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尘的睫毛微微颤抖,努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手放在了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
闭眼努力回想,她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周围陌生的一切,让她不禁蹙眉。
“芷儿。”她轻唤,纤纤玉指拉开了帐帘,回应她的只有风。
半坐在床沿,玉足穿上绣花鞋,散落的发铺在床沿。正对着的前方有极具古韵的木窗,有镂空的花纹随着光的映照,到床边前方的地板。
有个小小的梳妆台,在窗边。
起身踩着暗色地板上,那儿没有脂粉的香气。有的只是竹叶清香,花香还有书墨香。
房间看起来是不常住人的,有几个上了锁的箱子布满灰尘,应该是不常打开的。
凭着记忆中的梳发技巧,她拿起木梳,对着铜镜,随手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倒是很淡定,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能如此闲适地梳妆打扮。
或许是自从来到这里,就常常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见怪不怪了吧。莫名有些伤感,她还真有些想念凌玲了。
不过,最近她为什么总能预料现代发生的事呢。
凝眸看看铜镜中的自己,随手拉开梳妆台的匣子,拿出一枚墨绿透明的玉簪插在发间,用以固定住发髻。
走到窗前推开窗,阳光暖暖地洒在她身上。她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外面应该还有一个环形走廊,她看到了最外边的飞檐。
飞檐的边四角翘起,若她记得不错的话外面应该有三层,准确来说是只能看到三层。这层小小的房间应是在两飞檐间造出来的,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有这层。
这里,应该便是四大酒楼之一的某一酒楼。根据方位和周围的事物,稍加细想,想必是轩窗楼了。
阳光,微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张开双臂,闭着美眸,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她闭着的眸微颤,眉头微皱,似乎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良久,她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他的绝美容颜,可是
“你”倾尘有些惊恐,向右轻退半步,这人怎么突然出现,“是谁?”
他一身白袍如洁,腰间缠水银白腰带,眉峰如岚,有着一双好看的眼。她正对着他棕色的眸,像是嵌进白石雕里一颗珍贵的棕色宝石,动人心魄,唇畔微微扬,话语轻轻落:
“小倾儿,好久不见。”
子书倾尘一脸茫然,呆呆地点头,附和:“嗯,好久不见!不过,你是谁?”
“你竟然,连我都忘了?”他一脸委屈地站在窗台前,无辜的眸看着她。
本就长的如此妖孽,还卖萌,简直了!让她一女子都自愧不如,无奈地说:
“不好意思哈,最近受了点小伤还酗了酒。这一觉醒来,无关紧要的人,我基本都忘了。”
“小倾儿”他委屈巴巴的,满脸写着纯良无害,嘴角向下撇,“原来在你心中,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哎,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眨巴眨巴睫毛,纯真无极,可下一秒,足以证明她面容的无辜和心里的腹黑成正比,“我的意思是,你连无关紧要都算不上,”
“不就是几十年不见,你居然这样对我。”听到他的话语。倾尘十分无语的看着他,眼神中除了无奈就是关爱智障的神色。
突然发觉,他站在这里,好像有些碍自己看风景。翻了一个白眼,随手关上了窗,窗户上的镂空花纹又经过光的照射映在地上。
神奇的是,窗外的他居然离开了,地上只有镂空花纹的影子。
良久,门轻轻地响,像是有人在敲。门外传来他极具磁感的声音:“小倾儿,我就不逗你了,我真的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倾尘走到门边,靠在门后,天籁之音自她丹唇传出:“这位仁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要和你说的是王爷当年交代的那些事儿,我这可是有信物的,不管你信不信。”
倾尘想了想,打开了门,倚在门边,尽显慵懒之态。他正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佩在光的照耀下,泛着亮光。
倾尘随意瞥过这玉佩还真是和她的那枚很像,只是更小一些,没有她的这枚精细。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再说:请继续你的表演。
“免贵姓云单名仅一个倾字,大概在我六岁那年,我和家父曾来过五王府。说起来,我可是还是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呢,却不曾想,你居然都能把我忘了,”云倾不经陷入了曾经的回忆,还未等他说完,倾尘的声音响起。
“停,我们可以回归正题吗?”这人,简直了,没两句话就又扯远了。
云倾耸耸肩,很是无奈地说:“家父曾获得王爷救助,保住一族,方使云家兴起。本因在郡主及笄之年把王府产业悉数归还,不想你却,生了一场大病。今日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想,你可不能再当甩手掌柜了!”
“我等你说重点。”倾尘瘪了一下嘴角,一脸无奈地盯着他。
缓缓地向走廊扶手走去,这帝城的风光还是很迷人的,天上连绵的云像棉花糖般柔和,尽情的绽放。
屋檐微微向两侧升高,屋角部分翘起,形成翼角如飞的意境。阳光懒洋洋的照在她的身上,这种飞檐使雨水借助抛物线流向远处,养眼又怡心。
云倾走了过去,和她一起在扶手边俯视帝城的美景,缓缓开口道:“看到帝城的那些高铺了没有,只要是‘云’字旗的都是你及笄的时候,王爷和王妃送你的生辰贺礼。”
“既然如此,你想说明什么呢?”子书倾尘仍眺望远方,看着那些‘云’字旗在风中摇曳。
云倾进了屋内,似乎在到弄些什么。声音引起了倾尘的注意,她看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她见他用几把看着很古老的钥匙打开了那几箱沾满了灰尘的箱子上的锁。
锁,轻开。箱子随着他的动作,应声而开。里面露出的竟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本又一本的账簿。这样的箱子有好几个,账簿也是堆积如山的。
“这些只是轩窗楼的账簿罢了,”云倾从梳妆台的最下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沓类似于房契的纸张,“这些便是云氏一族替五王府代管的所有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