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乱动。”
慕容封渊制止住她欲跳离的动作,他将真气逼出为她暖身子,这样做极耗心力,才开口说了几个字额前便已经大汗淋漓。
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女子周身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原本冰冷彻骨的两只小手也因此变的热了不少。
“好了好了,已经不冷了,你快停下吧。”
君初月也心疼他,刚一回温就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她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样动用真气会给身体带来多大负担,眼见着男人听话地收了功力,她侧了侧身子,在他怀中半转了个方向,抬手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着——
慕容封渊这些天一直没怎么睡好,下巴上生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原本清隽俊美的容颜看起来好似老了几岁。
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能得以安睡才会如此。
从那座镇子离开后,他们遇到的袭击也就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个几波,袭击者武功不一而论、虽说良莠不齐但至少放出去都算是一方高手,更有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的,却都还来不及和她打上照面就被始终寸步不离守着她的男人给击伤击退——
慕容封渊就算武功再高,也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又怎能受的住这连番下来的车轮战?
君初月禁不住后悔,她想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否则怎么会想着不远千里费神费力地跟去塞北,就为了解决楼凤涵这件事?
慕容封渊一早就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别的女人觊觎他又不是他的问题,她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
还不如直接就事论事把楼公子杀了呢!
反正她被控制咬伤慕容封渊也是因为这楼公子的关系,他们大不了寻个地方隐居去,塞北楼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遍布西陵全国吧?
否则这江山早就易主,改姓楼而不是姓连了。
所以她为什么非要纠结于报复楼凤涵?直接当其是空气不久好了么?
结果现在心疼的也是她。
“咳!”
慕容封渊冷不防被君初月捧住了脸,微微一愣之后与她四目相对,以为她要说什么,却不想等了半天非但没等到她开口,反而等到了她一双水眸里雾气渐渐弥漫,恍惚明白了什么,急忙咳嗽一声把女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又在想什么?看你,想的都要掉眼泪了。”
男人微勾了薄唇,凤眸里挑起一抹刻意的戏谑,又伸手出去捏了捏她的脸蛋,虽说这些天都在赶路,但有他费尽心思照拂着,她非但没有瘦下去,反而还长了一点肉,原本尖细的小脸现在有了些圆润的感觉,捏起来手感也觉着好了太多。
“谁掉眼泪了!”
君初月急忙拍开他的手,扭过头去用了眨了几下眼睛,将眼里的湿意给逼了回去,再转过脸时,只听慕容封渊又一脸无奈地开口轻叹:“夫人如今离了明罗帝国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吧?”
“是啊,怎么突然提这事?”
君初月一时以为他要说什么正事,回答时脸色也多了几分认真,却不想男人又是一叹:“夫人如今不在祭殿,性子也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动不动就哭的,像是成了水做的人似的。”
“……”
搞了半天,原来他要说的就是这个。
君初月又好气又好笑,亏她还严肃了一瞬,两只小手一伸,又逼近了他的脸,只是这回不再是捧着了,而是学他的样子一左一右掐住他的两腮往两边拉扯,看着男人清隽的面容在她的肆虐下变的夸张,她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怪不得这男人总喜欢捏她的脸,她想,更是玩的不亦乐乎起来,把男人的脸当作是面团一样,捏来揪去,不时还让他做出几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
“……”
慕容封渊也随她任意揉捏,目光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
从她对他的抗拒,到如履薄冰地接近,再到他们相敬如宾,直到现在她可以毫不掩饰地将情绪完全袒露在他面前……
这一天他等的已经太久了。
他如今仅剩的心愿,不过就是她能日日开心,与他白头偕老罢了。
君初月玩了好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地放过了他,男人的皮肉自然不似女子那般细嫩,可也架不住她这样又揪又捏了半天,松开手时,慕容封渊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红一块,看上去好像个大花脸,君初月又忍不住嘴一咧,没忍住笑出声来。
但笑归笑,到底还是心疼的,她又去随身带的行李里翻了药瓶出来,手指刮了药膏便往他脸上抹去,那药膏虽然效果极好,却因为是灰黑色,搽在脸上实为不雅,但反正是在马车里,也没人过来看,她也就放心大胆地用药。
不多时男人的脸便被抹的乱七八糟,活像是在泥地里打了滚又爬起来一样,君初月跳到一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脸上肌肉不住地抖动着……
慕容封渊:“……”
他看着自家小妻子一脸憋笑憋出内伤的样子,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斜睨了她一眼,伸手到行李里去拿铜镜。
君初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急忙扑上去抱住他的手:“不许看!”
却不料正上了男人的当。
她话刚喊出口,就被男人一个反擒捉住扯了回去,紧接着俊颜在她眼前迅速放大,君初月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狠狠蹭了一脸,左右都没放过——
这回在泥地里打过滚的就不止是他了。
她也是。
慕容封渊看着变成小花猫似的她,凤眸讶异地眨了眨,薄唇随即向两侧拉开,醇厚的笑声在车厢里回响起来。
“……”
君初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原本擦在男人脸上的药膏此刻全糊在了她自己的脸上,气呼呼扭头不想和“罪魁祸首”说话。
“夫人,生气了?”
慕容封渊抬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哼。”轻轻一哼。
“真生气了?”
“哼!”这回君初月给了他一个刻意加重语气的“哼”字,又把头一甩,断绝和他的视线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