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话说的,还说自己没见识,你知道漠北总到咱们北境作难,难道还不懂这和亲对咱们天启有多重要?临安身为郡主,难道不能体恤黎民疾苦?”
太后总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压宝亲王妃。
“难道临安去和亲了?漠北就真的不再来作难了?那何必打仗呢,给他们漠北送去百十来个姑娘,不就可以少死几万将士?”
宝亲王妃倒还真不是个傻的,没有被太后几句话就压住了。
太后懒得再和宝亲王妃废话了,便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摄政王亲自和漠北王和谈,人家指明了要咱们天启的公主去和亲,除了临安之外,别无他选!”
宝亲王妃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妾身这就回去将此事告诉我家王爷,由王爷定夺,妾身告退!”
太后笑着道:“王妃可别因此怨恨哀家,哀家也是没法子,谁让先皇没有留下个把公主,否则也不必让临安去了!”
“先皇本是有机会多生几个公主皇子的,奈何……奈何啊!”
宝亲王妃冷笑一声,便拂袖而去。
太后在后面却笑出了声,宝亲王妃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她也不介意了,能够看宝亲王妃吃瘪,足以让她欣慰。
而且不久,临安远嫁漠北,那就等于把宝亲王妃那块心头肉给割掉了,够她受的了!
太后心头有一股报复的快感,宝亲王妃……终于有你哭的时候了!
宝亲王妃的确哭了,一路哭回了宝亲王府。
下人们见了,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知道必然是有大事了。
因为他们王妃一向都乐呵呵的,少有烦恼,更别说一路哭着就回来了。
宝亲王也问询赶来,宝亲王妃哇地一声,哭着扑到了王爷的怀里。
“王爷……不好了,阿琦……我们的絮儿要被嫁到漠北去了!”
宝亲王惊得一抖,忙道:“这不可能啊,皇上不可能会这样做的,你是不是听谁瞎说的?”
“是太后,她一定要把咱们絮儿嫁去漠北,她心思好狠毒啊!”宝亲王妃哽咽着道,眼里扑簌簌地往下掉。
宝亲王安慰道:“太后说的也不作数,这事儿最后还是要摄政王和朝中大员们拍板,再说了,宗室是不会支持絮儿远嫁的,有天香郡主在前,轮不到絮儿!”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天香郡主已经有了摄政王的骨肉,摄政王难道能让她带着自己的血脉嫁给漠北王吗?”
宝亲王妃的话一出口,宝亲王就愣住了,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事儿……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知道吗?”宝亲王问。
宝亲王妃擦了擦眼泪,然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上次摄政王妃来,并未与我提起过这事儿!”
宝亲王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道:“你先别着急,不要哭,这事儿先不能声张,你去悄悄见一见摄政王妃,探探她的口风,若是她和摄政王都不知道此事,那就告诉她,只要这孩子没了……”
宝亲王妃眼神一闪,微微点点头,道:“为了咱们絮儿,我什么都豁出去了!”
“莫急莫急……此事容我再思量思量,你先见了摄政王妃再说!”宝亲王拍了拍王妃的肩膀,让她安心。
宝亲王妃擦干了眼泪,心里忽然就不慌了,大概是因为有宝亲王在,她才觉得这件事终究会迎刃而解的。
“好,王爷,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太后得逞,她就是记恨我,才要祸害我的絮儿!”
宝亲王妃此刻对太后的恨意,真是刻骨铭心了。
宝亲王叹了一口气,道:“你别放在心上,她到底已经是太后了,许多事儿,能忍则忍吧!”
“哼,别的事儿可以忍,但事关絮儿,我断然是不会忍得,若是她再执意要害我的絮儿,我便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叫她如意!”
宝亲王捂住了她的嘴,道:“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当心隔墙有耳!”
“咱们王府有没有耳,我还能不知道吗?王爷,您也真是小心太过了,所以拿起子混账才敢欺负您!”宝亲王妃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宝亲王道:“祸从口出啊,我的王妃!”
“知道了,我不说便是!”宝亲王妃也不再争辩,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女儿。
宝亲王妃第二日便偷偷叫人递了帖子给唐颐姝,约她在京城一叶居见面。
一叶居是一家酒楼,但私密性较强,都是雅间,专门供有银子的显贵们吃饭用的。
一叶居背后的东家就是宝亲王府。
所以宝亲王妃将唐颐姝约到这里来,自然是安全又秘密。
唐颐姝接到邀约,上面倒也没提别的事儿,只说想单独和她说说话。
唐颐姝心里清楚,宝亲王妃这时候找她,不会为了别的事儿,定是因为和亲之事有了什么变数。
虽然皇上还没有下定论,但按照之前空九传回来的消息,似乎支持兰初去和亲的占了大多数,又有宗室出面,兰初去和亲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此时宝亲王秘密相约,定然是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唐颐姝几乎不多猜想,就已经决定要赴约了。
直到宝亲王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唐颐姝也是偷偷赴约的,走的是一叶居的后门,直接进入了宝亲王妃所定下的雅间。
她到的时候,宝亲王妃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丫头,看样子应该是宝亲王妃最信赖的。
唐颐姝带的是石竹,石榴和石蜜在暗中守着,石燕则留在府中。
自从唐颐姝在相国寺遇刺之后,她出门,总少不了明里暗里的保护。
“唐妹妹,你可来了!”宝亲王妃亲自起身相迎。
唐颐姝歉意道:“为了避人耳目,走的小路,所以耽搁了些时候,姐姐莫怪!”
“哪里的话,你这样小心谨慎,也是难为你了,快坐!”宝亲王妃拉着唐颐姝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