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灼灼的眼皮重如千斤,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缥缈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一开始巨疼的下巴和疲惫脱力的身体也失去了知觉。
正在她的意识逐渐坠入黑暗之时,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是北堂逸那小子。
“喂,洛灼灼?”
去你大爷的,我都死了你还拍。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北堂让眼瞧着洛灼灼的上嘴唇动了动,好像有话要说,然后眼白一翻,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北堂让愣了一下,然后拍的更起劲了:“洛灼灼,洛灼灼!”
没有动静,连动一下都没有。
他脸色一沉,伸手去探洛灼灼的鼻息,粘了一手粘液,不过好歹,虽然微弱,但是还能感觉到。
想起洛灼灼合不上的下巴,北堂让了然,皱了皱眉,手在她衣服上蹭了蹭,尽量不碰到的,搬动她,脸朝上平躺,把她卡在脖子上的衣领扣子解开,方便利于呼吸。
做好这些,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摸索石制的洞顶,用手敲了几下,停顿一下,又往前敲,以此用来听声辨认。
一路过去,他反复的在一个地方敲动,最终确认下来,后退几步,深吸了口气,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整个洞抖动几下,掉下泥土灰尘,他屏住呼吸,一脚又一脚的踹过去。
猛踹了十几下,那部分的洞顶忽然松动,他用力又踹了一脚,然后猛退几步。
轰隆一声响,从被踹出一个窟窿的洞口浇灌进来大量的碎石块和泥土。
尘土飞扬,他迅速的退到洛灼灼边上,弯腰拽住她后领子,往后拖了一段,在离泥土石块混合物足够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等了到尘土差不多散去,他才把洛灼灼拖了回去,拂去窟窿周围的灰尘,又将洞顶上方的泥土层用石块砸穿,先用手试探,最后再把脑袋探了进去。
混杂着泥土腥味和青草树木味道的微风拂过,把洛灼灼搬到边上,一手捞着洛灼灼坐起,另一只手在她沾满口水的上衣前停下,有些犹豫。
真脏,算了,拍后背吧。
他让洛灼灼上身前弓,在她的后背上猛拍几下,然后把她放平躺下了,脸对着窟窿正上方。
他自己也靠着旁边的洞壁坐了下来,用了体力的原因呼吸有些急促,努力平缓下来,让周围保持安静。
在听清楚洛灼灼逐渐变大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
死不了了。
他本来只想逼她一把,惹急了就知道跟她对话的到底什么东西了,可谁知道,这小丫头脾气倔的要命,宁死不屈简直,跟他闹完了打完了,就直挺挺的躺地上等死。
又打又骂又掐又挠还动嘴咬,总之一点不怂。
他再怎么逼,又不能真给搞死了。
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探究。
他背靠着洞壁,也昏昏欲睡了起来。
洛灼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头顶是一个脸盆大的窟窿,天空灰沉沉的,不断的有微风吹进来。
要下雨了?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还是那个洞。
她没有死。
怎么没有死,不可能啊。
还有这头顶的窟窿…
她慢腾腾的爬起身,感觉后背疼的要死,透过外面的光,勉强能看清北堂松靠在一边,眼睛微闭,一动也不动。
死…死了?
洛灼灼吓了一跳,抬手间碰动手边的碎石头,哗啦一声响,北堂逸迅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刚醒过来的人该有的茫然无措。
洛灼灼在看他,他也盯着洛灼灼,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过了几个呼吸间,北堂逸唇角上扬起一抹弧度,开口说话了:“真命大,居然还活着。”
洛灼灼摸了摸下巴,发现刚才的巨疼已经没了,而且感觉又和从前一样了。
张了张嘴,也发出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北堂逸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在里面:“跟你看到的一个样。”
“我,我。”
洛灼灼结巴了几句,然后指着头顶的窟窿:“那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窟窿哪来的?”
北堂逸面无表情的答道:“本殿下为了救你,一脚一脚踹出来的。”
“踹…出来的?”
“是啊。”
洛灼灼不了置信:“实心的啊,你的脚现在还好吗?”
北堂逸看了看她,静默一瞬,才不冷不热的回答道:“这个石洞的结构不稳定,因为太长了,所以很多地方的石头层很薄,踹开一个,不算难。”
“不稳定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北堂逸气定神闲:“本殿下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打探清楚了。”
洛灼灼愣住了,好半天反应过来:“那为什么不早说,我差点死了!”
“本殿下原想,等你靠不住再用这方法。”
北堂逸叹了口气:“你果然不靠谱。”
好好好,北堂逸你小子可以,不光阴人还连阴两次!
可以可以。
洛灼灼咬了咬牙,努力压制住怒火:“我都快闷死了,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里空气稀薄,本来就应该缓慢呼吸杜绝大喘,你体力不行,又吵又闹不消停,当然容易昏厥。”北堂逸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灼灼呲牙咧嘴。
北堂逸气定神闲:“常识问题,本殿下可是救了你的命,不感谢也就罢了,反而还怪起本殿下了。”
“那你就一直看我挣扎?”
“你看起来不挣扎啊,而且…”
北堂逸抬手,摸了摸肚子,眸子闪过一丝异样,轻声叹了口气,样子很无奈:“本殿下肚子痛的要死,不想多讲话。”
…肚子痛,不想多讲话…
洛灼灼面部表情扭了扭,深吸了一口气。
“那能不能麻烦您,再踢出一个洞让我们出去?”
北堂逸看了看头顶上只能探出一个头的窟窿,幽幽道:“你以为本殿下的脚是什么做的,不知道疼的吗?”
洛灼灼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把头探进那窟窿试了试,发现勉强能容下一个脑袋,周围尖锐的碎石还有割破皮肤的危险,不敢乱动,她只能勉强翻着眼珠,望着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