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脑袋后面鼓着大包,被秦佚扛着扔在主屋隔壁,放浴桶的那间房里。
油灯点燃,罗瑛拿块毛巾擦干他脸上的血迹。光头身高体健,目测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方正,粗黑的眉毛,高挺的鼻,一条刀疤顺着左边额角划刀下巴,竟意外的粗野帅气。只是因正面着地,摔得鼻青脸肿,右侧还被秦佚踹掉一颗大牙,鼓起老高,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可怜相。
罗瑛想起王寡妇说的关于李淑仪与歹徒的故事,也就发生在上半年,观这刀疤,应是几年前的老伤才对。
罗瑛沉吟片刻,矮身将他脚上僧鞋脱去,发现其左脚的脚踝处呈明显的畸形,似乎是被人用钝器所伤。罗瑛一手环上触摸骨头,已经时日太久,难以矫正。
“将他上衣脱去吧。”罗瑛头也不抬道。
秦佚:“……”
罗瑛纳闷看他:“你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我自己来?”
秦佚咬牙,黑着脸将和尚的僧袍一件件扒下,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小村姑只是医者仁心罢了!这些礼数她什么时候在意过!
罗瑛暗爽地看着他吃飞醋,不禁回忆起最初给秦佚治伤时的场景,时光斗转,如今有这个家伙在侧,她竟不得不顾虑起来。
秦佚下手无情,将那和尚翻个面摔在地上,磕得人一阵闷哼。
罗瑛苦笑不得:“行了,我就是看看伤势,你有这么不满么?”
秦佚淡漠冷哼,环臂走到一边。
罗瑛无奈地由他小孩似的闹脾气,附身去看和尚的淤伤。秦佚那一脚重极,两个鞋印都清楚地印在背上,这会儿功夫变色肿\\\/胀,青紫的部位隐隐透出淤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罗瑛全身毛发倒竖,搓着胳膊,嘴里丝丝抽冷气:“怪物啊,都这样了还能打!”说着忙伸手探腕,果然心脉虚弱,命在旦夕。
“秦佚,快把我药箱取来!”
不一会儿功夫,和尚的光头上就插满银针,罗瑛将他腮帮子硬生掰开,强灌了一颗丸药进去。和尚眉头紧皱,呜咽数声,总算呼吸顺畅一些。
“保住这口气,还得外敷伤药,给他化去淤血。”罗瑛严肃道:“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去把架子车推来,垫些被褥,让他朝上趴着,我去配药。”
秦佚点头照办。
两人前前后后忙碌了半夜,才终于把和尚的伤处理好。
罗瑛挖出最后一勺药糊,啪地甩在光脑袋的大包上,终于精疲力竭地软下胳膊:“果然打人容易救人难,累死我了。”
明明是自己爱多管闲事。
秦佚摇摇头,哭笑不得地拽她去洗漱。
罗瑛晕晕乎乎地坐在床边,任由男人拿着毛巾往自己脸上按,大手抹过之处,白嫩的肌肤立刻便被热腾腾的水气熏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散发甜香的苹果。
罗瑛半睁着杏眼迷糊道:“秦佚……”
男人俊眉舒展,唇边带笑。
罗瑛:“你把衣裳……脱了……”
秦佚:“……”
湿毛巾啪地掉在地上,秦佚手忙脚乱捡起,惊疑地看向罗瑛。
罗瑛被他一吓,双眸顿时清醒,皱眉道:“怎么了?”
现、现在么?秦佚喉结上下吞咽,迟疑地扫一眼背后的墙壁——隔间还有外人在呢,恐怕有点不太合适……
罗瑛愣了三秒,脸颊顿时爆红,羞愤喝道:“想、想什么呢你!我是要看你的伤!!”
秦佚面无表情扒下上衣,露出小麦色健壮的胸膛。
平时一身黑衣,只显出肩宽腰窄,体格匀称,殊不知内里还是格外有料的。沿着突出的锁骨一路往下,胸肌结实腹肌整齐,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男标配。
罗瑛微红着脸,伸手去探型男左胸上淡青色的淤伤,指尖轻轻按下去,立刻能感到皮肤下肌肉的抽搐。
“很痛吧?”罗瑛心疼得要命,顿时将治疗病号的辛苦抛到了九霄云外,忿忿道:“就该再去踹他两脚,混账秃子……”
秦佚瞬间破功,笑着去捏她的鼻尖。
“好啦好啦,你赶紧坐好,我去拿药膏。”罗瑛害臊地跑开,取了药倾倒在掌中擦热,然后贴着秦佚的伤处缓缓揉搓。
活血的药膏富含油脂,滋润肌肤且可加速渗透药性。罗瑛开始还能专心致志,但随着掌心越来越热,逐渐感到接触的肌肤光滑至极,且十分富有弹性,完美的触感诱得她两眼发直,越摸越上瘾。
秦佚眼睁睁看着那只不规矩的小手从胸口缓缓下移,一直来到腹部的肌肉上,顿时嘴角抽搐,忙不迭伸手按住。
罗瑛目光尤带兴奋,疑惑看他:“怎么了?”
秦佚:“……”
秦佚整个上身在灯下反射出亮晶晶的油光,俊脸微红,讪讪地接过药瓶。
还、还是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