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宿在客栈

一路上,有说有笑,时光虽短,却也是极美的。

“千赟,你和伯父说起此事,难道他不担心你么?”宋颐蘅险些以为,自己是个灾星,不过倒也乐观。

仿佛出了洛阳城,前途一片明亮。

华千赟觉着身旁的人儿就是处处替他着想,甚是安慰:“放心,我爹可是比认可我还要认可你。

我回去的时候镖局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爹只嘱咐我定要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并无其他的交代。”

华千赟慢悠悠的欣赏这周围的风景,疑惑仍萦绕心头。

临走前,爹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能让爹的脸上出现那般的神情。

像是焦虑,又更像悔恨,夹杂着一丝不安和遗憾。

莫非是齐南的人,和自家也有什么瓜葛?

或者是颐蘅的身世,爹知道?

无论如何,既然爹不愿意说,那就靠他们自己去查便是。

“蘅儿,天色不早,前面正好有个村子,我们暂留此留宿一夜如何?”华千赟往里探了探,好像是平常人家的村子,不知那齐南的人会不会还有追来的。

颐蘅也遥望而去,瞧见这里的情况,心下一叹。

“也好。”宋颐蘅此刻心里也是没着没落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进了村里,街边行走的人已经不多了,寻见一家客栈便要投宿:“小二……”

这华千赟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刚走下马车的宋颐蘅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姑娘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令本公子,心悦不已。

本公子将你带回府上,做个悠闲富贵的少夫人如何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纨绔子弟,硬是带着几个家丁,围住了颐蘅。

华千赟一看,这还了得,连忙是一脚踹去,将其中一个家丁踹开,一把拉回颐蘅,护在身后。

“胡公子,你难不成是打算光天化日,强抢别人家的贤妻不成?”

宋颐蘅是不怕他们的,只是听了华千赟的话,还是羞涩了些。

贤妻贤妻,这说的可是早了。

“你的女人?”那胡公子还往后仔细瞧了瞧,那眼神,仿佛能透过一切瞧出个所以然似的,“那又如何?你虽是个外地人,可却知道我胡翔的身份,那还不识趣的给我把人送过来?”

那一身富得流油,肥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宋颐蘅是差点没吐了出去。加上自以为是的抖着腿,下巴都要昂上天去的狗眼看人低,俗不可耐。

顺手扯了扯华千赟的袖子,一脸苦笑。“相公,你自己处理,我先进去了,不堪入目了已经。”对于这种为富不仁,还总是欺压百姓的货色,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

华千赟听那一声“相公”的称呼,心里美的是空前绝后,“娘子,我办事,你放心,你先进去吧。”

顺着宋颐蘅的话,便接了下去,完全将旁人视如无物,嚣张气焰可想而知。

那胡翔果然急了,叫家丁去拦。

不想华千赟一腿扫去,六个家丁齐刷刷的跌倒在地。

不待喘息的机会,华千赟一剑而出,直指胡翔的粗脖子:“小子,我给你脸叫你一声胡公子,你还真以为你多有横是吧?

也不掂量自己什么份量!

就你家那点家当,还不够我们家几年的开销。”

家丁爬起时,已经慌张的不知所措了。

剑在人手,轻举妄动怎么行?况且对方底子好,自己上去就是找死。一下子,家丁们便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动了。

而胡翔,早已是两腿发软,哆嗦的都快站不住了。连连求饶:“那个,公子、少侠、好汉,饶命……我,我小人,我无耻,我不应该……

我赔礼道歉,我……求求你,别伤害我啊!”

胡翔的胆子也小,被他明晃晃的剑一吓,很快便六神无主了。

华千赟瞅着好笑,便收了剑,一脚踢得他滚了出去,滚到对面的街边。

一个飞身上去,一脚踏在他前胸:“胡翔,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还有什么歪心思,我就断了你手筋脚筋,看你还怎么出来祸害人?”

华千赟的气势汹汹,一时间震慑了他们,故而胡翔是不敢说不,只得连连点头。

“滚!”最后一字,利索干净,说完就走。

那胡翔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肥肉颤抖。

被家丁搀扶着,灰溜溜的跑了。

“娘子?”进了客栈,宋颐蘅已点了一桌菜,等他回来。

宋颐蘅抬头看去,笑了笑:“吃完了回房吧,我可不想再看见那种讨厌的家伙了。”

华千赟欣喜,没反驳自己。“其实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刚才在村口没想起来罢了。

不过你放心,他们胡家已是外强中干,不敢胡来了。”

宋颐蘅对于他所说的以前来过,还挺好奇的。如果是行镖,他以前好像没有走过;如果是盗……

一顿美味入肚之后,便上了楼的房间。

“同一间?”华千赟倒是无所谓,可是颐蘅不是偶然喜欢守规矩的么?

宋颐蘅将包袱放下,推窗敞了一会。“既然你都说了我们是夫妻,那我要是要两间也不合理不是?

再说你刚才那么一出招,万一被人发觉,可不好。”

整了整床铺,将两被褥分别分开铺好:“你一床被褥,我一床被褥,就这样睡不就好了?”

华千赟惊了惊,虽然很乐意,不过这么近,把持不住怎么办?尴尬的笑了笑:“你不怕我干坏事么?”

故意露出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调侃露骨。

宋颐蘅看了看床,看了看地,看了看椅子:“椅子拼不起来。而今已秋,地上湿气、寒气重,不能睡。

如果你想落下什么病根的话,我倒不介意让你睡地上去。”

华千赟一手撑在墙上,笑了笑:“你没回答我问的问题呢。”

宋颐蘅白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番洗涑完毕,便取出包袱中的医书,坐下继续学习:“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翻着翻着,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华千赟问声一叹,这是什么理由?

走了过去,从背后拥住了她:“蘅儿,到了汴京我会向你师傅提亲。

你这么愚笨,我怕会被人骗了去。”

宋颐蘅掰开了他的手,反问:“我愚笨?”

华千赟只笑不语,陡然间,将其一把抱起:“夜已深,你该休息了。”

宋颐蘅是猝不及防,险些叫出了声。“你……你先放我下去。”

华千赟邪邪一笑,将其抱去床边:“刚才不是还说相信我的么?怎么,还是害怕了?”

宋颐蘅也不客气,直接下手掐在他的前臂:“温故而知新,我不能落下医术。

你快放我下去。”

华千赟点了点头,直接将其放在床上,回手一掌将灯熄灭,屋里顿时暗了下去。

宋颐蘅巴巴的直往里贴着墙壁,将被子裹的是严严实实。

“好吧好吧,我睡了。楚河汉界,不许过。”宋颐蘅是没有料到,本以为的一番好心,上来了才知道,是骑虎难下,而且很尴尬。

难怪将才千赟要说她愚笨了。

华千赟也是吓吓她,并没有多么的不安分。

当然,华千赟也做不出什么。因为有一人,沿途都在保护宋颐蘅。

玄武现身时,他们已经入睡。

心里的波澜起伏,无法言表。

一夜如静,斯人独憔悴。

翌日一早,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原来你还取了胡家的钱财,散给了灾民,难怪他们家穷了。”

宋颐蘅听得华千赟讲述他的英雄事迹,听得是大快朵颐,振奋人心。

华千赟本是一脸的得意,忽而便冷静了:“也许大哥说的对,我想做好事,就应该用自己的钱,而不是偷盗。

虽然他们为富不仁,搜刮民脂民膏,可是我这样做,到底也不光彩。

别人都是正人君子,我可好,纯粹一梁上君子。”

宋颐蘅见他妄自菲薄,似有颓废之意,赶紧打断:“何必如此?我觉得你的想法都挺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而一直尾随的玄武,却默默的替他们解决了所以追来的杀手。

“主人,你这样做何必呢?”彻影同样是尾随在玄武的身后,见他一次又一次的解决了宋颐蘅身后的麻烦人。

玄武摇首:“彻影,我觉得我是在等一个答案,一个我心里的答案。

这和她无关,和华千赟无关。

你,明白么?”

彻影只看见了玄武满脸的云雾缭绕,除了迷茫还是迷惘。

究竟是什么问题,如此纠结?

“主人,你说,那安辰宇为何要借用魂剑呢?”彻影不再追问那些谁也不想深究的事情。

可是依稀记得,上次安辰宇突然来到,抢走了魂剑,最终还是被主人拿了回来。

此为一。

第二便是云阑,莫名其妙的去洛阳伤了主人,即便是主人移情别恋,也与他无关不是?

“魂剑的关联,在于麒瑶。可是如果是为了麒瑶,难道他不应该直接去找宋颐蘅么?

莫非是想要通过魂剑去寻?可是魂剑早无灵力,他一握便知。

彻影,你还是辛苦一趟,再去探查一次为妥。”

玄武末了一叹,勒马极速离了此地。

最是情字绕心,最是念字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