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上路,前方不远处就是临洮。
打车什么的,这里好像没有,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刚走了没多久,小祝就经受不住,也是作为新时代的女大学生,她昨天的表现就已经不错了。像我这样经常挥动铲子挖坟的人纯属例外。
我看看日头,决定原地休息。
临洮是一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自春秋时期就已经存在,作为秦国西方的前沿,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一辆三轮车在我俩面前停下,露出来一个憨直的汉子。
“两位,要搭车吗?”
我和小祝互相看了看。
“去临洮?”
“是哩!”
“那就多谢了,依照惯例缴纳路费。”我笑着说道,我可不想欠人人情。
那汉子涨红了脸,急切说道:“俺老秦的爷们,什么时候捎人还要钱了?你上车可以,但是不要说路费的事,俺丢不起那人。”
我和小祝面面相觑。
“好!老秦地的人就是爽快!”我笑了笑,没办法对这种很轴的人,就得顺着来,不然他还会以为你是在羞辱他呢。
“大哥这是干嘛去?”
“卖鸡子!”
我点头,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鸡蛋,颇为喜人。
三轮上晃晃荡荡的,舒适性和客车一比简直不行,但是我却坐的很悠然,最讨厌一帆风顺的事情了。
我的乌鸦嘴再次灵验。
寂静无人的道路上,一道红色的身影倏然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三轮车骤停,在地上划出一道车辙痕迹。
“山魈,是山魈!”
前面传来大汉惊慌失措的声音。
木高峰冒着太阳炙烤的风险,升到上空。
“是它们,恐怕还不少。”
“拐弯!”我厉喝一声。
大汉回过头来,重启三轮车,堪堪拐到另一条小路上。
“那是什么?”神经有点长的小祝有些反应过来。
“野狼!”
这条小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拳头大的石头。
颠的整个人都有些散架了。
松了一口气的大汉此时说道:“放心吧,那东西一般不伤人,我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次它们吃掉了一个养牛场。”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
真是时乖命蹇,我回去一定要去拜佛。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无聊问道:“大哥,还有多久到临洮啊?”
“放心,拐的远了点,傍晚肯定能到。”
我点点头,这样也还不错。
吱嘎一声,三轮车再次停下。
“又怎么了?”
我翻了个白眼,都来吧,我都接着。
“两位,恐怕过不去了,前面有个坑啊!”
到处都是坑!
我和小祝都下了车,看着面前这一米深、两米方圆的坑,默然无语。
“这里距离临洮还有多久?”我此时已经麻木了。
“山路还有二十里。”大汉思量着说道,“要不我们原路返回。”
“不行!”*2
我和小祝都不想再遇到那些东西,用小祝的说法就是“那东西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啊!”
“那就只有走了。”大汉无奈说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浓密的树林中传出一阵驴子一样的惨叫,然后就看到树枝发生震颤,里面似是有什么巨兽。
“山魈,快跑啊!”这位并不知名的大汉发一声喊,然后辣腿就跑。
那速度,望尘莫及。不一会就没了影子。
我目瞪口呆,看着小祝。
“这就是老秦的爷们?”
小祝呆滞的点头,连怪物的样子都没见到,就这么就跑了。跑的这么快,连车都不要了。
“世风日下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着古道热肠!”我感叹了一句,一脸寂寞如雪的表情。
“我们要不要跑?”小祝看着原来越近的未知生物,询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淡定说道:“笨,当然要跑!”
说完拉着小祝一路狂奔。
还没跑出两步,一个巨大的火红色身影就从前方横掠而过,倒在了地上。
我和小祝亟亟停下,面面相觑,这他丫什么情况?
飞来横祸还是捡死兔子?我决定上前看看。
这东西和我昨夜看到的那东西十分相似,就是体型大了点。
走到近处我才发现,这东西背上插着一把大剑,透体而出,穿过了整个胸膛。此时的它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双巨大的血眼满是煞气,直勾勾看着我。
我小心踢了他一脚,没有反应。再看,它已经死了。
“木高峰,出来干活!”
我一声招呼,木高峰从聚魂幡中飞出,看着面前这具尸体,默然无语。
突然间,一阵微弱的落叶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木高峰如遭雷击,见了天敌一般,话都没说直接遁入了聚魂幡中。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女人从树林里走出,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容沉静到宛如一汪死水。
头上一根木簪子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青色道袍洗的发旧,背上一把剑鞘,信步走来,看到我之后眼神坚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看了看还插在巨型山魈身上的大剑,赶紧拉开还不知道情况的小祝,让开了道路。
道人目不斜视,走到山魈尸体旁,静立了一会,随手把大剑抽出,米黄色的鲜血洒出好几米。
铮的一声,大剑入鞘,打开一个药瓶,一些粉末飘下,这巨大的怪物尸体如同见了阳光的冬雪一样逐渐消解。
“化,化尸水!”三观有些崩溃的小祝说道。
我看了看这思想简单的孩子,无语。理科生就是理科生啊,这时候竟然还能想到专用名词。
这道人看也不看我一眼,简直像是面对路人一样无视,头也不回的离去。道袍的背上画有一个八卦图。
“养鬼总归不是正道,下次不要犯到我手里!”
一股精神冲击迎来,震得我头脑发蒙。
“好,好腻害!”小祝两眼冒星星,花痴一样说道。
“回魂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木高峰鬼鬼祟祟跑了出来,心有余悸说道:“好重的杀气,而且毫不掩饰的恶意,死在这人手中的鬼物应该不少。”
“没看人家做掉了这头怪物吗?”我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你说的野狼?”终于反应过来的小祝提着我的领子,愤怒说道。
“也许是激素吃多了,基因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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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奈何,只得继续上路。我看着趴窝的三轮车,有了些想法。
“叶锦,好没好啊~”小祝手托着腮帮子,坐在手提箱上看着我汗如雨下。
“靠!”我扔掉了手中的摇把,骂了一声,没想到这三轮竟然还是古老的摇把式的,就是启动需要摇把摇动的那种,我转了好久,直到满头大汗,这老古董一样的东西还是没有一点要动的迹象。
“工业社会早就该淘汰这种东西了!”
两人继续走。
“这里怎么没信号啊?”小祝拿着大米手机,没头苍蝇一样开始找信号。
我早就知道没信号了,在一旁发呆,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起开,你挡我信号了!”小祝说道。
我换了个地方,继续发呆。
“不是说我国信号覆盖已经达到了四个九了吗?99.99%啊!”小祝崩溃道,随即拽着我的领子,摇啊摇,说道:“不是说平均信号功率已经可以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了吗?”
我被摇的脑袋乱晃,“你和马大亨一平均,你还有五百亿呢!”
“原来我又被平均了?!”小祝泄了气一样,颓废坐到了地上。
我不忍的说道:“放心吧,以中国人口的密度,过不了多久就会遇到人了,可以接到电话,这样就可以租车了。”
原路返回,在失去了引路人之后,继续前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几十分钟后。
“叶锦,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呢?”小祝惊叫道。
我看着面前的路口,也觉得有些眼熟,但是由于是我引路,我死硬道:“错觉,纯粹是错觉!”
几十分钟后,当这个明显已经足够熟悉的路口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硬不起来了(不要乱想),含糊道:“这路,真是难找啊!”
好吧,我们迷路了,而且是在没有信号的地方迷路,在没有信号的陌生地界迷路,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还真有,因为小祝的脚扭伤了。
我捂着额头,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嘴角里恶狠狠的挤出一个字。
“日!”
冲着老天竖起一根笔直的中指,然后简单处理了小祝的伤脚,朝着相对不熟悉的道路行去。
中国的人口基数保证了在绝大部分地方,你都能遇到人。半路上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苗族姑娘,据他说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可以到那里寻找帮助。
这个迄今为止最好的消息使我俩的心情稍微振奋了一下,我扶着小祝,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赶着牛车的汉族老汉。
“女娃娃,这时候来旅游,可不太好!”老汉吸着水烟,赶着牛,牛车上坐着小祝。
我尴尬一笑,为了掩盖自己迷路的事实,我告诉老汉我们两人是来旅游的学生,是特地慕名而来。
走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我问了问老汉:“大爷,附近哪里有电话吗?”
“哦,那东西,只有村长家里有,我们这里信号不好。”
我循着老汉的指示,朝着村长的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