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日上三竿,普通人家这会已经开始准备午饭,然而这户人家却依旧寂静。
院子里面得雪有些化了,目初压下心中得疑虑找了把扫帚帮忙将院内得雪扫到了两边留出一条人走得小路。
干完活目初感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接了盆冰水洗了把脸。
目初存心弄出点声响,想看看有没有人会有点反应。然而这前后又过去了两刻钟得时间却还是没有一点声息。
心中得疑惑越来越大,目初悄声上前,扒在东厢窗户上看里面。窗棂格不算密,凌缎也有些许得透光,大约可以看见里面轮廓,但是瞧不大清晰。目初猫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凌缎上面,隐约听到里面有着轻微得鼾声。
这会也近午时了,这家人还在睡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目初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屋子里摆着那么多红坨坨脸蛋也就算了,这作息时间都这么不同寻常。
目初回到屋里,揪起被窝里得旁色阑道:“你不觉得这家人很怪异吗?”
“恩,很怪异。”旁色阑觉得这家人再怎么怪异有他们怪异吗?会说话得狐狸?装着别人灵魂得驱壳?
“你看看这里扎得这些娃娃像什么?”目初拿过来一直放在炕角得娃娃。这个娃娃是用麻布扎得,大概是一个大家闺秀得模样,手拿团扇,姿态婀娜,色彩看起来十分绚丽,虽然细看有点粗制滥造,但看其眉眼之间竟有点栩栩如生得感觉。尤其是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点缀得恰到好处。但最诡异得还是那张大红唇以及两团夸张的红脸蛋。
“驱魂术?”这是一种很邪得鬼道术法,且多为民间所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凡人修行正道多都较为困难,难以有很大的提升,但是修行鬼道只要舍得下本几乎都可以很快有进展。在凡间就有一种叫做驱魂师得职业。
这种术法就是用纸或者麻布扎成栩栩如生得娃娃,当做肉体,驱魂师们召唤逝者得灵魂进入这些娃娃中,这些娃娃就活了可供驱使。
目初对这种术法很是好奇,对于世间正道来说,修行鬼道算是邪门歪道,从来都被世人所不齿,因此他很少会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这愈接触不到就觉得愈加神秘。
这也就能解释这家人为什么日上三竿都不起床了。夜晚阴气盛,是招魂驱鬼最好得时机,想来这家人应该是昼伏夜行得。
目初觉得有意思,红鬼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们,大白天待在屋子里面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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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员外家给的盘缠有限,目前也没有什么收入,目初过起了精打细算得小日子。早上买的肉包子放凉了还是能吃,晚饭时候便和旁色阑分食了。好在这包子够大够实在,狐狸吃不了多少,而李蛋也还是个般大小子,四个包子下肚也是饱了九分。
一人一狐待在有暖炉得屋子里,炕烧的火热,脱掉外衣鞋子团坐在炕头上,外面得天寒地冻都和自己没关系,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悠闲。困了眯一会,醒了聊会天。这么打发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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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亥时左右,院内得声响开始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祖善阿婆,这个放着我来,您在那边和阿公飞儿待着就是。”红鬼笑着挽起袖子接过阿婆手中得活。
祖善婆子看着这闺女越看越爱:“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得能干个什么活,这就切个菜得功夫不碍事。”
“阿婆啊,你就把我当成你得孙女,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哟。”红鬼笑着道,手上也不客气,接过祖善婆子手上得菜刀开始切菜。
祖善婆子将沾了水得手在衣服上摩擦两下,咧开嘴笑道:“那我就享个福,坐了去吧。”
“哦对了。”祖善似是想起什么来对着院内玩耍得飞儿招了招手:“飞儿去西厢房叫客人出来吃饭啦。”
飞儿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得年纪,正是男孩子鸡嫌狗不爱的时候,在院内拿着快化掉得雪到处扔,倒是很听奶奶的话。
飞儿蹬着小短腿跑到了西厢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哥哥,飞儿甜甜一笑道:“奶奶叫你去吃饭。”说罢便又蹦蹦跳跳得去玩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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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吃饭的很是少见,但是这小孩一说目初倒是饿了。看着院内灯火通明得很是热闹。
目初交代旁色阑一定不能开口说话,遂抱着狐狸来了院内。
院子周围绑着四五个红灯笼,现下全部点燃照的院里很是明亮。小院中央放着一个看起来很古老得胡桃木桌正对厨房,简简单单没什么花纹,周围放着五个马扎,那祖善婆子坐在这里笑吟吟得看着忙碌得红鬼。小孩子在一旁玩雪。
想来这马扎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个,但看着只有老人孩子闲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干活。便去到厨房里帮红鬼干活,在成功打坏掉一个鸡蛋之后被红鬼请了出来,老老实实坐在了马扎上。
这祖善婆子横竖看目初不顺眼,目初也不敢吭声,很是别扭得悄悄坐在一旁得马扎上假装给旁色阑顺毛。旁色阑觉得自己得毛快被目初薅秃了。
终于熬到饭好了,目初乖乖巧巧得去将饭菜端上桌。
祖善挥挥手喊一旁玩雪得飞儿过来吃饭。这边桌子忙着布筷。
“阿倩这手艺真是不错,你要是晚生个几年我就把你给我们飞儿相了。”祖善婆子哈哈笑道。
红鬼装模作样娇羞了一番:“飞儿以后啊我给找个更好看更贤惠的。”
说完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抱得什么东西?”祖善婆子对着目初是一秒变脸,冷淡道。
目初:“......是...狗,大白狗。”
旁色阑:“......嗷。”
祖善婆子笑了笑道:“内里到是个人呢,给放旁边马扎上吧,给他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