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说,财命两相克,命去财空空。
这两句话看起来有些矛盾,一般人当然觉得是胡言乱语。
前半句说两相克,后半句看起来却又两相依。
其实,瞎子说的,是大金哥这财运和命运是相辅相成的。
大金哥的命里面,本来就应该有那么一次大的滑铁卢,在这次滑铁卢之后,他要是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再将家业弄起来,那不会出大事,可是他却选择了金箔虫蛊,强行逆天改命。
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就是拿命换财。
我伸手指了指大金哥的鼻子说道:“大金哥,你的鼻子上破了一个洞。”
“对啊,还是在靠近鼻头的位置,真丑,希望这肉还能再长起来。”大金哥说着,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叹气道。
我点点头:“鼻子,是一个人的财帛官,特别是这鼻头,鼻头高而且向下弯钩,将鼻孔包在里面,这样的鼻子,能生财并且还聚财,这种人,天生就有钱,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可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你的鼻头,平白无故的少了那么一点,并且,这个洞从上面看下去,直接跟你的两个鼻孔相通,你的鼻孔虽然被包在下面,却好像是开了天窗一般,这就说明,至少在这块肉长出来之前,你是要破大财的。”
这些理论,都是我跟二叔后面学来的,很有道理,大金哥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更加难看了,伸手便跟月牙儿要化妆镜,女孩子嘛,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带面小镜子是很正常的。
月牙儿还真掏出来一个,递给大金哥,大金哥连忙就着那小镜子看来看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哭腔说道:“还真跟你说的一样,这么大一个洞,看来这次我又得出大血啊,别是又把家底子给败光吧?七年前那一次的悲剧,我真是想想都后怕,但是七年前我至少还年轻啊,现在我经不起那样的大起大落了。”
“大金哥,其实,这只是你能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更多,命去财空空,也就是说,你命都没了,要钱干什么,散尽钱财,却保得小命,你说值不值?”我继续分析下去,按照以前二叔的理论就是,大金哥逆天改命,获得了钱财,但是终究会遭遇反噬,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
这一次我们救了大金哥,延续了他的生命,那么,相对应的,他的财运肯定会回落。
大金哥盯着镜子看了很久,长长的叹了一开口气:“七年了,七年前我遭遇的那些无助的日日夜夜,历历在目,这七年来,我顺风顺水,虽然说,金箔虫蛊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我的哪一样产业不是我亲手挣来的?这里面,终究有我的大量的心血啊,散尽家财,我心不忍,可是,要我死,我也不甘啊。”
有钱,死了,钱带不走,可悲;但是更可悲的是,活着,没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难过。
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月牙儿,我现在就是可悲的,活着没钱,而且从小就缺钱。
“你看我做什么,你快帮大金哥想想办法啊,看看能不能别败的太彻底。”月牙儿终究是好心,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一帮大金哥。
我好笑道:“你们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吗?看面相,并不是看某一方面就能定整个命运的,还要结合其他的部位,这个得我二叔来看,我看不好,以大金哥现在的鼻子来看,破财是肯定的,但是他身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处伤,你没发现他之前印堂漆黑一片,现在却光洁饱满吗?这就是吉象啊。”
我开着车,哪有精力跟他们扯那么多啊,说完这些,大金哥和月牙儿都安静了下来,离市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大金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月牙儿拿着手机,有信号了,赶紧给苗疆那边打电话。
等到我们回到我店里面的时候,天早就黑了,路上我便顺手买了饭菜,大家围在沙发周围草草的吃了。
吃完之后,大金哥便拽着二叔给他看面相,二叔拿他没办法,只得仔细的给他看了。
二叔说,这大金哥福祸相依,散财保命,七年来的业障,怕是要经过这一次的磨难消了,让大金哥别怕破财,会时来运转的。
大金哥心满意足的给朋友打了电话,说是要去住院,等安定下来了再跟我们联系。
大金哥走后,我们仨都有点累了,二叔说在店里也不好住,还是回林业大学了,我说别,今夜估计睡不了觉,我让月牙儿去睡,我和二叔有话谈。
可是月牙儿摇摇头,说,睡不了,她之前给穆爷爷打电话,穆爷爷对金箔虫蛊很感兴趣,说是后半夜就会有车子来接月牙儿,月牙儿亲自护送金箔虫蛊回苗疆。
我立刻拉着月牙儿的手:“月牙儿,真的要带金箔虫蛊回苗疆吗?要不要我一起去?这一路上不会出变故吧?什么时候回来?”
我是真的舍不得她。
月牙儿搂着我的膀子摇头:“旭哥哥,你别紧张,爷爷雇来的车子是经过改装的,金箔虫蛊有专门的器皿保存起来,不会出事的,而且这是雇的车子,不用坐动车,两天不到晚就能回到苗疆,回去之后,等到爷爷把金箔虫蛊分离开来,我会带着金子尽快回来跟你们会合的。”
“我跟你一起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分分合合,结婚没多久,聚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我真想多陪陪月牙儿。
月牙儿看了一眼二叔,笑了:“旭哥哥你好黏人啊,上云市这边暗潮汹涌的,你能放得下吗?大金哥的事情还没完结呢,你得留下来跟二叔一起商量着办事,我这边,爷爷肯定会派人保护我的,你怕什么呢?”
“我,我只是……”
“小别胜新婚,他小子刚结婚,离不开新婚妻子呢。”
我话还没说完,二叔冷嘲热讽便到了,说的我俩顿时面红耳赤,月牙儿猛地一推我,说是要收拾东西,不跟我们闹了,然后转身便进了里间。
我心神不宁的,一直等到后半夜,一辆押运车停在我店门口的时候,月牙儿才扑在我怀里,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她一办完事情立刻回来,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然后她便上了那押运车,押运车只是外表,里面的改装,就跟是一个化学实验室一般,月牙儿是坐在后车厢里面的,当时后车厢的门打开,我就看见里面还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一看便不是泛泛之辈,月牙儿上车便跟他们打招呼,很亲热的样子,他们冲我笑着点头,估摸着就是穆爷爷派来保护月牙儿的。
车子开走之后,我心慢慢的平复下来,和二叔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脑子里面迷迷糊糊的,想睡,却像是脑子里面拉着一条线拽着似的,就是睡不着。
二叔躺在床上之后,我便坐起身,喝了一杯茶,清清嗓子,二叔瞄了我一眼:“你有话跟我说啊。”
“是,很重要的话,一直没找到机会说,二叔,林夕回来了。”
我这话一说完,正在喝茶的二叔猛地顿住了,眼神复杂的看向我:“林夕怎么会回来?跟你再续前缘?”
“回大世界做前台,好一阵子了。”我轻描淡写道,但是一想起林夕说她是为了一个放不下的人回来的,我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二叔暧昧的笑了笑:“她是为你回来的吧?这小妮子还是忘不掉你?那你跟她说了你结婚的事情吗?”
“说了,但是她说她不介意。”我如实回答。
二叔‘咦’了一声,严肃了起来:“这事,我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是不对味,林夕回来,其实还是小事,大事我还没说,二叔,小九儿也回来了。”我盯着二叔一字一句说道,生怕他听不清楚。
二叔的脸瞬间僵住了,好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叹口气:“林夕那孩子还是不错的,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二叔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紧张的问道。
二叔摇摇头:“林夕生来命格注定让她这一辈子不会太安宁,遇上你,也算是她命里面的情劫吧,旭哥儿,我问你,如果让你在林夕和月牙儿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这个命题不存在,月牙儿是我老婆,这辈子的唯一,我不会再去拿她跟任何人比较。”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一热,说完了,却发现自己说大话了,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面,拿月牙儿跟穆娜比,穆娜,到底是我心底最深的那根刺啊,埋得太深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根除的。
二叔坏笑着看着我:“怎么,大话说完了,心里面不自在了吧?握起你的左手看看。”
我不解的看着二叔,警惕道:“干什么?”
“叫你握起来你就握起来,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二叔佯装生气道。
我认命的握起左手,二叔托着我左手,侧过来,指着我的手侧让我看,我狐疑的看去,只看到了小拇指下面侧面有几条杠,没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