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音乐很大声,夹杂着嘈杂的谈话声,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而反观格日勒好像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在这种环境下简直就像是如鱼得水。
很快他就和他的几个朋友闹成了一片,喝酒猜拳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意,可细看之下又总觉得少了几分真心。
不过来这地方的估计也都只是为了消遣,能获得一时的喜悦就已足矣。
这么想着我便也轻笑了下,端起手中酒杯将酒液一饮而尽了,只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这么一杯看着跟果汁差不多的酒下肚,脑袋就晕晕乎乎了起来。
格日勒见我酒意上脸,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才凑了上来,一看我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立马道:“你怎么把酒全喝完了?”
脑子很晕,格日勒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的,我拿起酒杯倒了过来,确实一滴也流不出来了,“是哦,真的被我喝光了。”
“该死!”格日勒咒骂一声,“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没数嘛,我就让你把酒杯拿在手里做个样子,你怎么就全给我喝了?”
“是么?”我怎么记得格日勒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脑子实在沉得很,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东西支撑一下,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眼看着我随时随地都可能要吐出来的样子,格日勒忙朝着他的朋友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带来的朋友今天喝多了,看来我必须要先把他送回去。”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站在格日勒身边的黄毛大为不满,“你朋友都这么大人了,自己打个车回去不会嘛?”
格日勒只得抱歉道:“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我既然把人带出来玩就要对人负责不是?”
黄毛哼了一声,“什么呀,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来这种地方,真是有病。”
格日勒只得不住说着抱歉的话,黄毛只觉得没劲透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奥哥你今天可真不是一般的扫兴。”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客套话,只是我实在太难受了,软的跟一滩泥似的,哪还有心思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这么被格日勒架在胳膊下拖去了车里。
“呼!”格日勒把我往车后座一扔,长长地出了口气,“没想到你小子看着瘦儿吧唧的,分量倒也不轻。”
我眯着眼睛嘿嘿傻笑了两声,“是吧,我爷爷以前也这么说。”
格日勒一听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别人都是上赶着认孙子,到你这倒是反过来了,居然上赶着认爷爷。”格日勒说着说着就起了玩心,“来,既然这样那就叫声爷爷来听听。”
我费力地抬起眼皮,盯着格日勒看了几秒,明明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可我一下就叫眼泪迷了眼。
“爷爷!”我一下扑进了格日勒的怀里,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爷爷,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
格日勒吓了一跳,本来只是想拿我逗逗闷子,却没想我一下哭得情难自控,赶紧手忙脚乱地来给我抹眼泪。
“怎么了这是,我就是一句玩笑话,至于就哭成这样么?”大冷天的,格日勒愣是被我整出了一身汗来,“好了好了,我不让你叫爷爷了成不,我叫你一声爷爷,你看行不行?”
可“爷爷”二字却突然像是变成了我眼泪的开关,我的眼泪更加得汹涌了起来,格日勒只得又跟着劝,只是劝了半天似乎都没什么用,只得无力地身后的靠垫上一仰,任由我哭去了。
再后来的事情我便没有了印象,听格日勒说我哭哭停停,把他的衣服上抹得全是眼泪鼻涕,最后竟是枕着这件糊满了眼泪鼻涕的衣服睡着了过去,甚至还餍足的打起了呼噜。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一看手机,暗叫一声完蛋,因为我不光错过了上午的专业课,还没赶得上地质考察的分组。
我对地质考察其实是没什么兴致的,只是今天分组关乎到考察期间的住宿安排,本来这次被迫的参与就已经够糟心的了,如果还要和讨厌的人同睡一个房间,光是想想都觉得是噩梦。
正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格日勒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先把水喝了吧,我已经让阿姨在煮粥了,马上起来喝点粥。”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我的小破宿舍,我的宿舍可不会有这么蓬软舒适的被子,更不能有这样极佳的采光。
“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一听这话,格日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岂止是喝多了,你简直就是喝死过去了好么?”
“真,真的么?”我一下红了脸,半天都没好意思再抬头看格日勒一眼。
半晌过后倒是格日勒又主动开口道:“不过这事怪我,要是知道你不会喝酒就不带你去那种地方了,而且......”格日勒犹豫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爷爷的事,所以,对不起。”
我想他应该是有和周子生或是小胖通过电话了,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忙道:“没事,是我自己最近太敏感了,其实我早就应该要走出来了。不过昨天那样哭了一场,我心里反倒好受了不少。”
格日勒很认真地看了我几秒,问道:“真的?”
我飞快地点了点头,格日勒这才放心下来,只是我们谁都不再说话以后,房间里又过分得安静了起来。
我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想了想只得找了话题问道:“昨天那些都是你的朋友么?怎么看着不像啊?”
谁知我这话一出,格日勒就轻蔑地嗤了一声,“谁跟他们是朋友啊,我去酒吧是想要打探一些事情。”
“去酒吧打探事情?”
“是啊,像酒吧这样的地方最容易生出杂念怨念,也最容易引起魔魂的注意。”
“魔魂又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格日勒谈话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的专业储备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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