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初探敌营

寒江雪道:“在你们军中时,我便发觉有些人鬼鬼祟祟,后来眉儿才告诉我说,那些人是颉利可汗暗中安插在你们军中的,可见颉利可汗早就和你们起了间隙,此刻他们和西突厥联手亦是必然,只不过若是逼得紧了,又怕你们投向大唐,所以他们把你们推向了前方,却在后方和侧面布下重兵,若你们稍有异心,恐怕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你们真是四面楚歌,此刻他们之所以尚不敢动手,是怕唐军趁火打劫,只要你们和唐军一动手,他们必然在后面捣鬼。前几天那莫合咄到你们军中如此嚣张,便有可能是故意找茬,借机生事”。

傲雪笑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难怪你们汉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看来你不仅是个浪子色狼,还是个不错的酸秀才”。

寒江雪笑道:“秀才便罢了,我自认为倒是不酸”。

两人正自说着,只见那便牙帐中走出一干人来,傲雪定眼细看,借着那帐外的篝火,发现那出来的人竟是雅尔金,傲雪一阵惊疑,便悄声愤愤的道:“没想道雅尔金表面上和我阿塔有八拜之交,暗地里竟也和这西突厥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看来这统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我阿史那家族作对了”。

寒江雪道:“利益面前,是没有情谊可讲的,况且如今几路人马大战在即,各部人马都在寻求自己的出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也是正常不过,哪里还有不透风的墙,就看如何顺势而为了”。

傲雪见那雅尔金等人出得营帐,那莫合咄送至帐外,便各自散了。

傲雪和寒江雪跃下帐顶来,躲在阴影里,傲雪便道:“这莫合咄是明处,还好提防,只是那雅尔金却是家贼,弄不好便是灯下黑,中了他的奸计暗算,不可不防。我们虽没听到他和那莫合咄有何勾当,但看此二人的情形,甚是亲热,恐没有什么好屁,还不知他们暗地里究竟搞的什么鬼,咱们却尾随上去,偷偷看个究竟”。

寒江雪点头,两人便从营帐后的阴影里摸了出来,却恰巧遇着那先前的军士又端着酒肉过来。

寒江雪大喜,不由分说摸上去便把那军士一掌拍在后脑上打晕,接着酒肉食盘,一把提起那军士,便闪到阴影了大吃。

傲雪忙过来道:“还真是瞌睡遇着枕头,倒是及时雨,否则你这饿鬼怕是要吃人肉了”。

寒江雪笑笑,便一把拉过傲雪来坐在雪地上,两人就着方盘,吃了些酒肉,真是如饿死鬼投胎一般,须叟风卷残云,竟把一大方盘羊肉吃下,只剩得些骨头丢在方盘里。两人又拿起酒壶,把酒壶里的酒喝干,方酒足饭饱,顿时便来了精神和力气。

寒江雪笑道:“从小便饿怕了,有了这些酒肉,刀山火海也不怕”。

傲雪也笑道:“这倒是这几天来吃的一次饱饭,从此刻开始,你却收起你的色心,安心和我办事去”。

寒江雪笑道:“遵命”。

两人站起,那傲雪便待拔出弯刀,欲把这雪地上打晕了的军士杀了,寒江雪忙止住笑道:“亏了他这孝心,你我酒足饭饱,便饶了他也不打紧”。

傲雪只得作罢,寒江雪却酒喝得太多,顿时尿急,便把傲雪的脸推了背过去,解开裤子,正欲尿,只见那酒壶开着,便索性全尿进了那酒壶里,直装的满满的一整壶。

傲雪起初不明白寒江雪用意,待转身,却偷看见寒江雪这般,顿时又羞又气,直跺脚,忙扭过身去。

寒江雪把酒壶盖上,笑道:“也让那鸟人尝尝我的‘玉液狂泉’,却叫他记得我”。

傲雪嗔道:“你这该死的,该把你骟了才罢”。

寒江雪笑道:“此刻没工夫和你打嘴帐,且看我妙计”。

傲雪便转过头来道:“你有何鬼主意,快说”。

寒江雪道:“你看好”。

寒江雪说着便拿出怀里的金刀,割下那军士的一片衣服来交给傲雪道:“烦娘子用突厥语写上‘致谢莫合咄王子,酒肉笑纳,还之本人玉液龙骨,可谓有来有往,君子之交矣,雅尔金拜谢’”。

傲雪欲笑,却又极力憋住,只捂着肚子半晌,方忍着笑道:“妙计,且拿笔来”。

寒江雪笑道:“为表诚意,须得血书”。

寒江雪便一刀割破那雪地上昏死过去的军士的手指。

那军士疼得醒了过来,便欲呼救,寒江雪一把捂住他的嘴,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傲雪便用突厥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并拔出一把飞刀,在军士眼前晃了晃,叟的一下便狠狠扎进了军士的屁股。那军士只鼓着眼珠子乱转,疼得一阵哆嗦,却又被寒江雪死死捂住,出不得声。

傲雪又一把将飞刀拔出,举起便欲朝军士的两条大腿间扎下去。那军士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鼓着眼一阵抽搐,尿便吓得流了出来,一伸腿竟死了。

傲雪皱着眉头呸了一声道:“晦气”,却拿起那军士的手指头,趁着一点热血流出,便把寒江雪先前的话写下。

寒江雪摸摸此人的脉搏,见人已经死了,只得苦笑着摇摇头,便把傲雪写好的布条压在酒壶下,和着一方盘骨头端到路上放好。两人便绕过那莫合咄的牙帐,朝着那远处来搜寻雅尔金。

寒江雪和傲雪两人见那莫合咄的营帐外数名军士正自朝里张望,顿时心生一计,躲在暗处,捏起一个雪球便朝那伙人打去,却正中一人脸面。顿时数名军士便扭头奔了过来,只见地上放着一盘子羊肉骨头和酒壶,酒壶下却有写着字的布条。一名军士借着火光看了看,惊得脸都绿了。

众人叽里咕噜一阵,便有人端起方盘去回禀那莫合咄。

寒江雪和傲雪两人躲在暗处忍不住好笑。须叟,只见那莫合咄怒气冲冲的出来,对着数名军士大怒,甩手打了军士几巴掌,便带领着许多军士朝那边去了。

寒江雪笑道:“这呆霸王不会是去找雅尔金的晦气去了吧”。

傲雪笑道:“你的一壶玉尿可够他喝的,只是那雅尔金可不是省油的灯,必然猜到这是有人捉弄,咱们恐怕须叟便要逃命了”。

寒江雪道:“这是迟早的事,咱两做一回亡命鸳鸯却又如何”。

傲雪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趁机烧了他们粮草”。

寒江雪道:“这叫金蝉脱壳,让他们顾此失彼,却也是脱身妙计,只是不可大意。待会子我引开那些军士,你趁机放火,不管能不能得手,在众军围上来之前,咱们得开溜,否则重围之下,咱们难保要吃亏”。

傲雪道:“沿着这谷往东,便是唐军地盘,咱们索性往东走,让他们以为是唐军所为,咱们两也可以顺便去探探唐军的虚实”。

寒江雪道好,两人于是抽身返回,直奔着先前那储藏粮草的大帐而来。

眼见那巡逻的军士一拨拨过去,寒江雪和傲雪两人摸到那储藏粮草的营帐前,早有数名站岗的军士看见,便急问两人口令。两人一时答不出,数名军士拔出弯刀便欲发作。

寒江雪见状,早飞身过去,拔出艳骨剑来,挥剑把数名军士刺翻。傲雪却早飞起一脚,把营帐前的一盆篝火踢翻,顿时满盆炭火如同满天星一般向营帐洒去,那营帐须叟便燃了起来。

众军士大惊,呼喊着便围了过来。那些巡逻的军士见状,立马从四面八方向着这边涌来。

寒江雪大叫道:“大唐寒江雪到此一游,烧把火取暖,这便去也”。

话音刚落,寒江雪飞身跳出,一把拉起傲雪,两人便朝雪谷东面突围而去。

那莫合咄回来,见军中粮草着了火,急命人救火,又听军士回报说是大唐军刺客放的火,两名刺客刺杀了十数名军士后扬长而去,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便派人去追,却哪里追得上,寒江雪和傲雪两人早趁着夜色消失得没了踪影。

那雅尔金便对莫合咄道:“此刻唐军竟然有细作来袭,恐大军便在不远处,如果此时和阿史那家族开战,唐军必定趁虚而入。不如我们先促使阿史那杜尔和唐军交战,我们却坐收渔利,趁便起事,岂不是一劳永逸”。

莫合咄冷笑道:“唐军被阻在阴山之南,这大雪尚未消融,大唐军队难进,此时正是我们联手对付阿史那家族的时候,倘若让那阿史那杜尔得以喘息,说不定他便投了唐军,反过来对付你们,到时候你们东突厥便有灭顶之灾。我们和这阿史那杜尔之战,势在必行,三日之后,我莫合咄便亲率大军西进,父汗从北面合围,只要你们堵住他们的退路,阿史那必定投降,到时候我要他们的金银美女,你们要你们的军马,咱们各得其便,各取所需”。

雅尔金笑道:“既然莫合咄王子和统叶可汗主意已决,我这便回去准备,告知颉利可汗,咱们就按原定计划行事”。

天亮时,雅尔金领着一队人马随从悄悄而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