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瞧着她,“娘娘,大婚的东西已经在准备了,还请娘娘去试一试嫁衣。”
白秋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她这个哥哥,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劝不住,如今只能让他自己想明白了,不过听着那营帐里的动静,白秋兰不由冷笑,他倒是玩得明白,不管心在不在这北魏,该玩的还真是一件不落。
主帐里,赵斯年拿了个香囊小心翼翼的摩擦着,身旁的护卫有些担忧,“王爷,白敬言这个人,未必能为咱们所用,还是当心些的好。”
赵斯年拿了长杆子,推了推沙堆里的那个沙盘,“不急,这大战才刚刚开始,宫里可来信了?”
“来了,说是勇安侯府当年藏着的那块兵符如今不知所踪了,藏兵一时还启动不了,荣王如今潜进了璟王府里就再也没出来过,府里的人戒备森严,高手云集,留在上京的人也不敢贸然动手。”护卫垂眸将那信纸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拆开看了几眼,“她如今在做什么?”她指的自然是白华英了。
“璟王妃……白小姐现下在府里,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去了两趟贺家,不知道去做什么。”护卫细细想了想,余下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贺家?贺海清!”当年城外驻兵一事,他也掺和了一脚,只是掺和的并不多。
“正是,贺家那位庶子如今就在边境,如今贺家留下的就只有那位断了腿的嫡长子在,不过是个废人罢了,或许去贺家是为了寻老太太说话呢。”
“不可能,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去做,去细细查一查!必要的时候,先将她抓起来,免得两国交战,到时候让她掺和进来。”他看中的女人,自然非等闲之辈,如今万事尚未落下尘埃,她断不会愿意跟着自己,那就等他提着璟王的人头去见吧!
夜色昏暗,营帐里灯火通明,几名将士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赵斯年将信点了火,火苗窜了起来,又飘落到地上,最终烧了个干净。
他摩擦着腰间的荷包,眯了眯眼,很快,很快他就可以与白华英相见了,那个他亏欠的人,以后他会将一切都补偿回来,将这天下都捧到她跟前去!
营帐里传来议事声,就像吵架一样,此起彼伏的,“顾璟云那个黄口小儿,前些年屡次败我,如今我可得讨回这口恶气!有乌衣先生在,咱们何愁打不了胜仗。”
“就是!不过是首战赢了罢了,瞧他们那个样子,如今咱们北魏的勇士们,可不比他们差!先前将郑元风那小子的肩甲骨挑了,下回我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众人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语的,隔壁营帐里的白敬言听着那边的动静,眸光微垂,怀里的美人柔若无骨的依附着她,吐气如兰,“怎么分神了?难道是妾身伺候得不够好吗?”
白敬言瞧着怀里衣衫半解的女人,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你们北魏,有多少如你这样的美人?”
美人顿时眼前微亮,柔声嗔笑道:“有奴家一个还不够,大人还打算要多少个?”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他捏着美人的腰,朗声笑了起来。
夜色正盛,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潜了过来,到了后半夜最乏困的时候,忽的有人大喊着走水了,众人一通闹腾,赵斯年气得带着伤去了走水的地方,顿时气黑了脸。“混帐东西!竟然毁我粮草!”
“王爷,幸亏发现及时,如今这些粮草,救下了一大半。”护卫沉着脸过来,一旁的副将咬牙切齿,“他娘的,肯定是今天来的那个混帐东西通风报信了,要不然,南晋的人怎么会知道咱们的粮草藏身之地!”
“老子这就去宰了他!”副将提着大刀,朝白敬言的营帐走去,白敬言这会子正搂着美人睡觉,忽的见人闯了进来,顿时吓了一跳,忙伸手将被子扯了盖在身上,“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副将伸手就将人从床上提了下来,一看这小子,真他妈什么都没穿,顿时火气更大了,“你他娘的,睡我北魏的女人,还帮着南晋那帮白斩鸡来烧我北魏的粮草……。”
“我何时帮人烧粮草了,我来了这营帐里,片刻都没出去过!”白敬言一脸无辜,愤愤的将人推开了些,“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呵,亏得你家王爷u003d还想让我归降,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疑心我了。既如此,这地方不呆也罢,我与我妹妹这就走。”他边说边穿衣裳。
“你他娘的还有理了!今儿老子就剁了你。”一旁的副将伸手去拽他,床塌上同样未着寸缕的女人急了,“公子确实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们……我们一处玩了一夜,并不不曾出去过,大人手下留情。”
“怎么?南晋日男人比北魏的更爽吗?你个臭娘们,也敢帮着他说话。”副将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他看上很久了都得不到,偏偏今天让自家王爷送给了南晋的白斩鸡!
“闭嘴。”赵斯年黑着脸从外边进了,抬手就给了那副将一巴掌,“退下。”
那副将咬了咬牙,黑着脸退了出去,他一走,营帐里头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没一会儿就只剩了三个人在,赵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这些将士眼下还当你是个外人,你到时候若真想与我一同打天下,本王将你正式介绍给他们,今日唐突了你,别放心上。”
白敬言沉着脸,心里烦燥,“王爷若不信我,大可去查上一查,我虽来你这营帐,我妹妹还在你手里,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本王自然信你,你好生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赵斯年摸出帕子,咳了几声,自从当初他从天宫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伤了身体,如今一直在奔波劳碌,身子久不见好。
白敬言一肚子的火,见赵斯年走了,抬脚踹翻了桌子,赵斯年听着营帐里的动静,拿了帕子抵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让那女人将人给我盯死了,若有风吹草动,马上来禀。”
“是。属下已经吩咐了。王爷放心。只是,这粮草如今烧了一半,原本计划三个月,如今怕是只能撑一个半月了。咱们要不要向王庭申请调粮过来。”护卫扫了眼那营帐,真是不消停。
“哼,对付他,一个月足矣。你吩咐下去,明日照计划行事。”赵斯年摩擦着手里的香囊,眸光微深,这香囊是当初封锦明给他绣的,是后来他在勇安侯府她时候找到的,如今戴在身边,珍视得很,哪怕退色了,也舍不得摘下来,若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如今陪在他身旁的王妃,怕就是封锦明了吧,他的那个孩子,如今应该也好几岁了!
关山城的城墙边,站了几道身影,璟王摩擦着大拇指上的骨板指,身旁的封温城见了有些激动,“真烧着了,王爷真是圣明!再这么下去,只怕敌军就要不攻自破了。”
郑元风带着伤也过来瞧了瞧,神色凝重,“此战并不好打,敌方的将士都很猛,咱们这儿,能用的人不算多。”战晋如今混到了千夫长了,领了一队人马在巡查,听了这话,微微拧眉,他在边境呆了两三年了,眼睁睁的看着边境那些将士一个一个的没了,新的一批却还没有长起来。
眼下青黄不接的,让人甚是头疼啊!
夜色里一抹小身影一闪而过,她手里握着两把弯弯的匕首,动作利落的消逝在夜色里,如今也不知道她阿爹究竟在哪里,只能先这样子慢慢的找了。
边境的战况,每天都会有新的往上京传,因着是由鹰来送信,所以信息送得快得很,白华英次日刚刚睡醒,一睁眼就瞧见身旁的荣王,她一抬脚将人踹远了些,荣王委屈的捂着肚子,“你怎么这么凶,像个泼妇似的。嘶,皇叔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这样踹人?”
白华英黑了脸,“你不睡塌上,睡在这儿做什么?”这人如今是愈发的没个规矩了。
他黑了脸,指了指挪到床边的小塌,“我就是在这儿睡的……。”
“王妃,边境来信了,你快瞧瞧。”翠青欢喜的推开门进了里屋,谁料又看见了荣王,顿时黑了脸,“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这个狐狸精,定是半夜又来扰王妃清静了,这可是传出去了,这婶子与侄儿睡一个屋,到时候她家王妃可怎么混!
“打雷,怕怕。”荣王眨了眨眼,宛如一个智障,看得翠青气急败坏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打雷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雷劈死你!你赶紧走!”她推着人往窗边走。
白华英扫了眼荣王,打开了信,信里头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嘴,她拧眉,心情有些烦燥,荣王从窗边又折了回来,夺过她手里的信看了一眼,“呦,那王爷要娶侧妃啊,啧,大战在即,他倒是个有闲情雅致的,也怪不得粮草让人给烧了。”
赵斯年的粮草烧了一大半,如今撑的时间可就不多了,到底如今关山城是南晋的地盘,不是他北魏的,要调用粮草,远比南晋的要更麻烦些,荣王垂眸,捏着信纸吊儿郎当的,心里却盘算着,要尽快动手了,否则,以赵斯年那个蠢货的性子,只怕夜长梦多!
白华英将纸夺了回去,“你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我给你寻了一个住处,你暂时过去呆着,等上京的事忙完了,我再派人去接你,老实些,只要你不冒尖,不会有人查到你。”
“姐姐,我舍不得你,我就在院里不好吗?你将我藏在院里嘛,我会乖乖的。”他小心翼翼的揪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