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扫了她一眼,这一回我看到了她身旁放着的眼药水。
我无奈地摇摇头,明明她玩游戏眼睛累了滴了些眼药水,却偏偏说成是给我哭丧,这丫头的嘴巴还真毒。
之后一整个下午,我把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给清点了一下,做泥佛生意赚的钱,外加那天在聚宝斋里面的小赚,我卡里现在已经有十七八万了。
按照目前这个趋势下去,五十万的目标估计是凉了。
不过晋悄悄说的有道理,这五十万给不给都一样,马不仁这次问我讹五十万,下次又会问我讹一百万,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其实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马不仁给找出来。
至于怎么找他,我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泥佛生意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多数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有钱了你才能交朋友,有钱了你才会有人脉。
毕竟所有人都喜欢傍大腿,喜欢跟着能人干活,而现在多数人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就是这个人可以赚多少钱。
不管我要找人还是要找传家宝,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人脉和眼线。
因此无论我面临怎样的局面,赚钱都是第一要务。
想到这里,我一头扎进了书房,开始上网百度那些日系萌物的造型。
然后我对着轻松熊的样子,捏了一个轻松熊形象的泥人出来,再经过我仔细地捏制与刻绘,看起来还真的跟图片上的一模一样,挺可爱的。
这种萌物形象我没有得到过授权,随意捏制贩卖其实是侵权行为。但那个时候我压根就没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于是一个下午一口气捏了三个萌系的泥人,分别是轻松熊、皮卡丘以及小伊布。
捏完了我拉长了脸,把这三个没有上色的泥人送给了晋悄悄。
晋悄悄今天一整天都不太高兴,见到这三个萌物的时候也没表现得太过兴奋,只是说:“你做做泥人不就挺好,天天卖这种日系小玩具肯定也能赚钱啊!非盯着泥佛干什么?”
我没有理她,见讨好不成,我又悻悻回到了书房里。
等后来我才明白,晋悄悄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导致她所喜欢的东西跟现在的女孩不太一样。她前世是明朝的姑娘,喜欢的也是明代的文艺范儿:戏剧、璎珞与围棋。
我回到书房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
我接起来一看,高媛欣给我打电话来了:“钱大师……你给我请的泥佛……有点不太正常啊……”
“怎么了?”我眉头一皱,连忙问道。
她身上的泥佛可关系着我这次是否可以收拾陶忠,她的反馈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刚刚我跟一个闺蜜出去喝下午茶,她一见到我就说我气色不好,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一听高媛欣这话就明白过来,应该是小学妹去坑她了,于是我不动声色,听她慢慢说。
原来今天下午高媛欣从我家离开后,小学妹就想约她出来玩玩。
本来高媛欣因为刚刚跟她老公在我家里大吵了一架,搞得心情也非常不好,不想跟老公说话,更加不想回家。
于是她便同意了去跟小学妹喝下午茶。
小学妹一见到高媛欣就表现得非常惊讶,还说高媛欣的印堂黑黑的,是不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如果换在平时,小学妹这么说肯定会被高媛欣觉得神经搭错了。
但放在今天,高媛欣却表现得一阵愕然,连忙说是,跟小学妹说了她晚上做的梦,还问小学妹她怎么看出来的。
然后小学妹就瞎掰,说她的亲戚是专门做阴行生意的,早些年她也跟亲戚学了点皮毛,当然看得出来。
接着,小学妹就说到了正题:“媛欣,我亲戚这几天在无锡过年,要不你把你的指甲和头发给我,我回去让我亲戚帮你做法,消了缠上你的不干净的东西。”
高媛欣连忙说:“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帮我解决了,他帮我请了个……”
让高媛欣觉得她请的泥佛不正常的原因就在这里,她本来想对小学妹说“请了个泥佛”的,但“泥佛”二字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于是,她在小学妹面前“请了个”、“请了个”地循环了个半天,小学妹也急得老是逼问:“请了个什么呀?”
高媛欣情急之下突然说道:“请了个十字架。”
小学妹听完就笑话她,说十字架是基督教的东西,是影视剧和小说里面用来对付吸血鬼的,西方宗教神话的东西当不得真。
“哎!”高媛欣说到这里,跟我在电话里吐槽道,“我根本就不想说什么十字架,我那个时候感觉我的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无形当中似乎就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我说话……钱大师,你说会不会是这尊泥佛太邪了?”
我就回答说:“你才告诉我这么一点点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后来发生什么了?”
其实,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我大致知道,应该就是“李慈悔”这尊泥佛起了作用。“李慈悔”本来是专门克制降头等邪术的泥佛,如果它察觉到对方出现任何对事主不利的想法时,那它自然就会显现出一些神通来阻止对方。
果然,正如我猜想的一样,高媛欣又对我说,小学妹后来又递了指甲剪和修眉的小剪刀给她,让她把指甲和头发剪下来。
高媛欣觉得小学妹也是一番好意,剪就剪吧,于是她就先把指甲剪接了过来。
哪知道她拿到指甲剪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手里好像拿了个十公斤的哑铃一样,整个手抬都抬不起来。
连同那把小剪刀也是,高媛欣也根本就拿不动,更别提用它去剪头发了。
听到这里我有点紧张,连忙问她,最后她的头发和指甲有没有被拿走?
高媛欣说最后是小学妹帮她剪了指甲和头发的,现在已经被拿回去了。
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高媛欣说道:“没事,你不用多想,李慈是喜神,你只要注意不要想着动邪念,不要想着去用邪法害人那是非常安全的。”
高媛欣说我也不可能学得会什么邪法,只是觉得喝下午茶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比昨天梦里的更加诡异,所以瘆得慌,才打电话来向我问问情况的,因为她相当担心泥佛会害了她。
我说,你不用担心,相反,你应该担心一下你那个闺蜜。因为据我所知,指甲和头发是用来给人下降头用的。
高媛欣说怎么可能,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她没事害我干嘛呀?
我或许等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晚,我失眠了,眼睛一闭上就好像看见了齐祈这张脸。
真不知道今晚陶忠完蛋以后,她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
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害了齐祈,是她后妈害的?是陶忠害的?还是我害的?抑或是牛和尚害的?
表面上谁都没害她,这个局面是她自己作的,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她步入深渊的过程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个时候,我还没弄明白,其实有些人本就是命该下地狱的,并不是因为他为大奸大恶之徒,也不是因为他造业太多,而是因为其命该如此……
这该死的问题几乎困扰了我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高媛欣给我发来的微信:“钱大师!你的泥佛真的太神奇了!”
我看了看她发信息的时间竟然是凌晨三点多钟,想来那个时候她应该刚刚经历了一次凶险。
我连忙给她去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情况。
高媛欣接到我的电话以后表现得相当激动:“钱大师!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真的!我在梦里看得一清二楚,肯定是我那闺蜜想要害我!”
接着,高媛欣就跟我讲起了她昨天那个噩梦。
昨晚半夜里面,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有心想问是谁,但是她发现自己就像被鬼压床一样,根本就动不了,更别说发声音了。
随后,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接踵而至的是一阵阵响彻客厅与走廊的脚步声。
“哒哒哒”地听起来好像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最后脚步声停在了她卧室的门口。
高媛欣一颗心悬了起来,两条腿感觉都软了,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卧室门被打开。
这些还不是最让高媛欣崩溃的,最让她绝望的是,她发现伴随着门缓缓地开启,她那因为怀孕而隆起的肚子也渐渐地瘪了下去。
自己含辛茹苦养育七个月的胎儿好似化作了一团气体,正在被不知名的力量抽离出她的身体。
最后,她的肚子竟然恢复到了生育前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卧室门也打开了,高媛欣本能地把眼睛一斜看了过去。
就见到小学妹踩着高跟,手里抱着个胎儿站在门口,还对着高媛欣抽泣。
高媛欣就着房间里微弱的夜灯的光芒,发现小学妹的眼泪竟然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