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谢天云东陵镇请人 林老爷西府城发难

谢天云兄弟四人赶忙收拾收拾东西,谢天飞背着谢天龙连夜就出了三山王府,单信送给四人的路费四人也没要,一路向北走去。

这一路走了三天三夜,四个人饥餐渴饮,老二谢天龙却越来越虚弱,但是这一路上人是越走越多,一路上有不少原本的谢家人听到门府出事回来找谢天云的,还有一些是江湖上与谢家交好的江湖人或者门派家族前来助拳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家在西府数十年,盘根错节的关系,哪怕是现在落魄了,聚集起来的实力也并非一般家族可以比拟。

谢天云让四弟谢天中留在城中照顾二弟谢天龙,三弟谢天飞跟着自己继续向北,又派手下几位长老外出去寻素日交好的家族前来助拳,又走了两日,来在了东陵镇,这镇子并不大,可是这镇中却藏龙卧虎,有一位高人与谢家交情很是不浅,此人姓江名尧,早年在江湖上很是有这么一号,后因仇家寻仇,娇妻惨死,幼子早夭,因此在这东陵镇内隐姓埋名,化名牛达,做的是杀猪宰羊的营生,谢天云怎么跟着江尧认识的呢?还是多年前江尧被仇家寻仇追杀,最终来在这西府城内,又冷又饿,又悲又惊就昏在了谢府,谢天云得下人禀报,将江尧带回府中,给他调理,没几个月这江尧身体好了,对谢天云兄弟五人又跪又谢,后来仇家寻仇来到此处谢天云又与江尧联手将他仇家杀死,事后江尧表示无心江湖,就在这东陵镇隐姓埋名了起来,每年三节谢天云总是亲自来看他,带酒带肉带银子,江尧更是感恩戴德,逢着此事谢天云便来找这江尧。

江尧的肉铺开在东陵镇东市的十字街头,弄了个门脸,连卖猪羊牛肉外加小饭馆都干着,这一天江尧正在大树底下躺在藤椅上乘凉,这江尧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大光头跟煮熟了的鸡蛋扒了皮似的,脑袋后面还有一根小辫,穿着一身麻布衣服,一身横肉十分精壮,这人脸稍微有点发红,半眯着两只虎目,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一根大烟袋,两指粗细,大烟锅约莫能装一斤烟丝,嘬一口这铜烟锅都发红,另一只手拿着把蒲扇,热了就扇几下,藤椅旁边还有块大青石,上面放着茶水、西瓜。

正坐着,谢天云打老远就抱拳拱手大笑道:“哈哈哈……牛兄好惬意!”

牛达,也就是化了名的江尧听这声音赶忙起身,抱拳道:“哈哈,跟谢老弟比,老兄差远了,这是什么香风把老弟你给吹来了?”

谢天云几步上前,跟牛达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低低的声音道:“江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牛达一愣,江尧这个名字有好几年没人这么叫他了,陡然一叫这牛达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了两下眼,这才说了声“随我来”,带着谢天云谢天飞两人来在了内室,就是自己住的屋子里,关门关窗的时候还小心的看了看外面,四下无人,这才道:“谢老哥,出了什么事情?”

谢天云又被勾起了伤心事,单手掩面,一边流泪一边将这事情的发生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牛达听完了是又惊又怒,又悲又忧,惊的是谢天云兄弟五人成名多年竟然被三个无名小辈打的望风而逃,怒的是小辈目中无人,居然上门欺人,悲的是老五谢天生,老二谢天龙两人一死一伤,忧的是怕自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于江湖之外,这逍遥悠闲的日子算是过到了头了。

牛达沉吟半晌,起身道:“谢老哥,我江尧这一条命是老哥你救得,今日老哥前来必是有事相托,老哥但有吩咐之事,江尧无所不从,但有一节,此事过后,无论输赢胜败,我江尧这一条命算是还了老哥了。”江尧的话就是现在谢天云你的弟弟一死一伤,你救过我江尧一条性命,这事我躲不过去,所以这件事,我由你吩咐,上刀山下油锅,登凌霄下黄泉我都去做,但是这件事之后,无论江尧是否活着,从此与这谢家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谢天云听完了赶忙起身,一拱到底道:“多谢江兄弟,江兄弟之恩老哥没齿难忘。”

江尧连忙搀起谢天云道:“谢老哥,你在此多住几日,待我将店面卖了,伙计们都打发好了,咱们就可登程。”

谢天云谢天飞两人在东陵镇住下暂且不提,这端木凇三人出了谢府便去找林龙,将在谢府发生的事都跟林龙说了,林艾在一旁听的是连连拍手,大叫痛快,而林龙脸上的颜色却越来越不对,这脸色就沉下来了,冷若冰霜,听得端木凇说完了,林龙突然站起来,大喝了一声:“关门!”

端木凇、程苧、铁托、林艾四人都愣在了椅子上,只听的林龙冷冷的道:“三位,老夫且来问你,你们三人是来帮老夫还是来害老夫的?”

端木凇没反应过来,这明明是帮林龙林艾父女两人来手刃仇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林龙问出这么句话来?

铁托哪有这弯弯绕,端木凇知遇事三思而后行,铁托一根筋到底,拍桌子,跳起来指着林龙,破口大骂:“老匹夫!我三人为帮你手刃仇人,上谢府杀了个鸡飞狗跳,这时候你居然说我三人害你?!老匹夫啊老匹夫!你若是能说出我三人如何害你来,我三人任你砍杀,若是你说不出来,休怪我的九转棍不认人!”说罢铁托把九转棍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响,屋子里面哗啦哗啦往下掉灰。

端木凇赶忙起身拦住铁托:“黑大个,休要放肆,在这胡言乱语,林前辈如此说话,自有他的道理。”拦住了铁托,端木凇对着林龙道:“林前辈,晚辈也不明白,究竟为何说我兄弟三人是在害你呢?”

林龙铁青着脸道:“我来问你,这谢家五老可是全都死了吗?”

端木凇道:“没有,只有谢天生一人身亡。”

“那还不是来害老夫?!”林龙说道这双眼一瞪“若是这五老全都死了便没有事了,若是全都走了,以这五老的实力在别的郡城再立根基也可以,而你三人偏偏放走他们还打死一人,那五老岂不与我不死不休?我本意以这些人出其不意偷袭五老,你这般一闹,五老非得聚集三山五岳的好友前辈来助拳,我如何能为聂兄报仇?!你这三人还不是来害我?”

端木凇三人这才恍然大悟,正在思量如何应对,铁托上前一步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三山五岳,好友前辈,但凡敢来就让他做我棍下亡魂!”

林龙瞟了铁托一眼道:“江湖中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愿你的这根棍子能天下无敌吧。”

说罢,林龙一拂袖,入了内室了,林艾赶忙追进去跟父亲解释,端木凇暗暗叹了口气,道:“铁兄,此事做的委实是我等三人欠考虑了,明日启程去寻这谢家五老吧。”

次日,端木凇三人一早就去见林龙,告知缘由,请辞登程,而林艾却缠着林龙定要与端木凇三人同行,林龙拗不过女儿只得让她随着去,临走时又叮咛了几句,嘱托了端木凇几句,四人这才打马扬鞭,一路向北赶来。

四人一路走一路问,饥餐渴饮,走了三天来在了东陵镇,进城之后正逢午时,四人便寻了一个酒家落了座,上了菜,端木凇招呼小二道:“小二哥,这来。”

小二小跑到桌前,施个礼,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小二哥,我来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端木凇从怀中掏出四两碎银子“这是赏钱。”

小二满脸陪笑道:“客官您问就是了,小二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镇上前几日可来了四个人?”

“哟,客官,这怎么说,这东陵镇虽然是个小镇,却也热闹的紧,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能都记着呢?有什么特点么?”

“嗯……一人长得尖嘴猴腮,弓腿驼背的像个小偷,一人长了一头淡红色的头发,背着病歪歪的一个人。”

“额……这个……”小二沉吟了一下“客官,前几日这东家有两个相好的朋友来寻,其中有一人好像是你说的第一个人这么个模样,红头发跟病歪歪的人倒是没见过。”

“哦?这两人现在何处?”

小二看着端木凇笑了笑,舔了舔嘴唇,端木凇把手里的银子扔给小二,小二一把接住,悄声道:“这两人现在店房后园之中。”

端木凇点了点头,让小二又上了两壶酒,坐在店中吃喝了起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店里掌柜的牛达进门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人,都穿的挺讲究,穿着绫罗绸缎,帽子上镶着美玉,手里拿着纸扇,一步三摇的进了店房,一阵窃窃低声,一会吆喝不断,也听不清楚这牛达在屋内跟那两人商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