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二正欲关门歇业。一只手递上一绽银子,“天不早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吧!”
小二睁开睡眼,一瞧那人打扮,便知是船上水手。那水手一手托着银子,另一只手拽着一位姑娘的胳膊。姑娘生得美貌,不是旁人却是客栈的住客吉娃娃。
深更半夜,这水手拉着姑娘干什么?小二不敢问,这些人可吃罪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笑嘻嘻收了银子,点头哈腰,吹了厅灯闩了大门,匆匆回后院。小二望着吉娃娃颤颤背影,立在大厅后门摇头叹息,“深更半夜,搂着姑娘上楼还能干什么?唉……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了……”
二楼走廊,亮着灯笼。朦朦的烛光下,两条长长的人影拖在地上。水手将吉娃娃搂在怀里,急不可待的凑上嘴脸。
吉娃娃扭头,想推又不敢推,难受至极。走到丙字号房时,心中陡生一念。她止步微微抬眼,那人随即一笑,“这便到了。”口中说着,伸手一推门便开了。
桌上油灯被拔到最小,亮着微弱的光。床侧的屏风之上,挂着女人贴身衣物,满屋子的清香。酥香醉人,一闻便知是女人的房间。
“嘿嘿……”那水手笑着,贪婪着嗅着屋中女人的气息。牙床之上,竟然还有妇人安睡。轻纱红幔,美人露出粉肩玉臂,瞧得他直吞口水。“呵呵……床上还有一位美人……”此时此刻,身陷温柔之乡,脑中热血翻涌,醉生梦死。何曾去想,床上的女人又是从何而来。
吉娃娃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她当然明白,床上的美人是谁。她是故意走进贵夫人的房间。本想让那贼子去推贵夫人的房间,将她们母女惊醒。这样一来,惊动客栈所有客人,教他不能得逞。哪料,这母女这般粗心,半夜睡觉竟然不曾闩门。
此时,但见那贼子满脸色相,床上母女二人睡得这般沉,万一……她不想,也不敢看,将头扭到一旁。
水手望着床上妇人,一手里依然抓着吉娃娃不放,另一只手已伸上去触到妇人粉肩,烈火焚身。“美人,想死我了,美人……”
客栈建的粗糙,床下的墙壁木板还有缝隙。从隔壁房间透过一道昏暗的光亮,照到玉椿蜷着的身子上。
玉椿蜷于床底不敢挣扎,悄悄挪出头来,见那少女散开了吉娃娃的包袱,不知寻找什么。“吉娃娃去了何处?为何不在房中?”玉椿正在寻思,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呼救。
“啊……什么人?来人了啦,强盗,有强盗……”呼救声从隔壁房间传出,是贵夫人的声音。
少女也听到呼声,当下夺门急奔过去。
玉椿也是惊奇,不知隔壁房间发生何事?可是全身被绑动弹不得,听得呼救越来越急。于是将头凑近墙板,通过缝隙一看,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只见贵夫人正抱紧被褥,缩在床角左右躲闪,口中惊声尖叫。一个水手模样的壮汉正扑在床边,是图将她擒住。吓得贵夫连连用脚踢,不让那人靠近。
那水手见她呼喊,掀了被子将其盖住,不让她发出声音,然后回头怒喝一句,“你们不是一起的?好个臭丫头。胆敢戏弄大爷!”
玉椿缩在缝隙当中,只能看见窄窄一角,不知那人对谁说话。想着挪动身子换个角度,可依旧使不出一丁点力气。突然听到少女叫了声娘,飞一般掠入房中。
那水手刚用棉被将贵夫人按住,听到身后一声娇喝,回头一望又是一个美人飞奔而来。又惊又喜,邪邪一笑,“今儿是什么日子……”
只见一道亮光一现,少女手中变戏法一般,凭空出现一把短刀来。那水手吃了一惊,话不曾说完,眼前寒光一闪,喉着一凉,伸着捂着脖子,血洒似雾。水手双目圆睁,当场倒地。
少女扒开被褥,连连安慰母亲。贵夫人一脸惊恐,黑发篷乱,见到女儿惊喜不已。少女一边安慰母亲,一边为其整理衣衫和头发,手中的刀又幻术般没了踪影。
血光一溅,也吓呆玉椿。看这少女清秀可爱,原来杀人眼都不眨。忽听到一阵急促脚步,接着房门被闩上。斜眼一看,是吉娃娃慌慌张张、畏畏缩缩的跑回来。一见是她,玉椿连忙挣扎,想从床底蜷出来。
吉娃娃满脸恐慌,一瞧包袄被翻得七零八落,也不出声,急急忙忙的去拾散落的衣物。只顾着收拾,突然听到床底有异,停手一看竟有一双脚从床底伸出,吓得她大步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