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司柠的时候,她纯真,善良,阳光,开朗,不然,也不会让陆斯年这么钟情于她。
可是现在,楼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她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
司柠既然恶毒到要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还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让陆斯年丧生,楼月是没打算恨她,可她也没办法对她有好语气,她还没大度到那种地步。
“楼月,你现在和我哥在一起,就不让他接触别的女生了是吗,哪怕我是他妹妹也不行?”司柠突然扬起了音调,让后台很多陆续进来的化妆师都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到了楼月的身上。
那种审视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恶毒而又善妒的女人一样。
楼月回过头,正看见司柠皮笑肉不笑,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司柠,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楼月知道她还抱着什么想法,她蹙起眉头,“司蘅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男人,麻烦你不要再破坏,也不要再肖想。”
司柠还是带着笑,不过隐隐掺杂了些许很可笑,“楼月,你这么反复强调你的男人这件事,也太没安全感了吧,你是不是很怕,司蘅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楼月轻声反驳道:“司蘅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抢走。”
“楼月,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司柠冷笑一声,“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你们绝对走不到终点!”
“我不用跟你打赌,我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他。”
“哦?是么?”司柠面无表情,“你觉得我哥为什么会对你那么痴情,或者,你觉得我哥会一直对你这么痴情?男人都是善变的,我不信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楼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司柠乘胜追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份无缘无故就……”
“闭嘴,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和你无关,更轮不到你插嘴!”
楼月突然冷冷的看了司柠一眼,极其用力,这么强硬的气势,让司柠有些微微怔住。
楼月却不再看她,她抱着手里的那堆衣服,转身就离开。
直到走出后台的时候,楼月的呼吸也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是,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想过这个问题。
司蘅到底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会这样无条件的喜欢她,她通通都想过,甚至,也试图问过。
可司蘅每每都语气不好的说她忘记了一些什么,她当时就想一定是小时候的事情,可无论怎么样,她就是根本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她就越急。
仿佛如果没有这段记忆,她很快就会失去他。
楼月暗示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她不断的扫平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思绪,然后让自己紧锣密鼓的投入到接下来的拍摄。
好在司柠在工作上并没有为难她,这部电视剧是她学成归国的第一部作品,或者,还可以说是承载了陆斯年心血的作品,司柠一头扎到里面,比谁都要认真。
唯独在拍到某一幕的时候,剧情需要,女主需要被女配扎针,不排除报复的可能,司柠在镜头前冷冷的提出,为了让情绪逼真,这个场景需要真扎。
司柠提出的理由甚至都让楼月没办法拒绝,她说:“月月,我听说在拍《囚》的时候,有一场鞭抽戏,你为了入戏,甚至还向导演主动提出了可以接受真抽,这么敬业的精神,不会到电视剧里,就不行了吧?”
楼月当然不会不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肚子里有孩子,一点点的伤害,她都害怕留给他。
司柠看出她的想法,拿着根针走到她面前道:“你不用想太多,道具我们都是经过处理的,根本就不会痛。”
话音刚落,她就将那根针轻轻的扎进了楼月的皮肤中,果不其然,楼月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意。
只是司柠这么突兀的动作,还是让楼月微微将手抽开,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
司柠挑眉问她,“怎么样,可不可以?如果不可以,我也不会勉强。”
楼月不想再浪费时间,只皱着眉头道:“就这样,开拍吧。”
片场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卡宴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说了!以后欧洲那边再来电话,通通都不要转给我,你是不是非得逼着我炒了你!”司蘅满脸阴沉的对着手机骂了几句,一把就将手机摔掉。
老头子是不是疯了,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过来。
欧洲是不是垮掉了,让他这么闲,居然还有这个闲心来操心自己的婚事。
方特助坐在驾驶座,习以为常的将壳都被摔出来的手机捡起。
他扶着方向盘看向不远处,“方总,楼小姐开始拍摄了。”
开始了?
后车座的车窗被摇下,司蘅抬眸望过去。
由于是仙侠剧,偌大的一片地方,场地清了不少,只留下一些必备的工作人员。
楼月穿着戏里的衣服,神情专注的投入在工作当中,身上所散发出的异样光彩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很认真,很自信。
司蘅看了许久,深邃的眸子变浅,脸上的怒气瞬而消失了一些。
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事业?被威亚吊来吊去的,这么累的事她也能做得这么投入?
这阵子,他老是半夜被老头子骚扰,如果被她知道,家族已经在给自己催婚,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那么会吃醋,就因为办公室的桌椅被别的女人碰了一下,就扬言要全部把它给换掉,如果让她知道了有人要强硬的塞女人到他身边,她一定会醋劲大发。
司蘅想得头疼,蓦然,手机又响起来。
司蘅很沉的呼出一口气,气得几乎想要砸车。
到底还有完没完!
方特助将手机恭敬的递给他,“司总,还是接一下吧。”
司蘅一把就将手机抽过去,接,当然要接,再不情愿也要接,老头子这么执着,要是等她坐到车里的时候再打过来就更加麻烦!
司蘅强压着情绪,刚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老头子愠怒的从听筒里传来,“真不愧是我司家的儿子,脾气养得这么大,连你父亲的电话都敢不接!是不是你在亚洲翅膀已经硬了,以后我就彻底管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