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候,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不管我怎么做,只要我是神族的人,只要我是跟他们对立的,那么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怎么豁出命的爱他,保护他,在他的眼里,在他的族人的眼里,我都不过是在演戏,我都不过是在谋求利益。
真是让人讽刺,我谋算你什么呢?我用得着用命来谋算你吗?我用得着舍弃审判官的位置,就为了谋算你吗?你那些折磨了你半生的族人,又都给了你什么?他们给你的只有伤害,他们赋予你的只有那该死的诅咒,他们让你背负的只有不属于你的命运。
可哪怕是这样,只因为他们是你的族人,不管他们做过多么恶劣的事情,你都可以原谅,可以既往不咎,可我呢?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你却判了我死刑,认定我是背叛了你。可你却没有细想一下,为什么我会犹豫,为什么我望着你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
如果我还记得你,我怎么会与你挥剑相向,我怎么会不与你并肩作战?如果我还记得你,哪怕我是神族的人又怎么样,哪怕我已经是审判官了又怎么样?我甘愿为了放弃掉这些光环,我甘愿为你从天坛上坠落下来,只为了与你切实地站在地上。
可是,你却不问一切的缘由,便已经认定了我是个背叛者,你挥剑直入我的心脏的时候,你可知,我到底有多痛?我那惊讶的神情落在你的眼中,却成为了可笑的证据,我的痛哭,在你看来,不过是又一次的假装演戏。我啊,悔不当初。
“好,我等着。”
这时的我没有想到后来的一切,只顾着快快地结束这场愉悦的聊天,因为我已经看到,前面有不少天族的巡逻兵了。
要是被他们看到我在自言自语地聊天,只怕会上前来追根问底吧。以他们的本领,虽然不至于察觉出什么,但要是传到别人的耳中,尤其是我师傅,还有我的死对头,这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也别想能这么轻易地就蒙混过去了。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咬紧牙关,终于好不容易来到了后山的药池,我脱掉那身已经破烂不堪,又满是血迹的衣服,便走下池子,将整个人泡在了里面。
由于药水的作用,我的伤口时而疼痛,时而麻痒,我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再增添疤痕了,伸手从那堆衣服里,掏出两瓶药,一瓶内服,一瓶外敷,这两瓶药都是我自己自制的秘药,对疗伤极为有用,可有一点不好,就是极容易留疤痕,而且疗伤过程中,极为疼痛。
“嘶,痛。”
哎,怎么每次都打在新的部位上,害得我每次都不得不增添上不少伤痕,真是的,这天罚的鞭子是有灵性的吗?怎么每次都给我增添新的伤口,我倒宁愿它打在那些旧伤上,这样我起码不用再增添疤痕了。
其实吧,以前我倒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想着以后会跟佐吾一起去游山玩水,行遍江湖,我就不想再增添伤疤了,毕竟这纵横交错的疤痕也实在是恐怖。我是看惯了,不觉得什么,只是,我不想到时一个不小心,吓跑了他,这样子,我就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当然了,这些也不过是一时的想法了,伤疤什么的,以后再想办法除去吧,现在要紧的是,我怎么把这一身内外伤都迅速地治疗好。这外伤还能靠这药物还有浴池疗伤,只是这内伤倒是很伤脑筋啊。
本来以往有灵玉,再配上我的内服伤药,那么不到一天,再重的内伤都能全然康复,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于灵力的掌控和使用。可现在,没了灵玉,我全身上下又没有半丝灵力,这样,我该怎样才能治好这该死的内伤啊。
嗯,等一下,我好像记得,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有记载过一个禁术,可强行吸取灵力充当一时之用,虽然不及灵玉的强劲,但也总好过没有。只是,我要怎么才能躲过神族的监测,使用这禁术,吸取周遭的灵力呢?
“佐殇?”
这真是天籁之音啊,佐吾这个时候找我真的再好不过了。
“佐吾,帮我个忙,我需要借用灵玉的能力,弄一个短暂性的结界,以挡住神族的人的监视。”
“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为什么你的气息那么的微弱?”
“我没事,就是距离远了点,所以感应有点差。听着,将灵玉放于你的身前,你给他注入一些灵力,我就可以短暂的借用它的力量了。”
佐吾听我如此着急的口吻,倒也没有再细问,便按我说的,给灵玉注入了一些灵力,我借这一丝力量,赶紧造了一个结界,然后强行冲破穴位,开启了禁术,吸取了周遭的一些灵力,来疗治内伤。
很快我的内伤便好的差不多了,而这结界也即将支撑不下去了,于是,我简单地交代了佐吾,便断了联络,专心疗我的外伤了。我不是不想跟佐吾多说几句,可神族的巡逻监测可不是吹牛的,我再拖长时间,只怕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断断续续地跟佐吾取得了联系,偶尔谈几句我的现状,当然了,我不会将真实情况都告诉他,我们远隔万里,哪怕告知他一切,有的不过是担心罢了,什么都做不到。
与其这样子两个人不好受,倒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吧,况且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已经被我拖进了这个局里,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又何必再平添他的烦恼呢。
可是,这时的我并不知道,其实这个局,并不是我拉他进来的,相反,确切点来说,是在他的一步步诱导下,我彻底地陷进了这个局里,然后万劫不复。他为了布下这个局,费劲了一切的心思,只为了保全他的族人,而我为了这个局,失去了一切。
或许这就是对我背叛族人的报应吧,因果循环,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