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退兵,全程戒备结束,全城百姓和心惊胆战的日子挥手作别,欢呼雀跃。
商观致数次抵御胡人,名扬各地,那些不愿在胡人治理下苟延残喘的人们纷纷逃难至新城。
来到这里之后,人们惊呆了。
每一个来到这儿的人都会被记录,每家一个户口本,每人一个身份证,无论男女老人孩童都有地,七十年的土地产权,死后官方收回。
上面没有地主、世家,每年只有官方收取百分之二十的税收,家家户户一年还能攒下点粮。
安全、有粮、不受层层剥削,这对逃荒的普通百姓来说就是天堂。对于新城而言,也的确需要壮大,新的股血融入是最好的。
逃荒民众来的时候已经到秋收,错过种地的时候,董池鱼就教他们搞大棚,种植生长期长的辣椒、茄子、西红柿、黄瓜等蔬菜。
一般秋季大棚蔬菜主要包括叶菜类较好,能抗寒,如菠菜、油菜、茼蒿、鸡毛菜、香菜、小白菜等。还有种植一些西红柿、茄子、豆角、西葫芦、青椒等反季节、易储藏的菜品。
种子嘛,她管药店要的。
药店特别生气:(??ˇ?ˇ??)谁家药店卖肥料,还卖种子!
董池鱼只好使出软磨硬泡功法,最后药店认输了,她高高兴兴的在小牌牌上写:正所谓烈女怕缠郎。
药店:滚!!!
忽略她出卖尊严那些事不提,结果还是好的。
这就是董池鱼说的,不是他人的瓦上霜,因为她也是受益者,可以在冬天吃青菜了。
在冬天一定要吃热腾腾的火锅,终于达成了。
各种蔬菜一应俱全形成青拼,青青嫩嫩,水珠子在叶子上滚着。成盘的鸭血、切片的羊肉等等,下到了翻滚着的红油锅里,涮一涮,香气直扑脸。
红油是用羊油做的,辣椒是胡人们冬天驱寒用的,收集起来都不费劲,搞一搞,冬天的快乐就来了。
董池鱼叫来了大家,一起围着吃炭煮火锅,每个人都辣得额头冒汗,浑身舒爽。
罗氏被辣的嘴发红,放下碗筷,喝了一大口水,看着热闹的人群,问:“曹君怎么没来?”
连商观致都来了。商观致说:“我叫他了,他不来。”
董池鱼咀嚼着香喷喷的羊肉,含糊不清地说:“他就是一时钻牛角尖了。”
罗氏一听:“你招惹他了?”
董池鱼赶紧说:“是他不对,擅自推门进我房间。”
罗氏下结论道:“就因为这个,你欺负他了?”
董池鱼特别无奈,咬断了蔬菜,吞咽下才说:“为什么不能是他欺负我呢,娘,你看我,我多柔弱可欺呀。”
罗氏无语:“你当你娘是瞎子吗?人家小曹很少为咱们家的事奔波,青鱼上学就是他给疏通的门路,走的关系,你客气着点。”
青鱼有学有样:“二姐,你客气点,我先生可是饱读诗书的大儒,你要尊敬他。”
董池鱼拉长声:“哦——我要是不尊敬他会怎么样?”
青鱼眼瞅着董池鱼露出危险的眼神,从善如流地改口:“不尊重也不会怎么样,二姐最重要。”
董池鱼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小马屁精。”
商观致问:“你们两个有什么冲突?”
董池鱼想,冲突是没有,尴尬确实有。她看了看故渊,他是在场的第三人,他会不会也尴尬?
故渊淡定地夹着小白菜,仿佛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董池鱼叹息,故渊在某些时候心理素质强到令人发指。
她说:“是有点小冲突。”
她琢磨着找个机会见曹君,把事说清楚,不就是看一下脚吗,实在不至于这辈子不见。
但曹君好像在避着她,家也不回了,军营也不待,骑着马四处走,但都是去办正事儿了。
董池鱼也没法确定,他是真的在躲自己。
直到商观致召集例会,董池鱼去参加,撞上了曹君。
二人视线对上,半空中碰了一下,曹君就扭开头。
董池鱼寻思,她是现代社会人,思想先进,不会因为被人看了脚就要死要活,不如主动一点,告诉曹君这没什么事儿。
她刚要上前打招呼,曹君先过来了。
“你怎么把他领来了?”曹君用下颚点了点故渊。
故渊裹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大氅,静静地伫立着董池鱼身边,他的眼眉淡漠的像是山间黛色一般,完全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董池鱼摸了摸鼻尖:“我也没法子,上次我差点出事,他傻了一阵,病好了就变得格外黏人,走哪跟到哪,实在甩不掉。”
曹君嘲讽:“还有你董池鱼搞不定的男人?”
董池鱼叹气:“有啊,比如他,比如你。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就因为你看了我脚?说句实话,我这双脚好多男人都看过,夏天的时候我赤着脚玩水呢。”
曹君讨厌她装糊涂,那是一双足吗?分明是……
他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山上的猛兽,我怕了你?还躲着你,我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用躲人。”
董池鱼点头:“那就好,有空回家,我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才不会回家。”
曹君淡淡地说:“哪有孙子欺负爷爷的?”
董池鱼眉头一皱:“你骂我。”
曹君冷嘲热讽道:“董池鱼,记性是真不好用我提醒你吗?咱们两个喝酒的时候,你见着故渊腿软,你就是我孙子。”
董池鱼一回忆,好像真有这个事。她活动腿,“腿挺硬的。”
曹君轻蔑:“可我怎么看你连骨头都是软的。”
董池鱼撸胳膊挽袖子,“你要非这么说我可就揍你了。”
曹君挑衅:“你来呀。”
两人到底是没打起来,因为商观致出面把这两个人分开,烦的直皱眉:“你们两个能不干丢人的事儿吗?”
董池鱼病恹恹:“能。”
曹君轻哼了一声。
商观致冲着故渊微微点头,“一起进来吧。”
故渊颔首,撩起衣袍进入屋内,他行色淡定,身高七尺八寸,风度姿态秀美出众,一进屋便满室盛辉。
见到他的人纷纷低呼。
有人赞叹:“他举止潇洒端正,气质超凡脱俗。”
也有人说:“他像松树间沙沙作响的风声,高远而舒缓悠长。”
董池鱼和曹君被商观致一手揪一个,像农地里偷瓜的贼被捉住,相比起故渊的出众,他们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