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毁了他

>Q��故渊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见司马柔。

所以当司马柔来找他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背过身去。

这样就没看见了。

董池鱼的药房不大,被数个柜子占据,他在桌椅后面壁,很像是在思过。

司马柔当然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开口询问:“凤凰,你怎么了?”

故渊说:“我答应了董池鱼不会再见你。”

司马柔眼眸有些暗:“为什么?”

故渊回答:“我见了你,董池鱼就会不高兴,她不高兴就会让我杀你,我不想杀你,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不见你。”

司马柔轻轻地问:“这是董池鱼跟你说的?”

故渊:“是。”

司马柔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凤凰,她在控制你。”

故渊不置可否。

司马柔:“灼公子跟我说,你在北国爱上了一个女人,不愿归家,我还在想那是怎么样的爱?原来是这样哄骗加控制的爱,这根本就是打着爱名义的勒索,凤凰,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没发现呢?你拿她当救赎,她拿你当玩物。”

故渊只说了三个字:“我乐意。”

这世上的东西就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因为这噎人的一句话,让场面更加冷了几分。

司马柔沉默片刻,轻柔地问:“她让你杀我,你也乐意吗?”

故渊说:“我可以不杀你。董池鱼不发脾气的时候,家里一般是我做主。”

司马柔很难想象他追求的仅仅是家里做主,恋爱脑到了一定程度,旁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好搬出了兄长,说:“凤凰、王溧,兄长要是看见你被人这么欺负会心疼的。”

故渊半回身:“或许是你没成亲的缘故,这不是欺负,算情趣,我也是成了亲才懂的。”

司马柔一言难尽,从前故渊温文儒雅,处事妥当,并没像现在这般难以沟通,她说:“我当然不会成亲,我要嫁给你,需要你回家,兄长一直期待着我们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只有一家人才能相互帮助。”

故渊从前是这么想的,现在只摇了摇头:“董池鱼说,万般皆苦,唯有自度。要自己自救,其他人才能救他。”

司马柔难过:“凤凰,你对兄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吗?”

故渊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只写了一首诗,让她交给司马子规。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最后一句说的很明确,他是不回家的,但心中也藏着一分志向。

他连交付的这个动作都闭着眼,显得极其固执,又不懂回转。

面对面都要闭着眼,死抠着一句话,守着那一个字,这不是司马柔认识的王溧,王溧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故渊已经油盐不进,那么破这个局的关键就在董池鱼身上。

这人今日来见故渊,身处在董宅,自然是得过董池鱼的准许。

董池鱼能够坦然地让故渊的未婚妻进屋,其他人便忧心忡忡。

罗氏做午饭都多撒了一把盐,连嫩豆腐都齁咸。

青鱼喝着一碗稀粥,忧心忡忡道:“二姐,姐夫身世既然这么传奇,那些个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世家子弟一提起姐夫眼睛里面都冒星星。”

鲤鱼吃着鱼都不香了,唉声叹气:“那个南国公主长的花容月貌,却千里寻夫,太打动人了,姐夫要是跟她走了怎么办?”

董池鱼十分淡定:“故渊跟她走了,就说明不爱我。”

罗氏一时着急:“怎么能不爱呢?”

董池鱼微笑道:“能,不爱就不爱,故渊又不是为我而活的工具,他是个独立的人,可以选择他想爱的人,没有什么怎么办,接受就好了。”

罗氏沉默了。

鲤鱼咽了口唾沫,说:“二姐,你把勺子掰塆了。”

董池鱼风轻云淡地说:“再掰回来就好了。”

咔嚓一声,勺子掰断了。

青鱼缩了缩脖子,决定提醒一下曹君,最近千万不要来招惹二姐,不然小命不保脖子容易像勺子那样断了。

鲤鱼由衷地为故渊祈祷,把招惹的桃花引进家里,故渊真是不坑不响干大事。

这顿饭吃的人心惊胆战,董池鱼捏碎了两个勺子,就像是把故渊和司马柔的命给捏碎了。

万万没想到,司马柔没有见完人就走,还来见董池鱼。

她的内侍在院里大喊:“公主召见董池鱼。”

董池鱼出了屋,拱手行礼,这世上最憋气的大概就是给情敌行礼了。

司马柔颔首:“多谢董大夫带我来见凤凰。”

董池鱼摇头:“公主错了,是你希望我带你见故渊,我才带你来的。”

商观致先前派遣了个好活,让同为女子的董池鱼来接待公主,而后得知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商观致便提出:“要不我换人吧。”

董池鱼一寻思,这个时候换人是什么意思?自己胆怯了?害怕了?临阵脱逃了?

她向来是气焰嚣张,压别人一头的,哪能让人白压一头,于是坚决坚守阵地,日常陪伴司马柔。她就不信司马柔是什么怪物,嘴里面长满了尖牙利刃,难不成还能将她吃了?

两个人就这么日常相伴,接触就难免对话,话说几句就拐到故渊身上,然后司马柔就来了董家。

故渊没有离开房间,只在窗户处说:“董池鱼,我没见她。”

董池鱼冲他比了个你好棒的手势。

司马柔神色越发凝重:“你对他做了什么?”

董池鱼想了想,反问:“我拯救了他?”

司马柔道:“不,你毁了他。凤凰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清廉通达,简约扼要,乃是世家子弟里的领军人物,后起之秀。他在治理国家上面很有才能,譬诸宝剑,则世之干将。即使不说话,也像挺拔的松树下呼啸而过的疾风,肃肃有声。”

董池鱼笑了:“听公主话里的意思,他像空中的白鹤,不是用捕燕雀的网所能捕到的,可偏偏一头扎进了池子里。怎么办,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善解人意,我只知道他善解人衣。”

司马柔仿佛在看着一个小人得志,神色凝重,问:“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权?我都能给你。”

董池鱼一直以为,故渊的母亲死了,再没人用钱来砸她,电视剧里那精彩的“我给你钱离开我儿子”的场面再也不会发生。

万万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