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大军失踪

皇帝为免节外生枝,再三向司徒允天陪不是,取得谅解后,隔天便派人一路护送他们队伍回国,国内的暗斗实在不适合把外使牵扯进来。

当皇上暂时处理完这件案子的一些事务之后,闭上眼,沉默许久。

“陛下伤心还是累了?”尚盖赞坐在一旁笑着问。

“都有。”他叹息道:“这件事你我心里明白,和幕胜并无关系,他明显是被人陷害。但目前这情况我又不得不暂把罪名扣在他头上,做这事的人不但是想挑起两国几年来好不容易的信任,也挑起了我与幕胜父子的隔阂。”他是累了,对陷害儿子的人,他觉得痛心,他是天子并不怕谁,只是总觉得对‘他’有愧疚,所以他防‘他’也留‘他’,没想到事隔二十多年,他还是行动了。

“待事情解决后大皇子定会明白陛下苦心的。”尚盖赞心里苦笑,被恨的又何止皇帝一人,那人可是连他也算计进来呢。

“如果他突然按兵不动,朕该怎么办?”皇上抬头询问他的意见。

“他没有多少年可以等了,演戏的事情我来,但是陛下也要小心。他很有心机的,未必会相信我们表现的这些假象。”如果过些日子‘他’按兵不动,他自然会有办法让‘他’有所作为,不过他敢肯定对方一但开始动手,就会按奈不住会有下一步动作。

当日其实他有叫万竹暗中护着司徒允天的,只因惜儿请他帮幕希,加上他待幕希如亲妹妹般,就任性一回的让事情发生,给幕希争取一回选驸马的权力,希望将来幕希婚姻万一不是很美满时不要怨他。

“像他这样有心机的人,我们更要好好地陪他玩一玩,陛下说是不是啊?”噙着笑,他笑得无声。

就在此时海防边境传来消息,百年来一直骚扰万宁国海防的海盗又重新出没,抢劫杀伤多艘商旅船。

于是皇帝在朝堂上发问:“往年是谁负责和这些海盗的作战事宜?”

“是兵部尚书王成化大人。”众人沉默许久之后,还是中丞大人温婉淑说了话:“不过现在王大人辞官后,这些事情暂时无人负责。”

“王大人只是负责调配后方粮草,在前线作战的,并不是他吧?”皇帝抚须开口:“我记得孙铭高大人的水军一直训练得不错。”

户部尚书李智正色回答:“孙大人年事已高,年初就请辞了军职,这件事皇上您忘了吗?”

“哦?的确如此。”皇上想了想挑挑眉:“那么盖赞作为百官之首,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孙大人的接替者呢?”

“皇上,孙大人的儿子孙英据说善于水战,可以一试。”李智在尚盖赞说话前先请奏。

“据说?”皇帝哼哼一笑:“古时趟括据说也是个兵法奇才,结果呢?落了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笑话,李大人这么多年没有暗中考察过他?”

闻言,李智有些汗颜:“下面官员何只千百,臣怎样么可能一一查实?如今孙大人请辞之后,军中事务多是由他儿子负责,如今领军出征也是应该的。”

皇帝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先让孙英带人马船舰出征,后面的军需粮草之事,就交给兵部尚书监督办吧。”

此时安可惜却忽然淡淡地说:“孙英固然好,但到底只闻其名,没有见他立过什么了不起的战功……”

“是啊圣上,海盗何其狡猾,孙英从来没有实战经验,我们的朝堂之上眼下就有一位号称百将之首的将军?为何不请她为国立功,也好树立新任官威。”抚远侯向皇帝请奏。

尚盖赞笑吟吟赫然看向他:“侯爷,你知道可惜向来习惯陆战,未曾治理过水军。”

“丞相是不相信安尚书的能力吗?”抚远侯微笑:“在柳城被叫做百将之首的人自然是文韬武略一等一的人才,还怕区区几个海盗吗?”

安可惜悠然笑语:“多谢侯爷这么看得起可惜,一意力荐,看来这个水罩都督的位置我是推卸不掉了。”

“可惜啊!不要意气用事!”皇帝急急劝阻:“你没有打过水战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要侯爷说了几句,就一定要冒这个险。”

“我不是和侯爷斗气,事实上我也一直很好奇,区区百来名海盗,为何在擞边境屡次骚扰而一直无法肃清,是边境的将领太无能呢?还是这海盗的来头太厉害?微臣此次的确有意领兵出征,为国效力。”

说完,她大步走出群臣之列,笔直地挺立在殿中,单膝跪地:“请陛下赐臣必胜之剑,准许微臣出征。”

突然尚盖赞也站出:“圣上,臣身为百官之首,应当做个表率吧,说到立官威我这个新上任的丞相更应该多赚些威望,海盗之事,还是交给臣吧。”他笑嘻嘻的轻松表情倒是软化了堂上微僵的气氛。

安可惜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这样大胆而危险的决定,甚至不和她私下商榷。

皇帝闻言眉越蹙越紧,最后却点头:“朕准奏!就由尚盖赞的带兵伐盗,粮草由安可惜负责,散朝吧。”

走出朝堂安可惜径直先一步回丞相府,听到身后有尾随而至时脚步声,但她硬是不回头去看,直到走回自己寝宫,反手一关房门,身后有个巨大的力量将大门顶住,接着后面的人已经从门缝中挺身而入。

她柳眉倒竖,回头怒喝:“尚盖赞。”

尚盖赞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无数愤怒都封闭在朱唇之后。

她咬紧牙关就是不让他得逞,右手伸出五指,在他的后腰敏感处猛地一掐,迫使他不得不松了手。

“从哪里学来这么厉害的本事?”尚盖赞笑着一边揉自己的俊腰,一边又黏了上来,“生气可以,不要气太久,会有损你的美貌的。”

“你管我死活?”她铁青着美颜,甩开他的手,“若是真的在乎我,今天在朝堂上你就不会那样突然请旨出征。”

“你误会我了。”他赔罪似的笑,“我是在帮你解围,否则抚远侯将话说到那里了,你不善水战是事实,我总不能看着你去,万一伤着我不是要心疼死了。”

“那也不能拿你的生死去不当回事啊!”她激动地握紧双手,“我没打过水仗,你也更是从没有打过仗,那孙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说不定是抚远侯安排在那里故意陷害我们,司徒太子的事还是个迷,你就这样傻乎乎地去送死,留下我在这里怎么办?”

尚盖赞的黑瞳中泛起动容的光泽,低低地唤出她的名字:“惜儿,你的话让我感动,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在乎我的生死。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我可不会傻乎乎地去送死,我这一辈子从来不做傻事。”

“你就是这样任性?”她转过身不愿意再看他。

“这事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淡淡一笑,“等我击退海盗,会给你讲一个故事,到时你就会明白了。”

“现在不能讲吗?”她焦虑地问着,“你是铁了心要去?那司徒太子的案子怎么办?”

“把大皇子关起来,起码他在天牢里是安全的,我已经命人严防死守,避免有人对他不利杀人灭口。还有,在陛下那里我也加派了人手。不要让人轻易近他的身,万竹会留下来帮你,抚远侯你帮我盯着点……”

“别说了。”她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有种不安的躁动在心底蔓延,好像他正在交代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事情,好像他这一去之后就不复返了。

“好,那我就不说。”他微笑着托起她的下巴,辗转温存地吻过她的唇、舌,直达内心深处。

他因为他的温柔,让安可惜的怒意暂时消退了一些,但是不安的心绪依然躁动,即使紧紧抱住他坚实的腰部,依然不能平复这种感觉。

“盖赞,你发誓你会平安无事地回来。”她以他妻子的身份恳求他,必须发下这样的誓言。

“我一定会的,你忘了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了吗?”他做出保证。

安可惜点头,曾经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在他的手中才慢慢绽放出美丽的娇颜,她极力抓住这份灿烂所带来的喜悦,除了他之外,大概没人知道藏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这样柔弱的心。

尚盖赞真的走了,带了一万大军开赴万宁国的海域。

安可惜自他走后,就定下心来着手处理眼前这些纷杂的事物。

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观察抚远侯的身上,不过抚远侯很懂得适时收手,收敛锋芒,再没有做出第二件出格的事情。

这显然是一种假象。外表的平静预示着后面的波涛汹涌,所以安可惜丝毫不敢懈怠。

尚盖赞离开之后,每日与她保持一封书信的来往,所有的信件都是由他手下的探子负责递送。

然而就在他离开后的第七天,消息突然中断了。

起初安可惜以为是路上耽搁了信件的传递,然而一连三天,那边都没有消息传来,同时,朝廷的传信官则报来了消息——大军行至半路突然全军失踪。

皇上震惊地质问:“怎么可能全军失踪?那是一万大军啊!”

“的确不知去向。”传信官也还沉浸在惊惶失措之中,“那夜大军驻扎在十里坡山谷之中,丞相派我先送信回来,我出山谷之后走了一天,忽然发现丢掉了通关手谕,于是又回去寻找大军,没想到山谷中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了。”

皇上蹙眉:“他们也许已经拔营离开了。”

“末将又顺着方向搜寻下去,整整搜了一天,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见到这样一支队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末将都去打探过,谁也没有见到他们。他们……他们……就这样失踪了。”送信臣底头回答。

朝堂之上,传信官的这番话让群臣万分惊骇,顾不上朝堂的威仪,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本朝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诡异事件,莫非天降凶兆?”温婉淑小声说道。

“丞相本身就没作战经验,现在拖累一万大军不知去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出征!”长乐侯也开口忧心说着。

“这下可槽了,要是被邻国知道,也许会趁机入侵我们万宁……”

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温婉淑和安可惜对视一眼之后开口:“陛下现在有何打算?是不是要派人去找他们?”她没想到安可惜还能这样淡定,若是别人,知道丈夫出事早乱了阵脚了。

“如今只是传闻,不要妄动,这个人一人的言词不足以作为证据。”皇上沉吟着,“再派些人去打听情况,然后再做决定。飞鹰传书给孙英,让他也帮着搜寻丞相的踪迹。”

抚远侯问道:“如果丞相真的失踪,海盗那边不能没有人去督军。”

皇上看着他:“抚远侯的意思是什么?”

“如果陛下不嫌我笨拙少战,我倒是愿意领兵出征。”抚远侯说得含蓄,谁不知道他当年可是百战百胜号称常胜将军的勇将。

“陛下,请允许微臣前去。”安可惜出列请奏。

“陛下,安尚书虽没有水仗经验,但身经多战,加上丞相是他丈夫,于公于私,臣觉得让她去再适合不过。”温婉淑帮她开口。

“微臣也觉得让安尚书去适合。”突然七嘴八舌的赞同她去的人占了一大半。

皇帝望着众人,沉思一下同意:“好,朕准你再带一万大军出征。”

“不必了陛下,臣带几个精将前去即可。”如今京中再调一万人,她怕万一有变,到时局势更糟,更何况尚盖赞临走前叫她留意抚远侯。

“这……”皇上想了想:“你带几人这仗怎么打?”

“臣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