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战白釉兽

那只白釉兽认出了时任,心中怒火滔天。

白釉兽通常珍惜伴侣,不是因为恩爱,而是因为白釉兽其实一点都不好找伴侣。雌兽美丽异常,数量较雄兽要少得多,这就意味着雄兽配偶必须通过和别的雄兽激烈厮杀,强者才能独有一只雌兽,令其孕育出只有自己血脉的后代。

这只白釉兽成年后在兽群中拼搏厮杀,才拥有了一个独属伴侣,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到发情期了,没想到那独属伴侣却被时任给猎杀了。白釉兽追杀时任报仇不成,只能继续与别的雄兽厮杀,好不容易又抢来一个独属伴侣,正心急地等着半个月后的发情期,不料又一次被时任将它们的交配扼杀在发情期之前。

这何止是杀妻之仇,简直是断后之恨。

当下,白釉兽根根羽毛怒炸,双翼一舒一卷间,凌厉的罡风冲时任呼啸而来,在地面深深刮过,带起泥土尘屑。

时任不敢直撄其锋,往旁一避,他身后的巨树承受了这股罡风,咔咔一响,顷刻间已经被连根拔起倒了下去,砸得尘土飞天。

时任想起未央和儒艮还躲在附近,心道糟糕,余光瞥见两个姑娘纤细的身影飞起,才放下心来。

白釉兽一击不中,接连着又扇起几股罡风,同时长脚一蹬,双目喷火地冲着时任而来。

几股罡风相撞,卷起一阵风旋,尖啸着刮过,把附近大大小小的树木刮到一片。

时任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白釉兽的怒火,狼狈地躲了几次,干脆反身直面迎上白釉兽的攻击。

白釉兽的罡风着实厉害,令他近身不得,只能用藤弓碧箭对付。但碧箭一到白釉兽跟前,就被罡风拂开。

一时之间,时任倒是落了下风。

“公子,我来助你!”未央一声清叱,挥舞着软鞭冲过来。

未央是单系水灵根,擅长使用软武器,正所谓水能克刚,这时候软鞭正好能在罡风中灵巧窜动,几鞭下来,终有一鞭抽到了白釉兽身上,将其那一块的羽毛抽得四散。

白釉兽痛得尖嘶,不由退后了一步,罡风也不再凌厉。

时任来不及夸奖未央,赶紧跟上去给白釉兽补刀。

碧箭纷纷射过去,终于有两三支伤到了左躲右闪的白釉兽。

鲜血四溅,白釉兽的胸前白羽被染红。

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又抬头对时任和未央怒目而视,细长的喉咙一阵鼓动,长喙中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哀鸣。

时任不明其意,不敢轻举妄动,想起上次白釉兽铺天盖地的情形,头皮一阵发麻,对四周愈加警惕。

但白釉兽铺天盖地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反而除了受伤的白釉兽奇怪的鸣叫声,四周更加寂静。

随着白釉兽奇怪的声音越加低沉,它身上的银色符文浮起来了,围着它缓缓绕起圈子来。

时任吃惊地看着那圈符文绕着白釉兽转了几转,竟然断开了,然后冲着他而来。

“赶紧杀了那只白釉兽!”儒艮的声音突如其来在时任背后响起来,带着焦急,“快!”

时任来不及多问多想,手中抖出青剑,灵气灌注其中,一剑斩向白釉兽。

全力灌注的青剑威力非凡,挟裹着浓郁青芒,在银色符文冲到时任跟前将其劈散。剑芒威力不减,接着斩向白釉兽,当即将停止吟唱的白釉兽劈成了两半。

白羽和鲜血被剑气卷起,又轻飘飘地坠下,最后盖满了白釉兽的尸体。

喧嚣过后,小湖边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是湖边这大片的狼藉昭示了刚刚的一场激烈战斗。

时任看着湖边的两具白釉兽尸体,回想起刚刚的情形,转身找儒艮。

未央会出手帮忙在他的意料之中,儒艮没有出手相助也没有在他的意料之外。对于儒艮会跟着他到小白云宗来,其实他不无疑问,只是儒艮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时任看到儒艮站在不远处,沐浴在月光下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愣了一下,才问道。

“白釉兽看起来弱,但来历不凡。”儒艮的目光注视在白釉兽的尸体上,叹了口气。

时任心想就刚刚那只白釉兽就够一般人喝一壶了,还弱?但想归想,还是先听儒艮说了下去。

除了时任所知的白釉兽的特性,儒艮还说了白釉兽另外不为人知的特点。

金木水火土风雷的属性是灵修之人都知道,妖兽也分属性。金木水火土在凡界随处可见,而风和雷自天上而来。所以七个属性里,金木水火土是最常见的灵根,也是最容易修炼的。但凡拥有风和雷灵根的人那是每个门派都力争的对象。拥有风和雷属性的妖兽也是极难对付的。

白釉兽就是风属性的妖兽,传说是天界仙帝的坐骑,凶悍骁勇,在远古时期曾经帮仙帝征服仙界立下汗马功劳。自从仙帝失踪导致仙界动荡以后,白釉兽也从仙界陨落凡界,坠为妖兽,只等着仙帝出现,再回归仙界。

白釉兽身上的银色符文据说是仙帝亲手所著,具有治愈的奇效,所以才能成为入药的灵物。是仙帝亲赐给白釉兽的赏励。要是能破译这银色符文,甚至能复活。

但同时,世人所不知的是,那银色符文同时也是一种诅咒。白釉兽在必死的心态下吟唱银色符文的内容,就能使被诅咒之人终生不得享受机缘。

儒艮将白釉兽的秘密娓娓道来以后,时任想起那只白釉兽临死前的举动,一阵后怕。

“对亏你直接命中了这两只白釉兽的心脏,它们才不能起死回生复活过来,不然你将一直承受白釉兽群的报复。”儒艮说完,不知是叹息,还是庆幸,轻舒了一口气。

未央倒是真真切切后怕地拍了一下胸口:“多亏了儒艮姑娘提醒,还好还好,还是公子福大命大。”

时任也向儒艮感谢了一通,但他的瞳孔深处却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幸亏儒艮只是看着白釉兽的尸体,没有与他对视,才没有发现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