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颜辛朗就坐在塌边紧盯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一时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如此生气。只是怯怯地缩进被子里,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你醒了。”颜辛朗看着她幽幽睁开眼睛,心中欣喜,她睡了这么久,让他也担心了好久,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可一想到她昏迷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变得冰冷。
“嗯,”芦影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露出两只眼睛来,想到自己帮他解蛊来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让他这样生气,“你怎么样了?”掀开一点杯子,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眼珠儿骨碌碌滚动,随后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失血身体有些虚弱。
颜辛朗突然伏在她身前,手撑在她身体两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还记得你睡前说的话么?”哼,她最好说忘记了,否则,别怪他不客气惩罚她!
芦影被颜辛朗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挑眉回忆着睡前发生的事,最后说了什么了么?那时候,她好困,就怕颜辛朗会趁她睡着,送她离开,所以就答应了颜辛朗的提议,对,就是这个!“我说军妓,只要你答应我留在这里,我就做你的军妓!”
“你还敢说!”颜辛朗没想到芦影真的会再次开口,她竟然敢!径直站起身,冷冷看着她,这一刻他真的想要将她掐死算了,还军妓!
芦影从榻上坐起来,歪着脑袋不明白他是因何生气,他不是说,只有军妓才能留在军营么?自己现在答应了,他为什么还这么生气?是不是太喜怒无常了!
颜辛朗急得是来回走动,急得头发就要烧着了,手指着芦影,“你,你,你知道什么是军妓么!还军妓!放屁,你想都别想!好了就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碍事!”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反正已经休战了!”这人实在是不可理喻,自己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口中嘟嘟囔囔地反驳,“只要能留在这里,做什么都行。”
“你,你,好!好得很!”颜辛朗气得喘着粗气,一句完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双眸燃火,伸手将芦影从床上来起来,举动粗鲁暴戾,“跟我走!”
芦影被他拉扯地有些踉跄,挣扎着想要从他手里抽回手,实在是他抓得她太疼了,“你放开我,很疼的!”
“这点痛都忍不了?”颜辛朗没有看她,只是一味地托着她往前走,“哼,那我奉劝你还是打消了那个做军妓的念头!”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着反常的将军,不明白原本只是冰冷的将军,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怒气,而他们现在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以免城门失火,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不过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军妓们住的地方啊,难不成将军有让人看着做的癖好?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慌忙跑开,有多远跑多远,若是让将军知道他知晓了他的秘密,还不宰杀了他。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拧着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他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走到了关着军妓的地方,颜辛朗猛地一甩手,将芦影丢在一边,一个踉跄之后,芦影站稳了,揉着自己被虐待的手腕儿,蹙眉看着眼前的地界儿,这里被圈成一个独立的地方,里面有几顶极大的营帐,比颜辛朗这个将军的帐子还要大,扭头看着一脸怒气的颜辛朗,“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和哭喊,声音撕心裂肺,似在垂死挣扎。芦影揉手腕的手一僵,双眼瞪大,那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颜辛朗扭头瞟了一眼他揉着的手腕儿,冷哼一声,背手走了进去,“进来。”
“将军,您怎么过来了。”一个略显瘦弱的老叟从一边一个小帐篷中走出来,躬身朝着颜辛朗行了一礼。瞟到颜辛朗身后的芦影,不禁愣了一下,这姑娘实在是很特别,不能说是极漂亮,只是那还双透亮澄澈的眼睛实在是招人疼,就算是放在京城最大的青lou里也该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颜辛朗挡住老头儿的视线,身上冒着的冷气让人不敢直视,“几天了?”敢用那样欣赏货物的表情看他的女人,实在是找死。
老头儿听出颜辛朗的警告,弓着的身体更弯了,“回将军,两天。”
“啊……不要……救命啊,求……你……放了我……啊……啊……”,突然的尖叫让站在颜辛朗身后的芦影下了一跳,她往前两步贴紧了颜辛朗的身体,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是哭闹声,尖叫声。
听着那些清晰的喘息,媚叫,哭泣声,嘶吼声,颜辛朗气血有些翻涌。而芦影的突然靠近,更是让他身上有些灼热,口干舌燥。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老头儿,“控制一下,好好照顾她们。”
“是!”老头拱手作揖,抬头看着揽着那女子离开的将军,他若是没有看错,他们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布料,手抚着下巴上的长胡子,低笑出声,“呵呵……”还是喜袍。
芦影紧紧抱着颜辛朗的胳膊,任由他拖着自己,头脑里还在回响着那女子的喊叫,好吓人,就像是被剥骨抽筋一样地歇斯底里,那里难道就是军妓住的地方?这样的认知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像是失了魂一样走着,眼神空洞,没有灵气。
颜辛朗扶着芦影在塌边坐下,看着她失神的模样,甚是心疼,还是让自己变得冷血,声音冷然没有感情,“那里便是军妓住的地方,她们要夜以继日地经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军营里每个月都会有被逼疯和用死的军妓。”
“既然要留下来,就要解决兄弟们的需要!”芦影呆呆地坐在塌边,耳边回响着颜辛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