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暗光浮现眸中,慕莘雪细碎的目光落在花期面容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错处,静若处子,嘴角染笑,慕莘雪当真要怀疑是否是自己多想,误会了她。
垂眸轻笑的花旗突然扬起脸,盯着慕莘雪,笑意深深,“王爷还是看看她们手里的贺礼合不合心意吧。”
慕莘雪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扯了一下嘴角,花旗朝着门外的婢女勾手,锦盒立刻打开,露出里面静心挑选的贺礼。
慕莘雪的嘴角依旧轻扬,目视周啸海,轻声细语,“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招。”
“姑娘说笑了,奴婢是担心姑娘费心,才自作主张的替姑娘张罗,奴婢不会邀功,一切都是姑娘的功劳,王爷只会愈发喜欢姑娘。”
花旗一番话似乎别有深意,慕莘雪并未多想,只听花旗又说,“奴婢是真心为姑娘着想,希望姑娘能看清自己的心。”
慕莘雪神色一顿,笑意淡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站在院里的周啸海拿着贺礼笑意满满,慕莘雪回以一笑,轻轻扬了扬手。
这般璀璨笑容真是刺眼,花旗想着,语气也不自然的沉闷下来,“奴婢听说司王殿下病重,姑娘还能坐的住吗?”
翦水秋瞳瞬间失去光彩,沉暗暗的,没有丝毫波动,他,当真伤得如此严重吗?
她的失神落在花旗眼中,“奴婢知晓姑娘身份,也知道姑娘心中人不是璟王殿下,奴婢从小跟着王爷,最看不得王爷受伤,若是姑娘不能给予王爷结果,就不要让他看见任何希望。”
嗓音依旧轻飘飘的融在风中,花旗噙着深深笑意,盯着周啸海,舌尖含着万般情爱,“此次的生辰,就当姑娘与奴婢做的一个交易吧。”
四目相对,花旗缓缓道,“每日戌时,王爷会从书房离开,书房里放着出府令牌。”
……
慕莘雪信了花旗的话。
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阖着眼,呼吸平缓,不时轻蹙的眉头却暴露了她此刻烦躁的内心,戌时一到,慕莘雪陡然睁开双眸,看向窗外暗下的天色。
花旗站在走廊中看着慕莘雪离开百花堂,樱色的唇缓缓勾起,双眸发出一股渗人的寒意。
唇齿相碰,吐出两个冷冰冰的字眼,“蠢货。”
感情是非难辨,谁又能自称聪明二字,不过都是被蒙蔽了双眼,唯念心上人罢了。
不同于司王府的书房派有侍卫把守,慕莘雪轻而易举的溜进去,开始寻找出府令牌。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慕莘雪手上动作一滞,躲在龙凤双栖屏风后,门开了又阖,周啸海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慕莘雪情不自禁的捂住口鼻,努力压低呼吸,掩饰自己的心虚。
“本王不是说过,大事未成之前,不要轻易回来见我。”周啸海的语气格外低沉阴郁,吓得人身后一层凉意。
“属下不明白,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陷害清青和小厮通奸,让司清源认为二人是细作,如今清青已经死了,连着慕莘雪也消失不见,属下为何还要留在司王府?”
话语一出,呼吸困难,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死死扼住喉,熟悉的嗓音轻柔,第一个字响起,慕莘雪便知道那人是谁,她用力掐着自己腰间软肉,逼着自己听完他们的谈话,一双眼逐渐染上层层怒意。
“本王让你留在司王府自然还有用处,只要司清源一日没死,本王的大计就一日不成。”哪里还有一丝如沐春风之感,只有让人心惊得冷漠疏离。
云儿低头轻笑,“回王爷的话属下婢已经在司王的汤药里下毒,想必过不了几日,司王府就会传出司清源暴毙身亡的消息了。”
“做得很好。”
慕莘雪手里握着冷冰冰的匕首,眸光微暗,门外传来脚步声,花旗轻轻敲了敲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王爷,姑娘方才过来书房了,您看见了吗?”
周啸海的面色刹那间沉暗,云儿立刻摸出藏在袖口的天蚕丝,目露杀意,躲在屏风后的慕莘雪突然出现,匕首朝着周啸海心脏位置刺去。
“雪儿……”周啸海蹙眉,盯着她布满泪痕的面容,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拥住她,手腕被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血流不止,染红了他月白长衫。
云儿立刻与她打斗起来,慕莘雪一脚踢在云儿小腹上,锋利刀刃从她脸颊边划过,火辣辣的感觉让云儿心惊,急忙摸了一把受伤脸颊,右脚轻点,飞到慕莘雪身后,一掌拍在慕莘雪后背。
“咳咳咳……”慕莘雪单膝跪地,微微蹙眉,眼里恨意不减。
云儿眼神狠厉,手里天蚕丝朝着慕莘雪逼近,“住手!”周啸海呵住她。
“王爷,这个女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您不能心慈手软,断断不能留她!”说话的是花旗,她推开门,跪在地上高声道,“王爷难道忘了自己准备的目标呢?若是留下她,只会后患无穷!”
慕莘雪终于知道她为何要告知自己司清源的消息,原来她早已经下好套,准备自己踏入。
花旗静静感受着她的目光,眼底一片坦然,论心机,她远远胜出慕莘雪。
云儿站在一旁等待周啸海的吩咐,天蚕丝轻轻颤动,迫不及待品尝鲜血的滋味。
暗哑的语调带着一丝迷离,盯着慕莘雪,走近一步,低声诱哄,“乖乖留下,我不会杀了你。”
“呵。”慕莘雪瞥向他,轻嗤一声,“那我还要多谢璟王殿下手下留情了?按照王爷的手段,应该趁早杀了我才对,免得夜长梦多。”
周啸海在犹豫,花旗咬着唇,“王爷……”
“闭嘴!滚下去!”
云儿看了一眼花旗,识趣的先一步离开,不甘心的云儿看了一眼慕莘雪,起身离开。
周啸海红着眼,弯下腰,用力捏住慕莘雪的下颚,咬牙道,“你就那么想死?”
慕莘雪无言以对,缓缓闭上眼。
她淡然的模样狠狠刺痛周啸海的双眼,用力甩开她的下颚,踢开门离开书房,沉声吩咐,“把她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