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色鬼之死

德生望着我们一脸苦涩道:“二位先生还是不要问了吧。梅拉达的儿子跟这没有关系的……”

其实我也感觉没有多大关系,何以卫斯理要问,这个我我真的不大分明。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卫斯理是对的。

“我们只是做一个了解,每一个细节都可以使得案情进一步侦破。”卫斯理说道。

“原来是这样。”德生道,“当时的情形实在特殊,不如还是我跟你说吧,我怕梅拉达阿嫂伤心受不了。”

“既然如此,我们多有打扰。”卫斯理说罢这一句话,我们便跟着德生到了另一个所在——德生的家。

不用介绍德生的家,并没有什么特殊。不像祖国的一些低级官员,还要住豪宅。

“莲丝是一个美人,可是她的哥哥更加是个漂亮青年。”德生道,“他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雨果,要知道我们都是说的法语,雨果可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一个大作家的名字,雨果自己本也是一个浪漫狂人!”

当德生说到“浪漫狂人”四个字时,竟然带着别样的腔调。

我和卫斯理当然知道高卢大作家雨果,但是莲丝的哥哥也叫雨果,这无疑我们给九州孩子起名叫李白无不同。

这里德生用一个词“浪漫狂人”来形容莲丝的哥哥雨果(以下的雨果单指莲丝的哥哥),我真的不知是何用意。于是问:“浪漫狂人怎么解释?”

“雨果简直就是一个……”他沉吟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其实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德生的妻子和儿子早已睡下。

“浪漫狂人只是一个外号,其实就是一个色鬼!”

德生说了“色鬼”,我和卫斯理着实吃了一惊,德生怎么突然用这个词来形容雨果,我当真又不明白了。怪不得他说到“浪漫狂人”的时候带着别样的强调,原来只是挖苦。而雨果却是一个“色鬼”!

“这个人万般皆好,人也很聪明,从小功课都是极好的,也挺听话的……就是天生一途,十分好色。”

我不禁道:“其实每一个在潜意识里都是好色的。”

“这个我承认,但是像雨果这样的,已经超过了一般人。”德生继续道:“在他只有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便经常掀女生的裙子……”

那时不过是黄口孺子,自然什么都不知,这样也不过是小孩的恶作剧。谁知德生又道:“随着他的年龄的增长,他居然……”

德生又是一阵叹息,像是雨果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居然开始偷女人的……内衣裤!”德生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

德生接着道:“他被逮到了十几次,屡次教育,才收敛了一些……雨果长得越来越漂亮,简直就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这一点我是承认的,在照片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后来竟然从事了一个什么人体摄影师,专搞女人人体摄影!”德生说到这里简直有些愤愤不平,“赤身露体的,成什么样子?”

我“哦”的一声,终于明白“浪漫狂人”和“色鬼”的实在意思了,他的根由其实都是因为雨果后来的职业——人体摄影师,这个职业其实并不算什么,专以拍女性身体,也可算作艺术吧。

其实那种偷内衣裤的事,根本不像德生说的那么严重(也可以说是好奇),只是因为德生对于人体摄影师保守理解才造成的。

“他爸爸多次劝说他不要从事这个职业,这个职业……唉,但他连听都不听,还要说这是艺术什么的。”

德生本待要发挥,卫斯理挥了挥手,终于开口:“好了,这些都不用说了,说说雨果是怎么死的吧。”

德生神色古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不禁问道:“那没人查吗?”

“没有,雨果的尸体是在一条小河里被发现的,当时我们村的一个大姐在河边洗衣服,忽然看见一具尸体漂在河边,她当时吓得不得了,于是便跑回村子找我,我迅速地赶来……虽然尸体被水泡的浮了起来,但我还是看出他是雨果。”

“你没有告诉警方吗?”我问道。

“告诉了,但是警方迟迟不能破案,一拖就拖了一年,警方最后只得出一个结果,死者雨果并非他杀,而是自己淹死。”

我瞪大了眼:“自己淹死在一条小河里?”

“是的,当时我们也不信,因为雨果本就会游泳!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教过他的。但是警方这样说,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我苦笑了一下,卫斯理接着问道:“后来怎么样?”

德生道:“能怎么样,我们就把他整个人给葬了。”

卫斯理道:“没有火葬?”

“没有。我们这里的风俗,一个人被淹死了,是不能火葬的,水火不容。”

我问:“葬在哪里?”我这一问,纯属下意识。

而德生的回答,简直令我跳了起来,而卫斯理的神色只是一变。

“村外的小树林,那里只葬他一个!”

“为什么?”

“被水淹死的,都葬在那里,但是淹死的只有雨果一人。”

我听到这里,已经难以自控,又是那个小树林!我突然在脑袋里形成了一个什么,但我随即否定我自己,这太滑稽了!

我们向德生道了一声谢,便告辞了。路上,卫斯理一直不说一句话。而我,却想发表我自己的观点。

当我们到了车子上,我终于忍不住了,“卫先生,整件事太过蹊跷了。”

“哪里蹊跷?”卫斯理又开始抽他的老烟锅。

“莲丝的死和雨果的死。”

“怎么蹊跷?”

“首先可以确定莲丝的死,绝非野兽所为!”

“哦?理由是?”

“如果是野兽所为,当布吉昏厥躺在那里,野兽也会把布吉吃了的。另外,一头野兽如果吃了一个人,怎么会是那样一副惨像?非得把一个人弄成那样!”

我一想到那副惨像,不禁爽双手冒汗,嘴里发苦。

卫斯理莞尔:“那雨果呢?”

“一定是他杀!”

“理由是?”

“雨果会游泳。但只是因为警方实在地找不到凶手,所以才说是淹死,我们国家的治安也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卫斯理不置可否道:“好了,我们走吧。”

我一愣:“去哪里?”

“第一,那个小树林。第二,是那个小树林雨果的坟墓。”

我禁不住地问:“你说说那个……”我还未说完,卫斯理就道:“好了,先别说,到树林里看看之后,再说我们的结论。”

我“嗯”了一声,由我驾车,向着树林,我们出发了。

那个树林十分的好找。因为同入这个村子总共就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我们进来的路,但是我们没有看到小树林,所以只能是另一条。

我的车子开的飞快,再长的路对于跑车来说,实在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早已看到前方的那片树林。

车子到了树林,我们准备了自己的武器,我的三柄飞刀,卫斯理的武器一直勒在自己的腰上,他的腰带就是一根银丝软鞭。我们拿起手电筒跳下车子。这树林里种的树不是很密集,但是在如此深夜,风声凄凄显得却如此诡异。

我和卫斯理都是胆子极大的人,打着手电筒我们便走了进去。

进入树林之后,我们也不禁心头有些紧张,因为布吉描述的画面总是在我的脑海飘过。我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德生说整座树林就一个坟头,而这个坟头正好是雨果的,我们只需要寻找这个坟头就好了。

我们两个人相距不远,慢慢地找着,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堆土,我不由得跑了过去,这堆土不是很大,我用手电筒照着,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是一堆土,土上长满了草,一看就有几年了。

我喊着:“卫先生你来看看。”卫斯理跑了过来,他神色冷峻。

“这一定是雨果的坟墓。”我说着照了照,并没有发现墓碑,“也许像雨果这样的淹死鬼,是不能有墓碑的。”

卫斯理“嗯”了一声:“也许吧。”卫斯理四处看了起来,但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坟头,土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卫斯理看了半天,抬起了头,道:“有问题。”

我疑惑道:“有什么问题?”我实在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我苦笑着:“卫先生明示。”

卫斯理道:“土居然没有被动过!”我“呃”了一声,干笑着,心道:卫斯理又发挥他另类思考方式了,土既然未动,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坟应该没问题,何以到了他的嘴里又有问题了呢?

卫斯理见我半天没有讲话,便道:“你在想什么?”

我道:“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卫斯理却道:“我也不知问题出现在哪里,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我尴尬一笑,挠了挠头看了半天,依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于是我道:“下面怎么办?”

“你不是想知道问题的吗?”

我应了一声是,卫斯理果断道:“只要打开坟墓一切明了!”

我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不禁道:“有必要打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