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清贵人的这个回答,萧婉既没有差异也没有表现得十分的高兴,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将刚刚清贵人鼓起来的那股子气势倒是一份份的瞧弱了。
“贵妃娘娘。”清贵人微微低头,有些摸不准萧婉的心思,刚还那会儿她瞧得贵妃娘娘似乎是要惩治她,后来瞧着是个下马威,可刚刚这一番话下来,似乎又有提携之意。
“清贵人在想什么?”萧婉微微低头,瞧得清贵人那紧紧捏着帕子的手,轻笑道:“清贵人能够从一个乐坊宫人成了大齐的妃嫔,算得上是麻雀变凤凰了,外人瞧得可是眼热的很呐!”
清贵人微微埋头,只静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本宫瞧得清贵人是个聪明人,正好本宫这儿有一个交易,不知道清贵人敢不敢应承?”
听了这句话,清贵人知道不管自己今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安稳。因为,若是她不答应,上头那位温婉美丽的婉贵妃怕是不会再留下她。她并非生来就是伶人,当初她家里虽然算不得是富有,但也是书香门第,若不是家道中落,为了给弟弟治病,她也不会进宫中当伶人。虽说也有欺压凌侮,可是与如今相比那尽是小巫见大巫。思及此,清贵人倒也不傻,恳切的朝着萧婉磕了个头道:“妾甘为娘娘马首之瞻。”
萧婉点了点头,似乎是极为满意着清贵人如今这般听话的样子,笑着道:“清贵人这般识趣儿,倒也不枉这清贵人的滴滴那般的聪慧。”言下之意,倒是见过着清贵人的弟弟一般。
清贵人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如此,若是她今日不愿,想来不仅是她,连家中的亲人怕是都不会善了。不过她出生太过低位,如今贵人位份已是不错,可是若是想要再进上一步,怕是极难。有婉贵妃相助,想来也会轻松些。
就在清贵人以为萧婉会让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却见萧婉挥了挥手,让她回去,只道让她好生的伺候皇上,该到她做事儿的时候,自有供人去通知她。
见此,清贵人也不多流,朝萧婉行了礼后,便回了自己的居所。
彩夏瞧着清贵人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微微疑惑道:“娘娘,这清贵人真的可靠?”
“可不可靠,要试过才知道。”萧婉微微一笑,似乎心中自有决断。似乎是图让你想起了什么,萧婉微微开口道:“对了,那张药方可是找人瞧了?”
“找人瞧了,是平常调养的方子,并无什么不妥。”彩夏面带愁容,这个答案确实是让人有些疑惑。
萧婉微微皱眉,这药方应该不假,可芷妃明明就已经患上了宫寒之症,又怎么会怀孕?一下一下叩击桌子的声音想起,彩夏知道萧婉此时正在丝毫,当即更是放缓了呼吸,不想打扰到萧婉。
“那张药方可是和先前的苗药一起瞧了,里头有没有什么相冲的地方?”想了半天,萧婉这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这一点彩夏倒是并未想到,当即就躬身道:“奴婢这就去办。”
萧婉脸色略显阴沉的瞧着地面,若是不存在药性相冲的问题,那就得想办法从芷妃怀孕一来看诊的记录查起,处置喜儿怕是也要缓上一些日子了。
彩夏的手脚倒是快,连夜就将消息给传了出去,翌日一早,萧婉起身的时候,彩夏低声再萧婉耳边道:“如娘娘所料,那苗药里头确实是有一味药与那药方相冲,不过就算芷妃怀孕,怕是到最后也是……”
话未说出口,就被萧婉阻止了,木芽瞧着彩夏有事儿和萧婉说,当即就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此时,彩夏才将刚刚未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怕是会一尸两命。”
萧婉惊诧的抬起头,瞧着彩夏眼里的庄重,倒是有些意外这结果。
“这药效相冲,倒是缓解了芷妃的宫寒之症,但是随着这胎儿越大,这药效便会消散,到时候芷妃的宫寒之症会越发的严重,轻的话肚子里的胎儿会因为宫缩而流产,重的话就是一尸两命。”
“可是说了什么时候症状会加重?”萧婉微微握紧了手里的玉梳,似乎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胎儿越大就越危险,估计是无法撑过六个月。”
“六个月?”萧婉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芷妃的肚子快四个月了吧!时间倒是也不长了。”
彩夏瞧着萧婉不说话,当下便拿起另一旁的玉簪给萧婉慢慢的挽发,那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再彩夏的手里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华贵无比又纷繁复杂的发髻,萧婉瞧着铜镜里眼中含笑的女子,慢慢的摩梭着手中玉梳上的花纹,皇上啊皇上,当初的芷晴死的时候是一尸两命,如今若是芷妃再是这个命运,您还承受的起吗?
戴上象征贵妃的五尾凤钿,萧婉拿起眉笔,沾了些黛粉,将眉毛微微挑长,平日里温和良善杏眼倒是有了些凌厉之感。
瞧得妆容不错,萧婉这才命人摆了早膳,小口小口的喝完粳米粥后,萧婉便带着人去了清华殿。
“嫔妾见过婉贵妃娘娘。”
“梁贵嫔无需多礼,本宫是来瞧黄答应的,这些日子黄答应的伤可是好些了?”
贵妃亲自过问一个答应的情况,若是旁人早就受宠若惊了,可是梁贵嫔对于这黄答应倒是越发的怀疑了起来,不说这重华共三番五次的送东西来,如今连婉贵妃都过来,这黄答应的落水在梁贵嫔的眼里倒是越发的诡异了。
黄答应的事情萧婉并不打算亲自出手,这清华殿里还有一个主位娘娘梁贵嫔,她萧婉可不认为这位在宫里瞧着不显眼的梁贵嫔是个良善的。萧婉既然此次来是让梁贵嫔越发的对这黄答应生疑,因此自是派了自己的贴身宫人去瞧了黄答应,又当梁贵嫔的面诸多细问。
婉贵妃这么重视,黄答应的宫女是真真的被宠若惊,瞧得她越是这大喜过望的神色,萧婉脸上的笑意是越发的浓厚,那宫女光顾着谢恩了,自然也就看不见梁贵嫔眼里那抹阴骘就越深了。
瞧着目的差不多达到了,萧婉便带着人出了清华殿,瞧得跟在梁贵嫔身边的那个年轻宫女,萧婉只是微微一扫,眼神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黄答应身边的宫女就被梁贵嫔派人寻了个由头给拉了下去,另外指派了两个新的宫人去伺候黄答应。
回了重华宫,萧婉留了彩夏和木芽在屋子里,彩夏如今的年纪与她相当,早就过了放出去的年纪,也梳上了姑姑的发式。倒是木芽,虽然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瞧得怕是还未到二十五岁。
“木芽今儿个多大了?”萧婉捧着茶,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木芽不知道萧婉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当即只是跪下答道:“奴婢今年二十四了。”
“二十四了?”萧婉带着丝怀念和惆怅的语气,彩夏瞧得萧婉这样,以为她又想起了当初那段日子,当即就想要宽慰。却听得萧婉道:“快是到二十五岁宫女出宫的年纪了!今日若不是瞧得梁贵嫔身边的宫女,本宫倒是有些忘记了。”
木芽这这会子哪里还不明白,当即就慌了神磕头道:“奴婢求娘娘让奴婢在娘娘身边伺候一辈子吧,求娘娘不要将奴婢赶出宫去。”声音里倒是还带了一丝丝的哭腔。
“这宫里的宫女都是盼着熬到二十五岁好出宫去,你是本宫身边的宫女,伺候过本宫,情份不同,本宫自然不会草草的让你出宫配人的。”
瞧着婉贵妃似乎并不懂自己的意思,木芽当即就哭了道:“娘娘,奴婢只求跟在娘娘身边一辈子。”当即,木芽就一个劲儿的磕着头,那咚咚作响的生硬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彩夏瞧着木芽这么磕下去,怕是到时候破相事小,再这么磕下去,怕是会没命,当即也有些担心道:“娘娘,木芽这么磕下去怕是会……”
“行了,让她起来吧。”萧婉瞧得地上那暗色的血迹,微微叹了口气道。
彩夏忙让一旁的宫人将木芽扶起来,好在伤口不深,彩夏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木芽刚刚这样子,怕是娘娘心里也不喜,当下就道:“娘娘,木芽她是怕娘娘将她送走,这才这样的。”
萧婉淡淡的应了一声,刚刚木芽的样子若说她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刚刚木芽真的说了想要出宫的事情,那她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算她伺候了自己这么久。
瞧得还有些抽噎的木芽,萧婉倒也放缓了脸色道:“你这孩子,本宫只是问你罢了。”
“奴婢这辈子只希望伺候娘娘,求娘娘莫要再提让奴婢出宫的事情了。”木芽坚定的说道,不过眼里还是有些害怕。
“行了,带她下去上药吧。”似乎是被木芽眼中那抹真诚和坚定给灼伤了眼,萧婉挥了挥手,示意彩夏将木芽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