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城门楼端木施计 纪无求苦诉实情

纪无求微微一怔,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端木凇拍了拍手道:“怎么你们都爱问这个问题,我说我是当朝一品大员你信么?”

纪无求脸色铁青,一摆手喝道:“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纪无求的手下应了一声,各执兵刃直奔端木凇众人杀来,端木凇拔出忘忧剑来,挥剑放在吊着纪逊的麻绳上,喝道:“哪个敢向前一步,我就让纪小三儿先去地府探路!”

纪无求一看端木凇挥剑就要砍绳子,赶忙大喝道:“住手!都住手!”

纪无求的手下当即停住了脚步,纪无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端木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你能放了逊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端木凇笑着点了点头,手腕一翻将忘忧剑还鞘,笑眯眯的坐在城头上道:“嘿嘿,你别生气啊,纪五爷去过庆远镇吧?”

纪无求面无表情的看着端木凇点了点头道:“去过,怎么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去过就好,不知现在阴阳剑卢明和血手龚成江二人在哪呢?”

纪无求微微一怔,旋即道:“我哪里知道?我纪家与这两人向来没有什么交往,他们两人关我纪家何事?”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你别老纪家纪家的,我也没说跟纪家有啥关系啊,我说的你,纪无求,十几年前庆远镇放火之事,你最好将过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你这逊儿可能就要给你探路了。”

纪无求袍袖一摆道:“什么庆远镇放火?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只是年轻时候出去历练经过庆远镇罢了,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到这里败坏我纪家名声。”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哦,看来樱红说错了。”

说罢了话,端木凇抬手一剑就奔着那麻绳砍去,还没等纪无求反应过来,嚓的一声轻响,纪逊已经笔直的掉了下去。

“你……”纪无求手指着端木凇说不出话来,连忙跑到城门上向下观看。

端木凇撇了撇嘴道:“我怎么了?”

纪无求脑袋往外一探,全身上下的血都凉了,城门底下哪里还有纪逊的身影?整个一团红彤彤的血呼啦的东西滩在地上,红的白的黑的紫的什么都有,纪无求气的脸都紫了,转身暴喝道:“好小子,你杀我逊儿,我今日不杀你,我就不叫纪无求!”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什么杀你逊儿?我从来都没干过,我只是到你这淮阴郡来历练一番罢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败坏我的名声?”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纪无求俩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指着端木凇的手指不住的发抖。

端木凇笑了笑道:“承蒙纪五爷夸奖,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啦,不劳您大驾送我们了。”

“送?”纪无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沉声道:“我自然是要送,老子送你们归西!”

纪无求一声暴喝,双手成掌直奔端木凇打来,纪无求带来的手下们一看,也都各执兵刃杀了过来,铁托抡起九转棍来就要挡纪无求,端木凇拍了拍铁托肩膀道:“铁托,你去对付那些手下,纪无求给我。”

铁托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扛着九转棍直奔纪家手下的人群之中,没三两个回合就打的纪家手下四散奔逃。

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看这都打起来了,一股脑儿的全都跑了,刚开始还有几个胆大的站在一边看,哪想到铁托一动手,胳膊腿儿乱飞,胆儿再打也不敢站那引火烧身,几个呼吸的工夫,整个淮阴郡大街上只剩端木凇与纪无求这一伙儿人了。

纪无求掌掌直奔端木凇要害,对端木凇的忘忧剑不管不问,完全就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纪无求爱子心切被冲昏了头脑,端木凇可清醒着,端木凇可不跟你纪无求以伤换伤,只见端木凇长剑飞舞,犹如一道银色的屏障一般,将自己周围包裹的水泄不通。

端木凇越是防守,纪无求心中越急,此时的纪无求恨不得一把将端木凇捏在手里,扔嘴里嚼碎了,端木凇步步稳扎,让纪无求一点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端木凇伸掌格开纪无求的双掌,撇了撇嘴道:“这么长时间没动手,这么一动手累死我了。”

纪无求低吼一声,还待再上前,端木凇摆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你儿子就真死了。”

纪无求双掌横在胸前还未推出,神色微微一愣道:“你说什么?”

端木凇收剑回鞘道:“我说,再打你儿子真死了。”

“你……你是说逊儿还没死?”纪无求方才一脸的怒气顿时消了下去。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应该……还有半条命吧,纪无求,那庆远镇樱红一家惨案,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

纪无求摇了摇头道:“不是。”

端木凇笑着道:“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儿子现在就剩小半条命了,只要你现在说出事情经过来,你儿子就能活,要是再拖下去,嘿嘿,你也看到了,我们俩人要是真想走,你拦也拦不住。”

纪无求沉吟了一阵儿,苦笑一声道:“当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错,庆远镇之事,的确是我做的,你将逊儿放了,我便将实情告诉你。”

端木凇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嘛,苧儿,把纪小三儿带上来吧。”

端木凇话音刚落,只见城墙上一道倩影,手中拎着纪逊,顺着笔直的城墙下飞了上来,就好似城墙外有台阶一般。

纪无求此事也没心情去看程苧的轻功,双眼紧盯着纪逊的双腿,纪逊的双腿此时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脸上还有些苍白。

端木凇伸手指了指纪逊道:“纪无求,纪逊现在就在那里,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定会将他送还给你,如果你不说,方才下面的那一滩烂西瓜加豆腐脑就是纪逊的下场。”

纪无求苦笑了一声,纵身坐在了城墙上道:“十六年前,我出门历练,在途中结识了卢大哥和龚二哥,我们行至庆远镇的时候,天降大雨,寸步难行,我们便到华家去避雨借宿。”

端木凇皱了皱眉头道:“只有你们三人?”

“还有孟德禄。”纪无求双眼望着远方道“华家家主十分慷慨,不仅让我们借宿避雨,还每日设宴款待我们,天晴之后,我们本当告辞,可是华家家主再三挽留,我们又在华家住了一月有余。”

纪无求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掌继续道:“可谁知龚二哥见华家富有,见财起意,一天夜里叫醒我们,说要将华家钱财掳走,卢大哥不同意,两人便争吵了起来,最后龚二哥将卢大哥打晕,我扛着卢大哥,龚二哥和孟德禄两人洗劫了华家,连房子都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那凤梧总督曹然又是怎么回事?”

纪无求仿佛没听到端木凇说的话,自顾自的道:“卢大哥醒来之后,一怒之下将龚二哥的双手砍了,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了卢大哥的消息,后来华家有人到京城告御状,皇上派曹大人来彻查此事,我们三人用劫来的钱财买通曹大人,曹大人上下打通,颠倒黑白,最后将告状之人在公堂之上活活打死。”

纪无求清了清嗓音,接着道:“后来我们三人分了银子,便分道扬镳,说好今生永不再见面,一晃十六年过去了,我都要将此事给忘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这事你能忘得,庆远镇百姓能忘得,你让华家如何忘得?”

纪无求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道:“动手吧,只是拜托公子在我死后莫要再为难逊儿。”

端木凇拔出忘忧剑来点了点头道:“我自会将他医好,送回纪家,你放心吧。”

纪无求闻言面带微笑的闭上了双眼,端木凇长剑划过,纪无求的人头应声而下,鲜血喷了一丈有余。

“爹!”

被程苧拎在手中的纪逊一声大喊,两眼一翻白又晕了过去。

程苧走到端木凇跟前,百里行与聂天骄二人也从城下跃了上来,聂天骄皱眉道:“端木,这人怎么办?”

端木凇看了一眼纪逊,又看了一眼纪无求带来的手下道:“我方才答应纪无求不为难纪逊,让他们带他回去吧。”

程苧点了点头,将纪逊递给了纪家的一个手下,纪家手下见纪无求被杀,纪逊重伤,再看眼前铁托一脸的煞气,哪里还敢在这多带片刻?抱着纪逊火急火燎的直奔回了纪家。

聂天骄皱了皱眉头道:“依方才纪无求所说,好像此事与阴阳剑卢明没什么关系,难不成樱红记错了?”

百里行在一旁摇了摇头,沈着脸道:“不会记错的,这种血海深仇,就是忘了自己叫什么,都不会忘了那些凶手的脸和名字。”

端木凇笑了笑道:“只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皇上钦点的曹然在监狱中将告御状的华家人活活逼死,皇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可疑么?”

铁托挠了挠后脑勺道:“说不定那时候皇上还年幼,让曹然去审了之后转头给忘了。”

“不对”聂天骄摇了摇纸扇道“就算皇上忘了,那满朝的文武都忘了么?曹然审完了按道理应该再向皇上回禀此事,皇上怎么会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