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木凇轻轻的点了点头“头前带路。”
宣飞熊引着端木凇众人出了镇子,端木凇一路上眉头紧锁,轻抿着嘴唇,脸阴的发黑,牵着马缰绳的手不住的发抖。
铁托侧身问聂天骄:“天骄,端木没事吧?”
聂天骄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没事,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众人一路无言,出了镇子能有二里,便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哭声,端木凇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使劲的拽了拽马道:“走快些。”
众人赶到汪宪坟前,只见整个镇子的人都带着孝,跪倒在地,与端木凇相识的茶棚掌柜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端木凇,快步跑过来小声道:“大爷,您来啦。”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我能过去上柱香么?”
茶棚掌柜的哭的两眼通红,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能,您跟我来。”
茶棚掌柜的取了三支香,端木凇双手托着香,到汪宪坟前点着了,不由得感触颇深,前几日还多蒙汪宪照顾,哪想到这几日便天人永隔,端木凇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茶棚掌柜走上前来搀扶端木凇道:“大爷,您节哀,想不到五爷这么好个人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端木凇站起身来将香上完,转过身来道:“你随我来。”
端木凇带着茶棚掌柜走出了人群,端木凇低声道:“什么人害的五爷?”
“不知道”茶棚掌柜皱着眉头道“只知道是一群黑衣人,半夜进了五爷家里,一宿的时间整个汪家就……”
茶棚掌柜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端木凇拍了拍茶棚掌柜的肩膀道:“我知道了,汪家上下有多少人?”
茶棚掌柜想了想道:“那可就多了,汪家是个大家,加上仆人少说也得有几百口。”
“几百口……”端木凇皱了皱眉头道“可有人看到过那些黑衣人么?”
“有”茶棚掌柜点了点头“汪家管家汪福见过。”
端木凇一拂袍袖道:“一会儿你带他来见我。”
茶棚掌柜拱手道:“好,大爷,这次您可得给五爷报仇啊,五爷死得冤啊。”
说到这茶棚掌柜跪倒在地抱着端木凇的腿哭道:“大爷,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代全镇父老求您了,给五爷报仇吧。”
端木凇双手扶起茶棚掌柜道:“你先起来,五爷仗义疏财,是个大善人,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得杀了那群人让五爷瞑目。”
“多谢大爷了。”茶棚掌柜又要跪倒,端木凇一把扶住了他道:“别这么啰嗦了。”
过了半天的工夫,前来吊唁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茶棚掌柜身后带着一人跑到端木凇面前道:“大爷,这就是汪管家。”
端木凇上下打量了一下汪福,此人约莫五十岁年纪,两鬓花白,佝偻着身子,一脸的褶子,双腿稍微有点罗圈,两眼无神,面色苍白,端木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抱拳道:“汪管家,我叫端木凇,与五爷生前有过一面之缘。”
汪福轻轻的抱了抱拳,口齿不清的道:“哦……哦,端公子有心啦。”
端木凇皱了皱眉头,心想汪宪如此精明能干的人,怎么会请这么个人做管家?
茶棚掌柜凑上前来小声道:“大爷,您老别介意,五爷生前的时候,汪管家精明的很,自从五爷走了之后,他就茶饭不思了,您别看他这幅样貌,他今年可只有三十岁。”
端木凇一怔,旋即点了点头道:“汪管家,我此番前来除了拜祭五爷之外,还想查出凶手为五爷报仇。”
汪福原本无神的眼睛咻的亮了一下,打量了一下端木凇几个人,旋即眼神又暗了下去,摇了摇头道:“端公子的好意我心领啦,你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铁托在一旁有些恼怒,一扛九转棍喝道:“老头儿,你说说俺们怎么就不是他们对手了?”
汪福眼神空洞的叹了口气道:“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五爷连他们一招都接不下,你们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
茶棚掌柜赶紧给汪福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别胡说,之前在我茶棚里面,就是这位公子跟这大汉救了五爷的性命,他们可都厉害着呢。”
端木凇笑了笑道:“汪管家,不知你觉得要有什么功夫才能给五爷去报仇呢?”
汪福想了想道:“我随五爷学过几年铁胆的功夫,虽然学的不精,但还算看的过去,几位只要有一位能从我手中夺了铁胆,我便告诉你们当日夜里的实情。”
端木凇笑了笑道:“宋大哥,你来试试么?”
宋观迈步出列刚要抱拳,端木凇赶忙冲着宋观使了个眼色,宋观借势整了整衣衫道:“好,就由我来领教汪管家高招。”
汪福从怀中掏出一对儿锃光瓦亮的铁胆来,双手垂于身侧,低声道:“小心了。”
宋观点了点头,汪福一个箭步猛冲上来,左手一撒手,一枚铁胆奔着宋观右脑打来,宋观伸手去挡,那铁胆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儿,转到了宋观脑后。
宋观赶忙闪身躲开,汪福左手收回了铁胆,右手一撒,一枚铁胆直奔宋观心口,汪福接着转身的力道左手一撒,两枚铁胆好似流行追月一般直奔宋观。
端木凇在一旁关注着汪福的一举一动,汪福的招式确实与汪五爷的招式有些相像,可是汪福打斗的时候好似用的要比汪五爷更圆滑一些,好像汪五爷的功夫是跟汪福学的才是。
汪福的一对儿铁胆神出鬼没,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宋观猜了几次都没猜中它的来路,前胸和后心都狠狠的挨了汪福的铁胆一下。
聂天骄在一旁看的焦急,喊道:“万物飞时需御风,巧用双耳辨飞龙,二目乃是凡人物,怎比灵台空澈明。”
宋观惊愕的看了聂天骄一眼,随后闪身躲过汪福打来的铁胆,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汪福可不手下留情,双手轻轻一拨,一对儿铁胆轻飘飘的奔着宋观飞了过去。
眼看着铁胆要打中宋观的面门,端木凇刚要出声提醒,聂天骄一把拉住端木凇,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见两枚铁胆诡异的在宋观面门处向左右分开,宋观耳朵微微一动,猛然出手将两枚铁胆抓在手中。
汪福微微一愣,宋观双手递过铁胆道:“承让。”
汪福接过铁胆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好承让的,是我技不如人。”
端木凇小声的问聂天骄道:“天骄,你方才念得是什么?”
聂天骄笑了笑道:“是甩手箭的口诀。”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宋观也会甩手箭?”
聂天骄摇了摇头道:“以他方才出手姿势来看应该不会,不过甩手箭是从空手入白刃中演化而来的,我想这两者之间口诀应该差不多。”
端木凇笑着轻轻的拍了拍聂天骄的肩膀道:“真有你的。”
汪福走上前来冲着端木凇一拱手道:“端木公子,你有什么想问的,我自当知无不言。”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汪管家,五爷的铁胆功夫可是跟你学的么?”
汪福轻抿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端木凇看了一眼汪福,赶忙道:“那日夜里是什么人去的汪家?”
汪福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咬着后槽牙狠狠地道:“沈家。”
端木凇一愣,宣飞熊说是沈家端木凇深信不疑,毕竟宣飞熊行走江湖多年,各门各派的武功都知道些,可是区区一个汪家的管家竟然知道沈家的套路,端木凇不免有些吃惊,端木凇轻抚着下巴道:“汪管家为何这么确信?”
汪福看了端木凇一眼道:“前几日五爷重伤回家,将在茶棚中发生的事都跟我们说了,说那沈家的人怎么自以为是,还说有两位公子如何打抱不平,最后从怀中掏出两根手指来跟我说这是打伤他的人的手指,而那夜里领头的那人恰好少了两根手指。”
端木凇皱眉道:“果然是他。”
汪福仿佛没听到端木凇说话,自顾自的道:“那日夜里刚刚乱了起来,五爷就将我唤到房里,给了我一块令牌让我到青山镇百兽庄找人来救,哪料到我刚出了府门,五爷就……”
端木凇点了点头,明白为何当日是管家前去找宣飞熊求援,而不是汪宪本人,汪宪自知功夫不如汪福,所以才派汪福杀出重围前去救援,怎奈沈休生的手段也太过毒辣了。
端木凇拍了拍汪福的肩膀道:“汪管家,五爷可有什么后人活着么?”
汪福点了点头道:“有,小公子今年四岁,那日夜里他去城南舅舅家住,没被沈家掳走。”
端木凇大喜道:“他现在何处?”
“就在前面不远的茅草屋里,我与小公子一同在此为五爷守孝。”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汪管家,你与小公子在此处危险的很,不如你与他一起到风雪山庄去,一来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二来也可让小公子习武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