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夜探帽子峰(二)

“这就是天下闻名的一线天大阵,九九八十一个方位都布满了机关,任你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也别想从它阵中出去。”白纳兰皱着眉头说,“这一根根的黑线就是整个阵势的神经线,启动是它,终止也是它。一不小心触动了它,就自动启动了它的阵势,那样前后左右上下的机关全都发动,阵中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要终止它,只有设阵的人才知道解密的口诀,其他人要想破阵而出只能靠经验加运气。唉,没想到小小一个匪穴竟有如此高人!”

“怎么办?”飞鹰问,“三弟你怕了吗?”

“怕?”白纳兰笑着说,“我生来就不知道怕字怎样写!今天我就是拼着个鱼死网破也要闯他一闯!大哥,等会儿我们进阵后,千万注意别触动那些黑丝线!”

“好!大家小心,行动吧!”飞鹰吩咐道。

白纳兰掏出飞爪,瞄准三丈外的一棵大树甩去,飞爪勾住树后他拉了拉,感觉没有危险,身形一跃飞了出去,上得树上后又把飞鹰等人接引了过去。如此几番,利用几棵大树的帮助,四人终于跳到了一块平坦的绿地。

白纳兰看看周围松了一口气,开心的说:“唉!终于出来了!”

“太好了!”沈余香高兴的跳了起来。

“啊!不好!”飞鹰突然大叫一声纵身高高跃起。

只听“轰!”一声巨响,突然地陷天塌般一阵地动山摇,霎那间飞沙走石,四处如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至,白纳兰等人“啊!”的一声惊呼,一起落入深深的大坑,紧随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想跃出坑外的白纳兰、穆杰和沈余香紧紧地罩住。白纳兰急忙拔出银蛇剑斩向陷阱网,但银蛇剑却像斩在棉花上一样,那网却纹丝不乱!沈余香和穆杰也拔剑乱砍,一样也徒劳无功。沈余香急得抓住陷阱网一通乱摇,那网却越收越紧,外面铃铛乱响。

“抓刺客!”“嗬!嗬!嗬!”顿时黑夜中传来土匪嗷嗷的嚎叫,随之一簇簇的火把亮起,整个山寨如搅乱了的马蜂窝!

片刻间数十个土匪把陷坑围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头目样的土匪走到坑边阴阳怪气的问:“天马夜行空,敢问坑里的是哪一路绺子!”

“哼!大爷我要见你们当家的!”白纳兰梗着脖子说。

“把他们都给我绑了!”土匪头目吼道。

“是!”众土匪七手八脚地把穆杰三人捞了上来,一个一个地捉了出来,缴了他们的械,把他们绑成棕子状蒙上双眼,推推搡搡地押往匪穴。

程飞鹰在陷阱将落的瞬间,本能的一跃躲过了一劫。现在他正藏在坑边大树的浓密树叶中,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抓走,他伸手摸出一把飞镖试了试准头,又无奈的放下飞镖。心想,啊呀不妥!要救出自己的兄弟不难,但要在这匪窝里不惊动土匪就难了。现在别说自己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就连藏宝图是不是这伙土匪所盗都不知道,就这样大闹匪穴肯定会打草惊蛇。

“兄弟们,委屈你们了!我一定会探明藏宝图的真相,你们不会白白受罪的!”飞鹰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土匪的罪行,荡平匪穴!他乘着夜色,暗随匪徒之后,悄悄的摸到了匪窝。那些土匪押着穆杰三人,走进了一间不起眼的房屋。

待那些小喽罗们出屋后,飞鹰看清穆杰三人仍留在屋里没带出来,就摸到那屋门前,利落的将两个守门土匪一招毙命,拖至暗处剥下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那屋子。

那屋子里面却只摆着一些桌子椅子,此时屋内空空如也,如非刚才亲眼所见,飞鹰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间屋子刚刚进了那么多人!

这屋里肯定有暗道!飞鹰忙四处寻找暗道机关,连墙上的苍蝇屎也不放过。

但是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什么发现,搬动那些桌椅也没有什么古怪!那么些人真的上天了,入地了?

飞鹰静下心四处查看,突然看见刚才门口土匪站岗的地方,地面有一块砖稍微有些凸起。常站人的地方地面会不平?这是不是有点古怪!飞鹰过去试着踩了踩那凸起的地砖,地砖有些弹动,明显这就是机关暗扭,心里不禁暗叹机关设计者的巧思。屋里的机关屋外开,这样的主意只有疯子才想得出来!

飞鹰有节奏的连踩了三下地砖,只听得屋内一阵嘎嘎响动,飞鹰忙纵进屋去,见左面墙角的地面已豁开一个深邃的地道口。他不敢迟疑,一纵身钻了进去,走出约一丈地,那地道口的门轰的自动关闭,把飞鹰吓了一跳。

地道里其实灯火通明,飞鹰沿路走去,发现这地道颇具规模。除了蜿蜒曲直深不可测,沿途十步一岗的阵势也够瘆人的。

飞鹰艺高人胆大,从容的走过一个个关卡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到底该往哪边走,这可来不得半点犹豫,道旁站岗的土匪正看着他呢。飞鹰咬咬牙顺右手就走了下去,只有碰运气了!

前面果然是几间关押犯人的牢房。飞鹰以极快的手法发出五支连环飞镖,守卫的五个匪徒没声没响的就了了账。飞鹰扑到最近的一间牢房,透过门窗看见里面木桩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他心中惊叫一声,忙运掌劈断门锁闯了进去。

“香妹,哥哥救你来了!”飞鹰扑过去,一掌划断桩上的绑绳,扶住被绑的女人,那摇摇欲坠的女人虚弱的缓缓抬起头。

“啊!是你!”飞鹰和那女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在这?看见我香妹吗?”飞鹰语急地问。

那女人就是前些日程飞鹰他们救过的,那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听得飞鹰问,她无力的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飞鹰把那女人扶出牢房,自己急扑其他牢房一间间看过去,却并没有找到他的香妹!

“糟了!香妹他们不在这里!”飞鹰急忙问那女人:“你看见有人刚刚被押进来吗?”

“没有!”那女人双眼渐渐有了活力,“恩公,你是来救我的吗?”

飞鹰摇摇头又点点头,心急的说:“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好吗?你能自己走吗?”

那女人点点头双眼放出动人的光彩:“谢谢恩公救我!你走到哪里,我就可以跟到哪里!”

“好!我们走!”飞鹰挥了下手。

“等等,我还有个姐妹,恩公一同把她带走好吗?”那女人哀求道。

“嗨!真麻烦!”飞鹰面露难色,“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呢!”

“没关系,我会照顾她的!”那女人好像挺讲义气。

“好吧!等会儿一切听我的!”飞鹰说。

那女人欢快的跑到墙角扶出一个憔悴的女人,这女人虽然面色苍白衣衫破烂,但仍不失斯文,一看就知道是个体面的文化人。

“恩公,忘了说了,我叫骆雁平。这位姐姐叫谢芳,是省报的记者,我的朋友。”那女人忙中仍不忘礼节。

“哦!是谢记者,失敬!”飞鹰肃然起敬的说。

“谢谢!谢谢救命之恩!”谢芳文雅的致礼,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人见人怜。

“啊,不要如此说,救贫扶弱是我辈的份内之事!”飞鹰谦逊的说。“我们现正在匪窟,生死尚在一线,大家决不能鲁莽行事,请二位一定听我的指令如何?”

“好,一切听恩公的!”骆雁平和谢芳同时说。

“好!那如此如此”飞鹰低声说。

出得牢房,骆雁平和谢芳相互搀扶着可怜巴巴的样子走在前面。飞鹰肩着刀神气活现的走在后面,时不时嘴里还喝一声:“快走!快!”一副小人得势的怪样。一路上经过几个岗哨,那些哨兵对他们看都不看一眼,三人见一路顺利心里都不禁暗暗欢喜。转过几个弯,仨人来到又一个三岔路口,正在不知如何走时,突然听得背后一声厉喝:“站住!”

“糟了!”三人大吃一惊,飞鹰握刀把的手不由得攥紧,慢慢的回过头来。一个神气地,嘻笑着的脸凑了过来:“嘿嘿!老兄,是寨主要提审这两个娘们吧!”

“嗯!”飞鹰不置可否的低哼了一声。

“嘿嘿嘿!同路,同路!”那得意的匪徒个子高高大大的,样子傻傻乎乎的,咧着嘴傻傻的炫耀的说,“刚刚抓了三个遛子,寨主要亲自审问。这这不,派我来叫书记去笔录呢!哼,可可恨那老夫子慢吞吞的,我可奈不得烦等他!走吧,我们快点去,也许寨主见这两个娘们一块到了,心里一高兴还还会奖赏你我呢。哈哈哈!”

“是吗?太好了!”飞鹰这次是真的很高兴,心想,“正打瞌睡呢,这送枕头的就来了,太妙了!我的兄弟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