫昊空瞠目,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处理了事端。没有在府中搜出金子,皇帝便无足够的证据定皇子的罪。唯一让南宫昊空欣慰的是金矿已经充公,所得的金子自然收归国库,龙永康不再有和王掌柜合作聚敛钱财的机会了。
王掌柜怕此事牵连到自己,十分卖力地帮助龙永康镇压百姓怒火,他拿出自己积蓄的钱财分给矿工,摆平了争端。
闹事的百姓中,还想继续工作的就留在了金矿,此时金矿归朝廷管,生命或多或少有了保障。另外一些人也散去另谋生路,京城沸沸扬扬的金矿事件就从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