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身子向前探了一探,只要他一闹腾,立时治住他。
梅拉达顿时被吓得,止住了口,不敢接着说了。德生被骇的连连退后。
谁知布吉可能看出卫斯理和我虽然跟他身形比起来虽然不大壮硕,但是却是极难对付的。
他仅仅只是疯狂怒吼了几句,明眼人一看,他就是在刻意阻止梅拉达说话。
梅拉达说,那天莲丝迟迟未归,在十一点的时候,便独自去寻找,她自然要顺着那条前往工地的路,可是当她说到这里,布吉怒吼了起来,显然是为了阻止梅拉达继续往下说。
这其中一定有着古怪,而且古怪还不小。从布吉的举动,梅拉达的叙述突然被阻止,都能够看得出!
卫斯理当然想到了此节,他冷冷地盯着不吉道:“布吉先生把实话跟我说吧。”
布吉浑身一震,卫斯理的话如此坚决,是已经在肯定布吉有什么隐瞒。
布吉痛苦地望着卫斯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用找了,不用找了!不可能找得回来的!”
梅拉达连忙哭音道:“怎么不要找,怎么不要找!”
卫斯理一怔,我也一愣。这句话从布吉的口中说出来就有两大问题:第一,布吉说不用找了,但莲丝是他的女儿,他竟说不用找了,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第二,布吉说怎么找得回来?这一句话布吉已经肯定女儿小不回来,那么他为什么要说不用找了?
由这两个问题,推出的结果只能是布吉有着隐瞒!
卫斯理让德生和梅拉达先出去一下。梅拉达哀求地看着我们,分明害怕我们真的不找了。
卫斯理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们会尽力而为。”
德生和梅拉达出去了。房中只剩下我们三人。
卫斯理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令得布吉心头发虚。
卫斯理信步走着,走到了一堵墙旁,看着墙上的照片。
我也跟了过去,卫斯理并不急着问布吉发生了什么事,而却有心情去看照片,这无疑给布吉心内造成极大的压力,也在告诉布吉,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连头都不转,当然更不必怕布吉会逃跑,在我们的范围内,他如果能够逃跑的话,那么说明他真的有点本事。
墙上的照片泛着黄,显然是有几年了。
这张照片里的人物一定是布吉一家。
我首先看到了布吉和梅拉达。梅拉达更加年轻,显得动人,布吉也是英气勃勃,比现在的颓废像好的不知多少!
站在梅拉达右手站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一定是莲丝,莲丝有着秀美的头发,一双眼睛明亮动人,嘴唇极其性感,性感到真的会在心底产生莫名其妙的冲动。她身形修长,皮肤黝黑,十足的美人胚子,怪不得会成为该村青年争相追逐的对象。
一想到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然失踪不见人影,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当我再看那照片时,我“咦”的一声怪叫,照片上既然是布吉一家,那么理应有三人——布吉、梅拉达和莲丝!
但是,这张照片上竟然多了一个人,多的这个人正站在布吉的左手,是一个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生的很是俊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是谁?”我问自己。
我疑惑地看着卫斯理。
卫斯理眉头深锁,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愿打扰他,然后又看了看那照片上的青年男子。这一看,我便看出了一些另外的东西。
这青年男子的眼睛和梅拉达的一模一样,他的脸型更像布吉。我立时可以判断,他就是布吉的孩子!也就是说
布吉一家,其实是四口人,而这个青年男子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并不在家。我立时看向卫斯理,卫斯理也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子,望着布吉道:“布吉先生,这个年轻人是谁?”
布吉整个人坐在那里喘着气,竟然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酒,对着瓶口喝了起来。像是根本不愿意回答我的问话一样。若是平时,我早已一拳打破他的脑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没有那么冲动。
面对这样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没办法。即便你杀了他也没有用。
其实对付这样的人,有一种办法,这个办法,也恰恰是看卫斯理先生里总结到的。
于是我学着卫斯理微笑了一下:“布吉先生其实你已经不必说了。”说完这一句话我显得很轻松,看了卫斯理一眼,卫斯理望着我赞许一笑。然后我又看了布吉一眼,布吉的眼睛莫名地转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我在卖什么药。
我接着道:“你是一个胆小懦弱至极的人!”我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嘲讽,像是知道他的所有行为一样。布吉的表情顿时变得一副惨然,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仿佛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又微笑了一下,带着轻微的“哼”声:“当你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时,你竟然无动于衷!”
这一句话说的极其技巧。因为我可以确定一点是,从布吉一些举止来看,布吉一定经历了什么,也在刻意隐藏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于是我用你“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时”,然后再说一句“无动于衷”!显然表明我对于他的行为已然知道了。
我这一句话看来极有效果,因为布吉浑身已经不停地抖动起来,脸色也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突然喝了一句:“你说,你是不是一个懦弱至极的人!”
谁知布吉竟然激动地“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是!我是一个懦弱至极的人!但是……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知道!”
卫斯理向我又是一笑,我知道我的“诡计”得逞了。
卫斯理温言道:“布吉先生请坐下,我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子女的。”
卫斯理这几句话顿时有效,布吉的神色和缓了下来,我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当真有效。布吉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他一定乖乖就犯。
布吉终于开口了,他道:“你们二位先生都是聪明人,也相信你们的能力是非凡的……”
我和卫斯理都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但是我们知道逼他毫无用处,于是我道:“你慢慢说吧。”
此时的布吉已经恢复了神智,他还给我们找了两张椅子坐了。卫斯理从身上掏出了一只黑色烟锅抽了起来,而我递给了布吉一根烟。这样会使得气氛变得和缓起来。
他突然望向我,问了一个问题:“我这真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居然猜对了。我干笑了一下道:“我仅仅是猜测。”
布吉神色一动,道:“你果然是聪明人。”我脸一红,怎么听都不像夸赞我的。
卫斯理当即问了一个问题:“那照片上的青年男子是谁?”
布吉神色黯然起来:“那是我的儿子。”
“他人呢?”
布吉缓缓道:“死了。”
卫斯理本来想问他如何死的,但是布吉显然不愿多说,再者白发人送走黑发人,也着实让人难过,所以卫斯理止住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死了儿子,女儿又离奇失踪,自然会摧毁一个父亲的意志,他不断地喝酒,其实这当然算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卫斯理歉然道:“非常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你说说你的遭遇吧。”
布吉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打算把这烂在肚子里的,因为,因为……”
他连说了两个“因为”,弄得我心痒难挠,他终于道:“因为太过可怕了!”
我和卫斯理都来了兴趣,齐声道:“怎么可怕了?”
布吉道:“正如我妻子所讲,那天我的女儿照常给我送饭,我们工地是不管饭的。”
我“嗯”了一声,表示这并不重要。
布吉接着道:“可是……到了七点半,也就是我下班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他,通常莲丝都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的。我当时就特别着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就向工头请了一个假,要回去看看。当我顺着原路返回,我一直都是走的那条路……就在半路的时候,天哪……”
虽然布吉说的很啰嗦,但是也足够吸引人。我和卫斯理叫道:“你看到了什么?”
布吉道:“我看到了那辆自行车,莲丝时常就骑着那辆自行车,可是当我看到那自行车时,那根本已经不是一辆自行车!”
我和卫斯理面面相觑,什么叫不是自行车?
布吉道:“我的意思是这个自行车根本就是一堆烂铁,扭曲地不成样子了!就像被人用什么时候拧的一样……”
我和卫斯理当然可以想象一架扭曲的自行车。
布吉接着道:“我当时一看到这自行车,心内着了忙,莲丝哪儿去了!”
我们当然一架自行车怎么变成那样,但是莲丝到底哪儿去了?
“我当时骇然至极,如果自行车变成了这样,那么人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一想到此处,不禁心内发毛。于是我喊起莲丝来,可是我喊了足足有十分钟都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