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喜桥下的祈福树,其实就是一颗百年杏树,因为枝干繁茂又生长的位置独特,在这种时节便被人赋予了可祈福的功效。
拓跋颜买了两块祈福木牌,一片递给灵犀,一片留着自己执笔祈求福运。
他来到一处为游客准备的桌案前,思忖片刻执笔,在上面落下一行小字。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落款处写的却是,风调雨顺。
慕灵犀提笔写下的却是,“它年功成身退之时,愿海晏河清。”
他们来得晚了,此时树上被人挂满了木牌,两人站在树下寻了半晌,最后拓跋颜将慕灵犀的拿在手上,“等我一下。”
随后他脚尖点地跃上枝头,将二人的牌子挑了最高的位置挂好。
他这一本事引得周围好多人羡慕。
拓跋颜将惊艳声隔绝,挂好牌子时看了一眼慕灵犀的那块,他嘴角勾笑,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他落款为风调雨顺,灵犀写得海晏河清,二人之间的默契就像商量好的一般。
慕灵犀在下面喊,“你偷看我的,我也要晓得你写的什么。”
拓跋颜跳到他身边偷偷告诉他二人的落款,慕灵犀也惊讶于二人之间的默契。
“日后我们便有了彼此的别名,风调雨顺君。”
“海晏河清君。”
二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刻彼此间的感情似是又升华了。
忽然,一张方帕掉落在拓跋颜的身上,他一时诧异捡起来准备还了。
哪知周围的姑娘见他拾起了帕子,纷纷将手中的丝帕丢向他,拓跋颜才还温和的脸瞬间凝结。
“拓跋兄,你才多大啊,就惹得这么多姑娘对你递帕传情。”
原本拓跋颜的脸色就不好,被慕灵犀打趣后脸色越发地黑了。
“这些个女人连你的容貌一半都不及,还好意思学人丢帕子。”
他捏着的帕子无情地甩进天水河里。
“哎?”
那个最先丢帕子的姑娘见他如此,面露羞恼。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拓跋颜冷冷地瞥了这人一眼,腹黑道,“小姐今日出门怕是少买了一样物件。”
那人迷惑。
他道,“街口有家卖铜镜的,小姐家中若无此物,我倒是可以赠小姐五枚铜钱。”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钱,有五十枚,将绳子解开将钱悉数散落到地上。
“谁需要,自行领取,不需要道谢。”
他说着,拉着慕灵犀的手向回府的马车走去。
慕灵犀觉得那些小姐好可怜啊。
“拓跋兄还真是无情,这么看来,你三皇兄可比你随和多了。”
拓跋颜挑眉,对慕灵犀这话很是不赞同。
慕灵犀道,“你看,他嫌弃夏家女眷歪瓜裂枣,却每一位小姐都要送上一盏兔儿灯,让她们心中对自己生出旖旎,你刚刚就算不喜,也不能那样打击人啊。”
“三哥这一点我确实佩服,只要对他有用,癞蛤蟆一样的女人他也能夸成天仙,捧在身边喊美人,我确实比不了。”
慕灵犀先是憋着笑,憋着憋着实在受不了了,放声大笑。
“你这样毒舌他,若让他听到不知要不要吐血。”
拓跋颜想了想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另一边,拓跋宏手里拎着一盏兔儿灯,才入夏府便与夏家观灯回府的三小姐走了个踫头。
这位三小姐是夏家如今唯一出息的次子游击将军嫡女,也算是夏家最得宠的一位。
可惜,夏家人皆长着鞋拔子脸型,就算五关生得再协调,配上一张超长的驴脸这人也秀丽不起来。
拓跋宏还是亲切地唤住她,“芸儿妹妹这是去看花灯了?”
夏芸绫被三皇子唤住,受宠若惊忙躬身施礼,“芸儿只是好奇,随便在家门前远远看了一眼,算不得逛。”
她是偷溜出府的,可不敢将实话讲出来。
拓跋宏才不管她是在家门前还是去逛了整个商都花灯节,将手中的兔儿灯递给她,“特意给芸妹妹买的,希望你喜欢。”
夏芸绫瞬间双颊绯红,看向拓跋宏的眼神也带出了迷恋,“真的是给芸儿的?”
“那还有假,好了,天色不早了,芸儿妹妹快回院歇息吧。”
他将人打发了,那夏芸绫还提着灯一步三回头,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好耐性地向她挥手。
小万子过来,“爷,还有十二盏灯,要怎么处理?”
“你丢给夏府管家,该怎么说话你晓得?”
小万子立即点头,“保证夏府所有待字闺中的小姐都对三爷您心生爱慕之意。”
拓跋宏想到夏家那一窝子歪瓜裂枣心情便不爽,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灯,提了一盏。
“这个我自己送。”人向客院走去。
慕樱如今住在客院,有一种被关在牢笼的感觉。
娘白日里醒了一次,可她伤的重,只对她说,不管谁问起都别告知她们的身份,她需要在这里将伤养好再图谋日后。
可是,从今天起,夏家送来的吃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每日一碗难喝的骨头汤没有了不说,馒头和菜都是冷的。
眼看到了亥时,这个时间都该睡了,她饿得揉着肚子睡不着,翻来覆去间听到窗檐下两个丫鬟正在说她的闲话。
“里面那位也不知是啥出身,都落得啥境地了还那么难伺候,你是没看到晚上我给她送饭,二夫人特意叮嘱着给她炖一点骨头汤,她竟然还嫌弃那汤不香。”
随后那人低低地笑,“她不嫌弃饭菜不好吗,我就将她那份给吃了,给她换了一份剩菜剩饭,让她难伺候。”
“唉呀,你这算什么呀,昨个三小姐和四小姐来看她,见她没有换洗衣物,各自挑了自己的两身衣服送来,你猜她怎么着?”
那人称不知。
“她竟然嫌弃是旧衣,将两位小姐好心好意送的衣服都丢了出去。”
那人说着也是低低一笑,“她不是嫌弃衣物是旧的吗,我就将这事告诉三小姐了。三小姐特意说了,从今天起,她的浣衣衣物不叫咱们管,让她自己想办法去。”
慕樱躺在床上忍不住落泪,她想找娘说会话,偏偏自己的这腿又不听使唤。
她咬着唇,心中越发地难过。
正在这时,外面有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小姐可睡了?”
两个小丫鬟立即道,“睡了,天擦黑就睡了。”
慕樱一下子就听出是那个身份尊贵的俊公子,她忙喊着,“我没睡,公子能否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