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千金买马骨

第363章 千金买马骨

“罪臣武大定,参见魏王!”武大定被带到了赵铭道面前,直接下跪磕头,说道:“罪臣悔不当初,请魏王降罪!”

赵铭道示意他起身,问道:“我儿果毅可说过,投降者不杀?”

武大定点头,赵铭道说道:“你反正夺关有功,果毅亦答应不杀你,就饶了你的死罪。你若还想求个富贵,就北上广元,劝降你的兵马,随我军前锋杨展作战,入汉中吧。”

武大定一听赵铭道不仅不问死罪,还给自己立功的机会,立刻磕头谢恩。

李果毅见武大定乐颠颠的跟着杨展去了,大为不乐意,说道:“义父,这厮可是墙头草。”

赵铭道笑了,示意李果毅上马,跟在身后,说道:“只是用他一用,用过了,也就解职,给个虚爵,不让他碰兵权也就是了。”

李果毅纳闷:“义父,他还有什么用,咱们又不缺他广元的一千杂兵?就算要用,也该让他南下,协助詹天颜打下保宁才是。”

赵铭道拍了拍李果毅的肩膀:“果毅,他的用处就在于这厮是武大定,你没有发现,我军主力的前锋是杨展所部吗?”

李果毅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赵铭道如此安排,但是他却没有瞒自己的心思,说道:“义父,孩儿总是觉得,您对武大定宽容了些。”

“说的没错,是宽容了些。”赵铭道却是直接承认了,对李果毅说:“果毅,军阀有的毛病,武大定全都有,甚至比之很多人还要恶劣,但他当年在陕西随孙守法、贺珍一起反过鞑子,在大明武勋立,有胆对鞑子动手的不多,你知道,四川那些武勋,很多连清军的面都没见过,对打过清军的人,为父多少还是要宽容些的。”

李果毅连忙称是,而这个时候,森侠骑马而至,汇报说道:“魏王,已经和广元的绿营联系上了,这群人同意追随武大定反正。”

赵铭道点点头:“森侠,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讲武堂优秀学员,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请魏王吩咐。”森侠行礼说道,声音洪亮。

“此次北伐,粤西四府以支援军饷为主,但却也拍了两千兵来,我留一千在身边,而另外一千人交给你统帅,你负责守备这剑门关,记住,只有持我大都督府通关文牒的军队才能进出,剑门是川陕咽喉,亦是我军退路,除了我讲武堂子弟,我又能信得过谁呢?”赵铭道对森侠说道。

森侠道:“绝不辜负魏王信任,卑职明白,任何军队过关,都要戒备,任何盟友都不值得托付全部的信任。”

赵铭道欣慰点头,森侠足够聪明,知道让他留守剑门,主要就是防备这些不靠谱的盟友。

汉中,平西王府。

深夜之中,陈圆圆睁开眼睛,自从吴三桂出征之后,她就一直睡的不安稳,时常做噩梦,有时又觉得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久久难安,而外面的丫鬟玉香听到了陈圆圆的声音,掀开帘子进来,柔声问道:“夫人,您又做噩梦了吗,一脑门的汗。”

陈圆圆点点头,说道:“是,梦见有兵马围杀,梦见有乱兵临门。”

玉香笑了笑,劝说:“夫人何必胡思乱想呢,这里是汉中,早就是大清的天下了。”见陈圆圆低头沉思,玉香说:“夫人还是过于疑神疑鬼了些,那日替那狂生收尸的事,就不该详尽说给夫人听。”

吴三桂出征之前斩了伪装成道人的狂生,听说消息的陈圆圆派遣侍女去收尸,在看热闹的百姓口中知道杀人者在杀人后连续抽了三根下下签,而玉香仔细检查了那签筒,里面却只有三根下下签,回来之后,说给陈圆圆听,权当是笑料,但不曾想,陈圆圆与吴三桂的通信之中,吴三桂竟然说他亲手杀了狂生,主仆二人这才知道连抽三根而且是仅有三根下下签的人就是吴三桂本人,一时间陈圆圆寝食难安。

主仆二人聊了一会,玉香侍奉陈圆圆喝了些水,说道:“夫人且安歇吧,咱们这平西王府安全的很,怎么会有兵马围杀,更不会有乱兵临门。”

但这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武器与铠甲的碰撞,陈圆圆立刻起身,她还记得,当年在京城的吴府,就是在这种声音之后,顺军刘宗敏的手下冲进了房内,把自己劫持献给了刘宗敏。

想到这里,陈圆圆不仅披上了衣服,还把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拿起来塞进袖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结束性命,但她只想这一次不要像上一次那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人!”脚步声和铿锵生在小楼之外戛然而止,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陈圆圆见外面人没有冲进来,于是走到窗台,看到楼下立着数十披甲执锐的吴家家丁,而为首说话的正是吴国贵,吴三桂最信任的亲将。

不是敌人,陈圆圆稍稍放心下来,问道:“吴将军,怎么了,为何带兵入后院来?”

“夫人,有飞马来报,南蛮侵入汉中了.........。”吴国贵说道。

随着一根蜡烛点燃,吴国贵被允许进入一层,而穿戴整齐的陈圆圆从楼上下来,问道:“南兵打进了汉中?怎么会,王爷临走时还说四川的明军自顾不暇,争斗不休!难道是那个什么魏王打来了,王爷对他似乎很忌惮的样子!”

吴国贵摇摇头:“只发现了武大定和杨展的兵,应该是南朝巡抚詹天颜或者总督樊一蘅的手笔。”

陈圆圆也不懂这些,只能直接问:“将军可能敌否?”

吴国贵说道:“贼兵势大,却也奈何我汉中府城不得,但如今藩内精锐都被王爷带去陕北平叛,各佐领男丁全都抽调,也不过一千多。是战,是守,是撤,奴才拿不定主意。”

“你从戎多年,随王爷百战百胜,你拿不定主意,让我一妇人拿主意吗?”陈圆圆说道。

“奴才该死!”吴国贵说道。

陈圆圆说道:“妇道人家,不懂军略,但王爷说过,藩中子弟是王爷股肱兄弟,安身立命之本,不可折损,如何得保藩民平安,你就如何打吧。”

吴国贵其实也是这个心思,他知道对朝廷大局来说,最好的办法应该一边报讯,一边派遣兵力堵住汉中前往关中的四条山路,防止关中遇袭,讨逆大军腹背受敌,但如此一来,平西藩就无人保护了,而藩内刚刚在汉中安顿下来,家产家眷都在,又没有兵马护持,平西王主持,后撤也是撤不了的。

“现如今只能是既弃城外产业,先把藩内家属撤进汉中城,固守待援,等网页归来。”吴国贵说道。

“你这法子倒也稳当,只不过王爷不知何时能归来,面对明军,你可有把握守城?”陈圆圆问。

吴国贵重重点头:“区区南蛮,奴才不放在眼里,定可以保汉中平安。”

陈圆圆倒也不犹豫,反正她不懂,也掌握不了军队,立刻说道:“你既有信心就立刻去做,王爷回来,自然由我解释,有王爷在,朝廷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说着,陈圆圆起身,对玉香说道:“玉香,你去跟管家说,从王府账中先支三万两银子交由吴国贵,打仗不能缺饷,王爷刚刚率军出征,汉中府衙空虚,倒是难以指望了。”

“多谢夫人体恤将士。”吴国贵连忙感谢。

吴国贵达成所愿,立刻布置城防,派兵接应城外各佐领藩民入城,而陈圆圆坐在灯火之下,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神情放松了许多,玉香不解,问道:“夫人,敌人打来了,而且要围城,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不担心?”

陈圆圆说道:“不知为何,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连吴国贵都不屑一顾的军队,能奈何汉中吗?我辈安稳了,也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