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飞身一剑打乱他的剑。教主的剑被硬生生的弹了回去。微颤的手指可以想象出尽用了多大的力气去阻击。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我的命就没了。好险好险。
教主又和锦剑剑相搏。看来这次来真的了,剑剑狠厉,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感觉天昏地暗,为什么我成了问题的中心?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我不想啊,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想和某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并不是整天刀剑相搏的过日子,虽然我是会些武功,但面对眼前这两个人,我的武功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感觉我像他们指尖的一个小小的蚂蚁,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或者直奔地府。
道道寒光,像朵朵炸开的银莲,一剑又一剑在眼前乱晃,我根本看不见他们手中的剑,就连他们的身影看了都有些模糊,他们的剑法太快,哪能是我肉眼看得见的?
空中只传来剑与剑相撞击的声音,还带有丝丝的火花。
丝丝血味。
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扑天盖地的席卷开来。
剑式越来越弱,终于缓缓的散开来。只是……
锦狠咬着下唇,苍白的无一丝血色,就像她的脸一样,嘴角还缓缓的流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胸前,就像炸开的莲花,妖娆,艳丽。
身上的白衣道道血痕,衣下甚至可以看到那翻卷的带着血的鲜肉,还时不时的流血。
我恶心的有些想吐,只是一瞬,为何就变成这副样子?教主就不能下手轻点?
我蹙眉转过身看向教主。
教主亦是,嘴角的鲜血仍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身上的剑伤不比锦少,而且……他的左脸有条赫然深深的剑痕,深可见骨,显得有些狰狞,似一张血盆大嘴,嘴里的血滴还在疯狂的外溢,流到他那尖瘦的下颚,再滴落到他的胸前。
绽放出朵朵血莲。
锦竟然毁了他的脸,她竟然毁了他的脸?!
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事实有些让我难以接受,这个神仙般的男子从此要打破了似神仙般的外貌了吗?
尽管如此,可他看上去仍有着惊心动魄的美,那种想要上前怜惜的美,是女人都没法比拟的。
教主的脸显得有些狰狞,铁青着脸看着锦,好像很难相信她竟然这么做了。
教主抬起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瞬间手上就被血污染了。
教主邪佞着嘴脸看了一眼手上的血,伸出鲜红的舌舔了一下,我看到他的喉结“咕咚”一声,咽下了那腥甜的血液。
我看了心惊肉跳,他会不会杀了我?会不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承认我很自私,在这个时候我竟然只想到我自己,一点都没为锦担心,是我肯定教主不会伤害锦还是我太过于自私?我没有想过这点。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好像随时都要摩擦出火花,然后随着那些火焰大家都要葬身火海。
哈哈哈。
疯了吗?教主为什么这么笑?笑的我的心有些颤抖。
锦,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为了那个男人你竟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为什么?还不惜毁了我的脸,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吼的声音很大,夹杂着内力,丛林中的鸟儿都被他惊起,扑棱棱的飞起
你不放了他。
锦松开紧咬的下唇,说完又狠狠的咬上,其实她的唇不咬就已经很白了,再一咬更显得苍白,单薄就像一张纸,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也可以随时破碎。
是我不放了他?还是不放你们?
是啊,是不放我还是不放我们?我暗暗思忖,如果锦不是执意要和我在一起,或许教主放了我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我根本就构不成他的威胁,而那唯一的小小的威胁都已经嫁给他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锦不说话了,只是狠咬着下唇。
锦,如果我不是让着你,恐怕现在你早已横尸至此了,为什么你总是逼我?我可以轻易的放了他,甚至整个青枫派,而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嫁给我,我不需要你爱不爱我,也不管你是否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忘掉以前的烦恼,如果我真的想逼你话,我会给你失忆散,一个失忆散不行,两个呢?三个呢?我总会提炼出很多的失忆散让你忘掉以前的种种记忆,甚至连魄的那段都可以让你忽略,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到时你就是我魔教真正的教主夫人,可我不想逼你,我只是让你心甘情愿的做出选择,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难道就这么难吗?为什么我就比不上他呢?你说他能给你幸福,可是那个幸福你确定他能给的了你吗?就连魄都能给的了的幸福,萧不一定能给你,毕竟你们之间有十年没见了,再浓厚的感情也经不过时间的研磨,时间会将一切都风化掉,为什么你这么执迷不悟呢?难道就是安慰之间的心灵吗?可这毁的是你的一辈子,你的一生都将毁在他的手里啊!
教主失控的说着长篇大论,这些话说的我自愧不如,是,如果和魄比,我还不如魄,可锦为什么就非要选我不可?难道真的是教主所说的安慰自己的心灵?
教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将近二十年的心就那么顽固的保持着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想法破灭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下去的?
许久锦才缓缓的开口,满是歉疚。
你不是放不下,你是不愿意放,既然这样……
教主还没说完,锦就开口大叫。
不!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我只能横尸至此了,我接受不了我心爱的人死去的现实,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我都接受不了。
说着锦就将她那还在缓缓滴血的剑放在颈项上,不知是剑上的血在滴,还是剑已割入了锦的身体,一滴一滴的流在剑身,看起来有些触目。
教主却笑了,满满的苦笑压满了他整张脸,随时都可以崩溃掉的面孔。
锦,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是好?
教主低低的说着,耳语般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久久不曾离去,充满着忧伤。
锦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教主,没有一丝表情。
教主低下头,叹了口气,或许锦看不到,但我坐在地上,我却看到真真切切,教主悲伤着一张脸,难以欲说的表情,有晶莹的液体瞬间滑落,然后混着他脸上的血一直流到下颚,一滴。瞬间消失在他的衣衫上。
你们走吧,永远不让我再遇见你们!否则,我是不会再放过你们了。
虽然他依旧狠厉的说着,但依然能听到他悲伤的话语。
锦伤的不只是教主的脸,也伤了教主的心,这个一个深爱着锦的男子,让我看了都感动,难道锦就不会吗?
教主徐徐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要爱她,如果你给不起,那么我给!你没资格再霸占着锦!
说完他就转头看向锦,或许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也是最后一眼,没想到最后的一面会是这么凄惨到自相残杀的地步,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吧。
教主或许是不想离开,亦或是等待锦的反悔,亦或许是伤势太重,不然为何会这般迟?为何踏一步都会如此艰难?
看着这样的他,这还是当年那个潇洒的似神仙般的男子吗?是那个用尽心机想方设法将我弄离锦身边的男子吗?为何他现在会是如此落魄?为何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人如此的肝肠寸断?和那两个男子相比,我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会不会真的害了锦一生?
终于教主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眼前,即使步履再艰难,即使时间走的再缓慢,所有的一切仍会消失在眼前,每一刻,每一瞬,都会有新的物体产生。
锦大大的嘘了口气,将剑拿离她的颈项,身形明显有些晃动,她是硬撑的吗?为了我拿自己的命去搏吗?
你后悔吧,和他们相比,我真的爱你不够深,真的爱你到没那么自私。
我走到锦的身边,扶着她的背,看着她一点点的滑落下来。
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木然。
为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开你的心去接纳我?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我的,总会有时间去证明一切,证明你有天也会像他们一样的爱我,不是吗?
我看到锦眼底积蓄的泪水,久久没有滑落。
我怕。我怕我真的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不,你可以,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我不需要你天长地久的爱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生生世世,更不需要下辈子有缘再续,我只希望你能多爱我一刻,就一刻都行。这你都……做不到吗?
我没有说话,也不敢去看她,她说的是那么诚恳,那么真切,我该拿什么去回绝她,她已经将要求放到最低了,这是爱一个人最低的要求了,我连这都做不到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远远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我想我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我们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简单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刀剑相搏,没有刀上饮血,只是儿孙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