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害怕被贞玉公主责备,也无心吃饭,索性便滚到床上蒙头大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半夜方朦朦胧胧睡去。
第二天天亮,日上三竿,众人见残月的房间没有动静,便来敲门,却没有回应。众人着急,便踹门进来,只见残月躺在床上,被子却掉落在地下。
俏梅紧忙上去,喊了数声,残月也没有应答,一摸残月的额头,只觉得烫手。
俏梅惊道:“残月是生病了,飞雪,快去叫张太医来”。
飞雪转身出去,那追风却刚好进来,忙问怎么回事。
飞雪只朝着里面努努嘴,便奔了去。
追风进来,见残月躺在床上,俏梅却在一旁干着急,便上来查看。只见残月印堂发红,嘴角干裂,紧闭着双眼,便问俏梅道:“你们昨日和人交手,残月有没有受伤?”。
俏梅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便只得把事情说了出来,却疑惑道:“昨日残月见那独孤玥,便如同疯了一般,但却并未受一点伤,若说是受了那青衣人的萧声所伤,为何我和白荷却没事,况且那白荷还没有武功”。
追风冷笑道:“那青衣人想必便是当日在鸣鹿塬遇着的羞花使者柳恨水,以她的武艺,若要取人性命,我们这长安城内有几人能挡?却不必使出那邪术”。
俏梅道:“当时只觉得那萧声悦耳,不知不觉便中了她那魔音的道,如同被那萧声控制了心智一般”。
追风大笑道:“原来残月说的没错,你两都是想男人想疯了的,所以才会中了她那‘艳骨魔音’。残月自然天成,心无邪念,所以才会没事,并把你两救了出来”。
俏梅冷笑道:“你这会子说什么风凉话,有意思吗!”。
追风道:“若不是为了残月,我才赖得和你啰嗦。实话告诉你吧,残月是受了内伤,再加上昨晚着凉,所以才会这样,你叫张太医来也无大用”。
俏梅诧异道:“白荷不会武功,她怎么没有受伤?况且残月和我的武艺不相上下,我怎么也没事?”。
追风冷笑道:“这就是残月不如你两会想男人的坏处”。
俏梅怒道:“你少夹枪带棒,我却没有得罪过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追风正待回话,那飞雪却领着张太医进来。
俏梅急忙把张太医引到残月的床边。
张太与拱手道:“恕老朽不敬之罪”。
俏梅道:“情况紧急,张太医便不要拘泥了,救人要紧”。
张太医仔细看了看残月的面色,又把了脉,却摇摇头,沉吟半响才道:“她这病症恐怕不是老朽能医治得,表面看她是外感风寒,其实内里却受了重伤,老朽却也查不出她究竟伤在哪里,也不敢妄自猜测”。
俏梅听得此言,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
飞雪急道:“有碍无碍?”。
张太医叹了口气道:“外感风寒易治,但这内伤老朽却无能为力,只怕……”。
飞雪道:“只怕什么?”。
追风道:“别再问了!”。
张太医无奈,开了张外感风寒的方子,便只得拱拱手出来走了。
俏梅追出来问道:“请张太医明言,她这情况能挺多久?”。
张太医犹豫了会儿,便叹了口气道:“最多三天”。
俏梅顿时心里又气又急,便失声痛哭起来。
张太医见状,沉吟了一会儿,便道:“老夫虽不懂武功,但对内家的练气之法倒是有涉猎,若有绝顶的高手肯为她推宫过血,便可有望转危为安,但那样的绝顶高手恐怕难找,况且也会对那人自己造成不可恢复的损害”。
俏梅听得此言,便连忙道谢。张太医拱拱手便出去了。
俏梅回到屋子里,只见白荷也走了来,正拉着残月的手抹泪。
追风见俏梅进来,便道:“那张太医怎么说?”。
俏梅便把张太医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白荷道:“照这么说,残月姐姐还有希望”。
飞雪道:“但咱们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绝顶高手”。
俏梅擦干泪道:“这事说来奇怪,我和白荷两人听了那萧声都没事,为何独独残月受了内伤”。
追风便只冷笑。俏梅便道:“追风,残月自小便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有话便直说,别藏着掖着,和咱们赌哪门子气”。
飞雪和白荷便也来央追风。追风便只得道:“这话说出来可能很难听,你们却莫怪我实话实说”。
俏梅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和你计较”。
追风便道:“你们昨日回来,残月便把你们三人日间的事情告诉了我,也怪我多嘴,说这事情要是让玉公祖主知道了,必定一番责骂。残月听了我这话,可能心里放不下,便连晚饭也没来吃,就睡下了”。
飞雪道:“难道是你的话把残月吓出内伤来不成?”。
俏梅道:“飞雪别打岔”。
追风道:“残月性如烈火,天不怕,地不怕,谁人能吓得了她!若说她心里有事,一夜睡不好觉,害得她外感风寒,我倒是承认”。
飞雪忍不住道:“那你快说她如何便受了内伤”。
追风犹豫了片刻,便道:“据残月和俏梅所说,当时那独孤玥制住了你们三人,但三人并未受伤,残月的伤只可能是来自那羞花使者柳恨水的‘艳骨魔音’,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众人便将信将疑,俏梅道:“艳骨魔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说那柳恨水的萧声能震伤人,为何我和白荷却没事?”。
追风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早年间我曾和师父到过大漠,听那里的一位隐士讲过,这西域的秘笈中有两大邪术,一是‘碧眼迷魂’,二便是这‘艳骨魔音’了”。
飞雪道:“那碧眼迷魂咱们领教过,当日落花在长安郊外的客栈里便是中了那碧眼狐狸的邪术,却未受伤,如何这‘艳骨魔音’便会要了人的命”。
追风道:“那羞花使者的武功和内力咱们在鸣鹿塬是见过的,可谓是超凡卓绝,从她的嘴里吹出来的‘艳骨魔音’自然除了能蛊惑人心之外,还能伤人于无形。至于白荷和俏梅没有受伤,是因为两人十分了解男女之欲,所以一开始便被迷惑,来不及运内力抵抗那魔音,而残月心性单纯,性如烈火,不被魔音所迷,便自然运内力和柳恨水的魔音抗衡,所以她受了伤,你二人却没事”。
俏梅嗔道:“胡说八道,那柳恨水的‘艳骨魔音’既然暗藏内力,如何只伤残月”。
追风冷笑道:“这‘艳骨魔音’灌注的内力犹如道家拳法的绵劲,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你知道些什么”。
俏梅顿时哑口无言。白荷便道:“当时我一开始确实感到了那萧声十分刺耳,如同穿金裂石,要把耳膜和心脏刺穿一般,接着整个人便迷糊了,恍恍惚惚中看见,看见……”。
追风冷笑道:“看见什么了,是不是看见那男女间的勾当了”。
白荷便红了脸,顿时哑口无言。
俏梅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得赶快想法子救残月”。
白荷道:“若那什么羞花使者肯出手相救,残月便有希望,她既然有这‘艳骨魔音’的本事,必然有解救的办法”。
追风道:“你们就是中了她的道,还指望她来相救,简直就是笑话”。
飞雪也道:“那柳恨水性情古怪,神出鬼没,江湖中盛传此人亦正亦邪,令许多人闻风丧胆,她和咱们是敌是友尚不好说,况且现如今到哪里去找她,即使找到,她又如何肯救人”。
白荷道:“照这么说,残月岂不是没得救”。
白荷便落下泪来,哽咽道:“若是我不强拉着残月去小慈恩寺,也不会和那独孤玥打起来,那老和尚也不会惹得残月伤心,突然性情大变”。
众人看着躺在床上的残月双目紧闭,那嘴唇竟发紫起来,都一阵心酸,俏梅便拉着残月的手哽咽起来。
众人万般无奈,只见一名丫鬟端着张太医开的药方煎的药进来,白荷连忙去把药端过来喂残月,但残月已经难以开口,汤药不进。
飞雪和追风看着难受,便索性出来。
突然,俏梅突然跳将起来道:“残月有得救了,快去,快去……”。
飞雪和追风立马冲进来,众人围住俏梅,那白荷急道:“快去哪里?找谁?”。
俏梅想了一会儿,才欣喜的道:“幸亏白荷提醒了我,咱们竟把那影空老和尚给忘了”。
飞雪不明所以,便问道:“谁是影空老和尚”。
追风也反应过来,便道:“这倒是条路”。
俏梅道:“如今只有这法子了,咱们赶快去请影空”。
白荷道:“姐姐说的是,那老和尚既然是残月的师父,也一身好本领,他既然能对抗柳恨水的‘艳骨魔音’,想必就一定有能力救残月”。
俏梅说着,便提起剑欲走。
飞雪和白荷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俏梅道:“白荷留下来照顾残月要紧,飞雪却和我一块去”。
追风点点头,便和俏梅出来。那追风却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