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宽心

自从那天AKO离开之后,真就再也没有见到过AKO了,都是通过微博朋友圈看着他热闹的行程,当然还有那些陪在他身边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AKO身边从来不缺朋友,会有很多人热衷于做AKO的朋友,为他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白银没有想到竟然接到久久打来的电话,久久在电话那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还是回来了,为了那个人他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你看着吧,就算这样那个人也不一定领情。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何浩洋是个凉薄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殷黎川的深情,他只保护他自己,自私!”

听完久久一顿没头没脑的咆哮,白银差点直接挂断电话,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殷黎川跟何浩洋的事情,他现在连自己跟AKO的事情都搞不明白,更别说别人的事了。不对,等等,殷黎川回来了?那个一身漆黑的人……吗?果然,深情的人都是别人家的,忽然觉得上天很不公平,这样的人怎么就不发给自己一个人,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一定死死抱住不放手。

不过转念一想,那个何浩洋也未必不知道殷黎川的心意。想想那天在朗庭碰见的时候,何浩洋身上那巨大的悲伤,大概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毕竟爱上那么一个骄傲的闪闪发光的人。如果真像久久所说的那样,殷黎川是立在圣瓦莱顶端的王,那么何浩洋大概也会跟自己一样爱的小心翼翼,爱的卑微的把自尊都埋进了泥土里。

爱情从来都是个伤人的东西,尤其是爱上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何浩洋应该算是个聪明的人吧,另觅他伴双宿双飞也是一种勇气。

久久并不知道白银的心思,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一句,“替我多陪陪他吧,就当帮我个忙。你不是经常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吗,恰好,你跟殷黎川是一样的人。”

白银被久久这句话直接逗乐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一心想要嫁给殷黎川的人竟然让我去陪陪他,你都说我跟殷黎川是一样的人,你真不怕我把他抢走吗,顺便说一句我还真蛮喜欢他的。”

久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白银刚要开口圆场的时候,久久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总是不服气,我以为把心拿给他看他就会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可是我错了,他想要的只是那个人的心。就像你一样,银,你想要的只是AKO的心,那些追求你的女孩儿,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白银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怎么就答应了久久,来到了久久说的这间咖啡店。久久最后说,殷黎川回来以后无意中提起过你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除了何浩洋之外,提到别人的名字。可能再他看来,你跟别人不一样吧。

久久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殷黎川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可是她救不了殷黎川那颗已经粉碎的心。所以她第一个想到了白银,这个与殷黎川有着同样颜色的人。兴许,白银可以也说不定,虽然这么做总觉得有点对不起AKO,那也只能是对不起了,谁让AKO身边平白冒出来个顾冰冰,也该有个人出来敲打敲打AKO这个混蛋了。

风从耳边吹过,树上的叶子跟着飘动起来。当知道自己也被人所需要的时候,忽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那一刻,似乎使命使然,想要保护殷黎川。久久是一个恰到好处的人,不会觉得太亲近,也不会感觉疏远,总是站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所以,殷黎川才想要呆在她身边吧。

挂在门口的铃铛“叮铃铃”响了几声,白银推门走进来。这是一间很小的咖啡店,店里装修的安静惬意,白银环视了一下店内。一个熟悉的漆黑身影跃然进入眼帘,他安静的坐在沙发里,低头看着一本摊在桌子上的书,温暖的光从头顶上洒下来,照亮他立体的五官。

他太精致了,精致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那个人忽然抬起头,视线正对上白银的目光。白银没有躲开,那双眼睛太温柔,温柔的让人想要撕碎他的深情,看看他黑暗的本来面目。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在看清楚来人是白银之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冷漠的黑暗。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更不该来的。”殷黎川说话向来简单明了,能用一个字说明的事情,他绝不会用两个字,尤其是何浩洋离开之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

“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就更应该来了,不然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人敢靠近殷黎川了。”白银看着殷黎川的眼睛,白银没有说谎。二代圈儿里铺天盖地的新闻谣言早就已经传的满城风雨,北方怕是不妙了,南方有京城的大人物撑腰,夺权势在必行了。

殷黎川已然不再是殷家的大少爷,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拒绝了顾家大小姐的婚事,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北方更是雪上加霜。这个时候,任谁见到殷黎川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无端的牵连到自己。殷黎川这次回北方已经深有体会,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爷爷命人警告他待在北方不要轻举妄动。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远在南方的何浩洋,不管这次北方的结局如何,他都想待在何浩洋的身边,哪怕不能在一起,能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尽皆知的南方富二代圈儿里鼎鼎大名的AKO的情人——白银,竟然会如此坦率。也难怪久久总是提起这个见面就要打起来的冤家,很惊奇这个人身上看不到圆滑的人情世故,完全凭自己的喜好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见自己想见的人。

“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吗?”殷黎川饶有兴味的看着白银,白银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漂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白银耸了耸肩膀,“殷黎川连顾家大小姐都拒绝了,论起利用不是顾大小姐更直接更便利吗,殷黎川何必舍近求远利用我这么个小人物呢?”

见识过白银之后,殷黎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讶,比起自己给的占有欲和霸道,AKO却给出了一个不同的答案,爱一个人,不是强迫那个人为自己而改变,而是让那个人自由自在的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活着。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太差劲了。

“喝点什么?”咖啡店服务生走过来,殷黎川问白银。

“咖啡。”白银这么说着,眼睛一直盯着殷黎川手中那本全英文的书看。

殷黎川对服务生说来两杯咖啡,服务生应声离开了。之后才合上书,把封面给白银看,淡淡的说,“梵高写给提奥的信。”

白银看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道这本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

殷黎川探究的眼神落在白银身上,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出的有趣,凡是看到这本书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说出的是这段话的最后一句: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尽管人们耳熟能详的那段话并不曾有这样的原文,但是从白银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他最喜欢的前两句。人生难遇一知己,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何浩洋,直到今天,他仍然抱着一丝侥幸,何浩洋会再回到他身边。

看到殷黎川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神色,白银笑了笑,他差点儿忘了,殷黎川一直喊那个人哥哥吧,看来这段话对殷黎川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殷黎川的深情只会与那个人有关吧。

“你是在等他吗?”白银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独自一个人待着这样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读着一段伤心又无奈的诗句。殷黎川,你是不是希望着坐在你面前的不是白银,而是何浩洋本人呢?

殷黎川没有回答白银的问题,而是看了看白银缠着绷带的右手,“怎么受伤了?”

“啊,”咖啡端上来,白银用小勺轻轻搅动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跟AKO两年前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我刚跟交往8年的女朋友分手,AKO也刚好失恋了,我们两个失恋的人碰到一起,他跟我讲他跟他女朋友的事情,我跟他讲我跟我女朋友的事情,我们喝了整整一夜的酒。之后,他总是变着花样的逗我开心,他说既然没有女朋友了,只好把对女朋友的那份用心放在我这个难兄难弟身上。

因为他的家庭背景的关系,很多女人都想往他怀里钻。他就对我说,银,跟我处个CP吧,这些女孩子太麻烦了。

我同意了。

AKO是个温柔贴心的人,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可言,还是陷了进去。他对我说,他不是GAY,只不过喜欢上的人恰好是个男人。”

殷黎川安静的坐在对面,那双眼睛干净温柔。

“可是,”白银继续说,“他总是会突然消失,没有一点音信。就像这次,他去英国,一走就是半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我身边。我不知道,我对他来说,究竟有没有那么重要。喜欢了就亲近几天,不喜欢了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所以,你自己弄伤了自己的手?”殷黎川突然出声,殷黎川坐直身子,“我也会突然消失半年,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他身边。就拿我来说吧,何浩洋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一直相信着他,相信他是我的,会站在原地等我。”

最后,殷黎川用手指指心脏的位置,“他在这里,别人谁都进不来。”

白银有些不可思议,听着殷黎川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个人的重要,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什么,咬了咬嘴唇说,“可是他没有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殷黎川却说,别人只是很好的朋友,不然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白银吃惊的看着殷黎川,他跟AKO说着同样的话。逢场作戏吗?真的是我误会你了吗,AKO?

“信任,是最宝贵的东西。它就像一面镜子,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不完美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不要走我跟何浩洋的路,两败俱伤。”

殷黎川微笑着,眼睛里却痛着,那个一碰触就会流出血来的名字,才是他纹刻在心里抚不平的伤吧。

“还是忘不了他吧?”白银问殷黎川。

“他就像我另一半的生命,除非我死了才能割舍的了他。”殷黎川温柔的微笑着。

白银白了他一眼,“极端的人都没有朋友。”

“你不也一样吗?”殷黎川端起咖啡杯,优雅的像个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