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之后,也让我改变了先前的想法,既然现在母子团聚了,那就好好的对她就是了,有一分算一分,有一秒算一秒。
在她面前我刻意不起来,冷酷也冷酷不了几秒,毕竟,我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毕竟,我是她的儿子。
妈妈抚摸着我缺失的耳朵,以及额头上的疤痕,看着我,眼泪不值钱一样往下流着。
“原谅妈妈的自私,没有第一时间认你,原谅妈妈,那天你被打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外面,我偷偷的看着你被带走的。”
在所有的东西,家庭、事业、地位,财富和儿子之间,她选择了那些,而放弃了我这个几年不见的儿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虽然心凉,但也只能是体谅她了,而且那时候就连我到底是不是她儿子她都不能确定。
“你过得好就好,傻妈妈,我过得也挺好的。”
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角还是发红,声音一种哭厉害后的沙哑。
“会好,怎么会好,我又不是想不到。”
妈妈哭着咬着牙,她的眼泪里饱含着愧疚和无奈,她当时要是认我了,以她在那个家的地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哭完后,我们也感受到了外来的目光,逐渐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感情。
有了这一番眼泪,我们便变得熟络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隔阂,也自此被消融了。
我对她的称谓,也从‘你’变成了‘妈’,听到我叫她妈妈了,我妈感动了好一会儿,会笑着使劲点头的答应。
六个小时后,火车到达了临市,我们的目的地,一个明显的和河市的经济发达不同的城市,相对而言,不论是路边的绿化,还是路两边的高楼大厦,商业街,甚至路上车子的档次和密集程度,都有着明显的诧异,临市入目的,相对比较落后。
我和我妈两人也没什么行李,她就只是背了一个小包,而我就更没东西了,只是提着一袋子她买的吃的。
和解之后,没有再多说话,我过得不好,她估计也不怎么样,一个尽在不言中了。
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享-受着火车带来的独特的颠簸感。
六个小时本应该很漫长,可是我感觉却很短暂,过得很快,似乎是妈妈身上的味道让人特别的安心。
下火车后,我妈带着我找了一面馆,点了两碗面,吃碗面,上了通往县里的大巴车,几乎是最后一班车了,现在的天色就已经蒙蒙黑了。
又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我所出生的小县城,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车站,到处里挂着灯,一副灯火通明的样子。
县城里,这里和我初识的城市差别已经是太多了,这里豪华的地段,才不过是两层的小楼,只有一个大超市是三层的,车站的一侧是一条夜市的街,除了好几家宾馆之外,就是各种的吃食的店面,有饭店,拉面馆,包子铺,牛肉汤,火锅店,文体小超市。
夜市上,家家小贩都挑着黄色的灯泡,不算太宽敞的大路上,人流络绎不绝,远远地,就能闻到那里传过来的香味了。
烟火缭绕的气息,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我闻到了远处,柴火的味道。
妈妈离开了一会儿,一如我小的时候,让我乖乖的待在原地,快速的挤进了人群里,买了一些小吃后,又挤了出来。
“那时候你最喜欢吃的了吧,只是那时候咱家里没钱,知道你想吃,可是钱太金贵,不敢乱用,也就收成的时候卖了粮,能奢侈一次儿。”
那是一只油炸的正鸡,炸食小车上的小吃,用城里人的眼光看过去的话,就是垃圾的油,不知来源的小死-鸡,可是真的很香,香味能传半条街,一是靠料子,二是靠油。
远远的闻着,还会有一种流口水的感觉。
“现在是变了,可是我还是想念金贵的钱买来的食物。”
我轻轻的笑了笑,脸紧了起来,哪怕以前勉强吃饱,一年才有一次的新衣服穿,可是我也还是喜欢以前三口之家幸福的生活啊。
妈妈沉默了一下,眼睛又红了。
我暗骂自己,没有想好,这话儿是对妈妈有成绩到的,我抱住她的手,轻轻的晃了晃,这是小时候用的标准‘撒-娇’的方法。
妈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我的头,把吃的递给了我。
坐在路边一处关门了的店门口的石台阶上,或许是岁月和经历,这鸡的味道,似乎是真的没有儿时吃到的那个好吃了。
“累吗,不累的话,我们继续赶路吧,离家,还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晚上吃过面了,我也不是很饿,撕了两口肉小尝了一下味道之后,就把鸡递给了妈妈,妈妈笑着摇摇头,又把鸡给了我。
“我们继续走吧,你要是累了,我背着你。”
我看着妈妈,认真的点了点头,大山村里,所有人见了我爸爸都跟瘟神一样,卖媳妇儿卖孩子,更是让周围人恨得牙根痒痒。
大山村多少年出不了这么一位的超级混球,原先的好心人都被伤透了,对他敬而远之了。
当初分开的时候,他腿和手又受伤了,还有赌-坊要债的,我们辛苦点没什么,可他,不知道怎么样的他,实在是等不起啊。
“傻孩子,走吧,三年了啊。”
这三年,我长高了,从一个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小大人了,经历过的事情,也让我变得一颗心更加的坚强了。
“是啊,三年了,还能回来,真好。”
我原本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个妈妈能带我回家上,如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可我却并不很开心,因为我爸那边的,是噩耗。
看得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爸的,并没有那么冷。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带我走了怎么远的路,回那么一个穷的只剩下黄土的地方,去见一个让她心碎的将死之人呢。
晚上了,拉客的红色‘蹦蹦’三轮车也是满街都是,随手拦了一辆,去山集镇,‘司机’却是摇了摇头,这么晚了,不往那么远处跑了。
明显的,我看到了他对我忌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