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治峰暗自打量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目光不由暗了又暗。一时间一君一臣都各有思量。
慕容兰小声跟苏昭阳说道:“昭阳郡主,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得事情吗?”
“耶律公主何出此言?”
“琉南与地宗联姻的竟然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长公主司徒晴儿,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司徒媚儿,还是嫁于寿王这个闲散王爷,这究竟是何用意?那司徒晴儿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宗主夫人的宝座吗?此时已经有一位公主与地宗联姻,她哪里还有机会?地宗怎么可能会连娶两位琉南公主?”慕容兰一股脑的将心中疑问问出,丝毫不介意自己此言有多么的直接。
苏昭阳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慕容兰一副甘愿受教的模样,自是无奈异常。
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岂是她们几个女儿家能够说得清楚看的明白的,公主也好,郡主也罢,即便身份再尊贵,还不只是皇权的牺牲品,不是用于拉拢朝臣就是用于联姻护国,说到底不过是一颗任人宰割的棋子而已。
思及至此,苏昭阳的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眸中也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受伤与难过。
慕容兰见苏昭阳未做回答,便转身朝默罕穆晗女将问去。
默罕穆晗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丝丝幸福的光亮,她自是知道苏昭阳为何而伤怀,而她唯有庆幸的便是自己虽是黄宗来使,却不用肩负和亲的重任,她的婚嫁虽然不能全有自己做主,但是在黄宗选一个忍心如意的人嫁了还是可以的。
顿了片刻,默罕穆晗语重心长的说道:“耶律公主,如若是你的皇兄要娶一位别国公主为正妃,你未来的皇嫂会成为地宗下一任的皇后吗?”
慕容兰眼神微亮,自是没有想到默罕穆晗会拿她皇兄来作比较;但是仔细思索过后,慕容兰不由也陷入了沉思。
朕年老多病,近年更是将政事都转给太子哥哥处理,没有意外皇兄就会成为地宗下一任的君王,如若他的皇后是地宗或者琉南的公主,那么朕会同意吗?地宗百官会同意吗?地宗子民会同意吗?
一连几个问题,慕容兰自己都知道,不会,一定不会。如若皇兄不是太子,那么他娶谁为妃都不会有人参与,然而没有如果……
慕容兰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也就释怀了,只是心中没有了疑问,她便再次想起,凌曦怎么还没有来?
被慕容兰惦念了整个晚上的凌曦,此时正面对着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到底怎么了?
花溪草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花溪草十八岁生日当天被自己亲生母亲一枪结束生命,为什么她花溪草一朝穿越一抹孤魂寄于此身,还要在生日宴上被人下毒下蛊?
为什么她花溪草无缘无故被人算计,身中無香?为什么她化名凌曦,进入皇宫只为混入琉南归国队伍最终却成为众矢之的,比试被人药倒马匹,再次比试被人身下秘药招引三色麋鹿攻击?
如今好不容易挨到万事结束,不待她做抽身之法,便又幸得皇后赐予毒酒一杯,白绫三尺?
那她花溪草偏偏要活着给他们看,给所有加害与他的人看。既然挑战我的底线,那你们变要有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花溪草冷静过后,看着地上的毒酒与白绫,眸中不再有一丝波澜。
屋顶之人看着花溪草那孱弱的身影越发斑驳,不知为何竟胸口一闷,然而未待他做多想,就见那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的走向毒酒与白绫所在的位置。
见她一把将酒杯举起,大口将毒酒喝下。直到杯中的毒酒一滴不剩才将酒杯扔了出去,一行清泪也顺着惨白的面颊流下。
屋顶一抹黑影看到花溪草的动作,心下一紧,飞速奔向窗口翻身进入殿内。
花溪草刚刚那酒杯一丢竟打翻了桌上的烛台,此刻火光肆起,沿着幔帐席卷开来。
黑影站在花溪草的身后,眸中的神色让人无处琢磨。
花溪草在黑衣人从房顶下来之时便有了防备,只是暗自心惊,都怪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竟然有人在屋顶她都不知,也不晓得之前她那一番自说自话被人听去了几成。
思及至此,花溪草周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浑身杀意肆起;既然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不能让知道她底细的人活着出去。
黑衣人看着自己身前火力全开的女人,眉头微微挑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毒死。
花溪草一个转身,数到冰刃齐发,每一招都极尽刁钻,所有冰刃都向黑衣人各处要穴打去。
黑衣人见此情景,急忙旋身躲避,虽是避开了几处要害,却也在冰刃上吃了亏,胸前与臂膀都有多处被划伤。
花溪草见来人轻易便能躲避她的冰刃,更是丝毫不敢懈怠,一手作攻一手做挡,整个人飞速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看着花溪草眼中浓浓的杀意,嘴角扯过一丝冰冷的笑。
两个人你来我往间过了数十招,都不见输赢,然而屋内的火势却是越来越严重。
火花飞舞间,花溪草与黑衣人两道身影交错,久久没有分开,不过片刻便又过了尽百招。
直到火舌渐渐将二人吞没,才见一高一低,两道凌厉的身影冲出火光,打到殿外。
由于凌曦身份低位,所住之处正式皇宫最偏远的偏殿,平日四下无人,更不用提今日宫宴之时,更是荒无人迹。
况且皇后旨意赐死凌曦,此时又岂会容许有人打扰到她。
花溪草与黑衣人越打越惊,当她看向黑衣人那冰冷的眸子,心中一个想法瞬间炸开,致使花溪草有了片刻的失神。
然而高手过招,比的就是定力,一个慌神,足以使自己死在他人掌下,说时迟,黑衣人一掌劈来呼啸而至,只是黑衣人发现花溪草的失神之后就生生收了这一掌的力道。
花溪草回过神时,已经吃痛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处直直落下。
火光照亮整个夜空,随着噼噼啪啪响起的声音凌曦所住的偏殿彻底被火舌淹没,只剩满地废墟。
只见一群太监宫女大惊失色的叫喊着朝这边跑来,吵吵嚷嚷的呼声与倒塌的房梁落地声混杂在一起,一时声势浩大,此时距离偏殿最近的一行侍卫也应声而来。
待到火势扑灭,只见废墟中一具焦尸狰狞的横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作他言。
宫宴临近尾声,丝毫没有有关偏殿失火的消息传来,直到次日才由禁军首领不咸不淡的向皇上报道:“启禀皇上,昨夜铜华殿偏殿失火,房屋倒塌,一人死亡,现已派人重新维修。属下失职还望皇上责罚。”
“死者何人?”皇上打开一本新的奏折,淡然问道。
禁军首领见皇上并无怪罪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启禀皇上,经查证死者为此次进宫选秀的凌曦。”
“哦?是她。”
禁军首领见皇上没有继续追问便默不作声。
“好生安葬了吧,追封凌曦三等才女封号。”皇上将手中的奏折合起,目光没有丝毫的迟疑。
内侍总管听闻皇上的适时出言说道:“皇上,凌曦姑娘乃是江南三品提督凌福的长女……”
皇上抬眸看向李公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凌福这几年在江南可有作出政绩?”
“回皇上,近两年江南百姓安居乐业,供粮税收皆是同比往年提高了两成。”
“倒是个有些能耐的,那便拟纸封凌福为江南候吧,主管江南及两广之地。”
“是,皇上。”李公公立即前去拟出圣旨,只待皇上看罢,落上金印。
禁军首领见皇上已无心再追究此事,便请安离去,进行善后工作。
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陨落,或许在某些人眼中,凌曦这便是死得其所了吧。二等江南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侯爷封号,就这么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品小官身上,不知要惹多少人眼红。
清华殿内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夺门而出,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却也毫不顾忌,只是这么一路狂奔出去,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抹急促的身影奔走的方向正是昨夜失火的桐华殿。
“人呢,凌姐姐人呢?”还未平复下一路奔跑的急促,慕容兰红着的双眼死死盯着一旁清扫废墟的侍女。
“回,回耶律公主,凌姑娘她,她……”侍女被慕容兰那仿若吃人般的目光吓的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她怎么了,快说!”慕容兰见侍女的样子,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努力的握紧拳头,压下这个令她恐慌的情绪,只是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凌姑娘她死了。”侍女说完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倒不是伤怀凌曦死了,而是她本就被那具焦尸吓的不轻,此时再面对慕容兰浑身散发的威压之气,整个人便慌了起来。
“死了……死了……怎么会这样……凌姐姐死了……”慕容兰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坚决不肯相信这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消息。那个清冷若冰的女子,即便脚踝伤成那个样子都不曾见她流过泪皱过眉,她怎么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人呢?凌姐姐在哪里?”慕容兰整理好心情,继续问道。
地上的侍女,一直哭个不停,根本没有听到慕容兰的问话,周围之人都不敢再去想那具狰狞的焦尸,全都默不作声。一时间空气仿若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侍女哀戚的哭声……
公主听闻桐华殿失火的消息,心中也不禁惋惜,虽然她不曾与凌曦交好,但却深刻的记得那日晚宴之时,凌曦那一抹仿若飞天的舞姿,同是爱舞之人,无疑公主对凌曦是有着惺惺相惜之情的。
当她听侍女来报,慕容兰正在桐华殿查问凌曦一事,她也特意换了一身相对素雅的服装,特意赶往桐华殿,目送凌曦最后一程。嬷嬷见公主特意更换服装,心中闪过一丝顾虑。
“公主,君臣有序,尊卑有别,您切要谨记。”嬷嬷服侍公主换好衣服,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公主听见嬷嬷的话,目光微微一滞,只是默默点头。
嬷嬷见公主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便也不再多言。
“嬷嬷,您年岁大了,那里刚刚失火,烟气重,您便不要跟去了。让倩儿与颖儿跟着就行了。”
“公主不用挂念老奴,老奴这粗制滥造的身子还硬朗着呢,倒是公主乃是万金之躯,若是前去那里,便将这避秽丹先服下一颗吧。”嬷嬷从柜台中翻找出药瓶,给公主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见公主将药丸服下,嬷嬷才放心的继而说道:“公主,老奴还是陪您一起去那桐华殿吧,凌曦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人,想她在那桐华殿也定是无人照拂,如今人已去了,若是还没有个可用之人,倒是成了一缕孤魂。老奴去了也能安排安排凌曦姑娘的后事。”嬷嬷说着也不由的叹息起来。
公主听到嬷嬷一番话,不禁也感慨万千。当即便带着嬷嬷一同走了。
当公主来到桐华殿时,只见天地只见唯有那一抹鹅黄的小小身影,与传至而中的悲戚哭声。
慕容兰身影前方一片废墟,空气中也时不时传来阵阵烟味,公主被眼前的一幕猛地镇住,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嬷嬷扶着公主缓缓向也慕容兰走去,人都到了身边,慕容兰才愣愣反应过来。
“公主公主,她们说凌姐姐死了,我不相信,你快让他们带我去见凌姐姐。”慕容兰看到公主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公主的手,大力摇晃到。
“耶律公主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凌曦姑娘在哪?”公主冷冷的问向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凌厉异常。
公主一个没有母妃照拂,又被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孤女,即便身份再尊贵,再被皇上恩宠,也总有被人暗下黑手的时候。公主能够平安长大,自是有一番自己的生存技巧。
而慕容兰则是自小便被朕母后碰在手中,同胞哥哥又贵为地宗太子,她根本不知后宫之中的肮脏手段究竟有多少阴暗与卑劣。
一众下人见公主怒意滔滔,连连将头埋得更低,虽说他们也怕慕容兰,但毕竟她只是一个别国公主而已。而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公主却是不同,她是地宗后宫一个特别的存在,即便没有皇后那般高贵的地位,但却有着不俗于皇后的权利。
站在权利的顶层的人,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你,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凌曦姑娘在哪?”公主指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太监,肃声问道。
小太监根本不敢抬眼看向公主,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公主的问话:“回公主殿下,凌曦姑娘前两日偶感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未能下床,昨夜凌曦姑娘因自己翻身下床打翻了烛台引起桐华殿失火,至于凌曦姑娘她……她已葬身火海。”
“自己打翻烛台?凌曦姑娘身边没有没有人伺候?凌曦姑娘从马场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会风寒至如此严重?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废人吗?”公主的声音不大,但所有质问都如同秋风一般寒冽席卷人心。
“回公主殿下,昨夜因宫宴抽调了各殿的奴才前去各处帮忙,桐华殿的奴才也是如此。”小太监一头的汗水,继续回答着。
“抽调人手,便一个不留?这是谁下的命令?”公主的眸光越来寒厉,久居皇宫的她又岂会不知,此事事发如此蹊跷,若是无人一手策划,谁能相信?
“回公主殿下,桐华殿并非所有人都被抽调,只是,只是昨夜当值的宫女因想去宫宴张张眼界,便伺候凌曦姑娘睡下后就离开了桐华殿,只是没想到她一时的贪玩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她……”小太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兰打断了。
听了这么半天,若是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猫腻,那慕容兰也枉为一国公主了。
“宫女擅离职守,那太监,侍卫呢,也全都去宫宴开眼界去了?”慕容兰猩红的眸子狠狠瞪向说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抬头便对上了这双嗜血的眼睛,一时吓得瘫了下去。
然而感受到慕容兰与公主周遭散发的寒意,小太监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回耶律公主,昨夜当值的太监因为偷闲与侍卫聚众赌博,已经同那擅离职守的宫女一同被皇后娘娘杖毙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着,心中也不禁感慨,幸而昨日他因吃坏了肚子与小宁子换了班,不然现在枉死的便是他了。
公主听闻此言,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结论,便不再追问下去。
“耶律公主,我们还是去探望凌曦姑娘吧,或许还能送她最后一程。”
慕容兰紧握的拳头,久久不肯松开,就连看向公主的目光都带着些许冰冷。没错,她明白了,这一切不过都是后宫之人策划的一场阴谋,而被阴谋加害的主人公便是她的凌姐姐。慕容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对凌曦如此看重,许是她一直期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姐姐在身边,许是她喜欢凌曦身上那种漠然清冷的香气,许是她不小心撞见凌曦自己偷偷换药时的隐忍与坚毅;天知道当她看见凌曦拿起匕首刺向自己脚踝之时,她有多么的震惊?
当日若不是她因为遗落的随身的玉佩而要坚持亲自回到寝房,她也不会发现凌曦脚踝受了那么重的伤,更不会在晚宴时看到凌曦那一舞,而发自内心的心疼。知道凌曦坠马时,她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虽然担心凌曦脚伤加重,但却也庆幸,如此一来凌曦的伤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由太医院医治了,她就不用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为什么帮我?”花溪草一脸冷意的看向赫连诺负手而立的身影。原谅她无法用救来衡量赫连诺的行为。当晚,若不是她惊奇发现黑衣人的武功路数与曾经多次交手的赫连诺有着些许相似,她也不会蓦然失神,而被赫连诺一掌击中。
“帮?本宗主救了你,你就如此对本宗主说话吗?”赫连诺没有转身,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
真是一个不要脸的男人,明明是自己三番五次破坏别人好事,现在更是将人打伤,他却能厚颜无耻的说是自己救了花溪草?花溪草早已在心中将他骂了千遍万遍。
“怎么?在骂本宗主?”赫连诺依旧没有转身,冰冷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一丝波澜,花溪草根本无法判断此时这个男人的状态。自是不敢贸然开口。
沉默了片刻之后,赫连诺终于舍得转身,丢给花溪草一个冰冷的眼神。花溪草如获至宝一般的看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试图从中抓住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忘了许久,花溪草除了看到自己的身影之外便再无其他。当然花溪草还没有自恋到会认为,赫连诺的眼中只有她的地步。
收回探究的目光,花溪草索性将眼睛再次闭上,不再说话。
赫连诺的话,让花溪草无处可接,承认骂了,估计眼前的男子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捏死,说是没骂?怕是连花溪草自己都不信。况且让花溪草承认是赫连诺救她一命,那她还不知要付出多少才能还清。怎么算都是花溪草吃亏,既然如此,那便干脆装死好了。
赫连诺只是一眼便早已将目光收回,等了半响仍不见花溪草说话,不觉眉目一竖。
又过了半晌,赫连诺冷目扫向花溪草,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然而这一眼,却是让赫连诺彻底震怒了。
该死!这个女人竟然睡着了?
没错,睡着了。面对赫连诺的正面威压下,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回答赫连诺的问题,竟然还大摇大摆的睡着了。
花溪草若是知道此时会发生这种状况,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再用装死来躲避赫连诺的询问,她敢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睡着的,她只是太累了,太乏了。
暗处的律寒律炎二人见此情景,不禁为床榻上的花溪草惊出一身冷汗;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在面对他家王爷的怒气之下睡得安稳之人,真是令人大跌眼眶。
赫连诺感觉到暗处两个侍卫的细微变化,身上散发的寒意不禁更盛两分。一个如同刀子的眼神瞥向律寒律炎,二人皆是呼吸一滞。难道是本宗主太过平和了?这个女人竟敢睡觉?
律寒律炎二人面对着赫连诺散发的寒冰之气,心下苦不堪言;为什么花溪草挑起的怒火,要由他们承担。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快点让那个姑娘醒来吧,我们不想当炮灰呀!
仿若菩萨真的显灵了一般,就在律寒律炎数次的祈祷之后,花溪草终是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扯了扯被角;被角刚一拉近,花溪草就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嗯,怎么突然好冷。花溪草吸了吸鼻子,也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还来不及睡眼惺忪,便见赫连诺那要杀人的眸子钉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