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天空,满地的废墟,满目苍痍,一个紫发女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的挪着,眼神凶厉异常,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每艰难的走一步,她赤着的脚便会在光滑的青石路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她依旧颤颤魏魏的走着,身侧的废墟中不时的闪着几朵赤金色的火焰,顽强的燃烧着。
那朵火焰正在一块石匾上跳跃着,缓慢的融化着石匾,隐约可以看到石扁上刻着“酆都城”这几个篆字。
一身着白袍,手持哭丧棒,面孔雪白的鬼差,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举着哭丧棒朝女人喝道:“火正仙,你纵火焚烧酆都城,已犯天条,望你知难而退……”
女人废力的抬头,冷笑了一声,道:“那玄女殿可知我禁狱在泥黎殿中活了下来了?”
还不待白面鬼差回答,他的身上便燃起了一层金焰,片刻便化做了一准灰烬。
“狱子玄,只怕这地府鬼差都让你给杀光了吧?看来得招些活人鬼差了。”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一红衣男子红持纸扇,对女人笑叹道。
“钟馗鬼王,你怎地只会说些空凉话。负了我,只杀他几个鬼差,烧了酆都城,当真便宜他了。”
禁狱笑道,嘴角艰难的扯起一抹笑,眼神却凶厉异常,额头上流下了鲜血,被贯穿的双肩上还挂着个铁勾,残留下的一截铁链垂在身后,身上华丽的红袍早已看不出原本面目。
“子玄呐,这地府怕是要乱了,天庭你回不去了,也勿要去投胎了,省得忘却一切,附这项家女娃身上,以她为载体。我已抽出她的两魂,你易附上,待日后融和了她的肉身,既可为你和凌云复仇。”
红衣男人笑道,望了眼怀中的女娃,女人悲切的看了眼血色的天空,凄厉吼道:“邪神临世,荼毒天下!”
高台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格外的显眼。
一长发披散,黑袍飘逸的男人趴在玉石栏杆上,望着那满目的白雾,皱起了眉头,俊逸的脸庞上罩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黑雾:“想不到我东岳大帝也有今日,要受这桃花劫之苦,可谁叫我负了子玄呢?命结出现,我这一生便只会爱上命结了。”
男人依旧自言自语道,嘴角带着一抹苦笑。
身侧一简洁白袍,长发紧束的男人,微微皱起了剑眉,双眼外裹着一层白布,双目的位置不断的渗出鲜血,将白布印红,身上的白袍也是血迹斑驳。
“东岳,你爱过她?”
白袍男子问道,胸口的白袍渗出了血迹。
“哼,不论如何都是我负了她!狱子玄,你以半神之名诅咒我,受尽一生桃花劫,那我的命结只可能是你!子玄,你我终有相见的一天!”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毫不留恋的跃下栏杆外的白雾之中。
余下的白袍男子半跪在原地,嘴角带起一丝苦涩的笑:“九天玄女,你剥我仙骨,剜我双目,怕的不就是我联手临水对抗你玄女殿么?东岳,你与地藏联手将子玄打入泥黎殿,可曾会料到子玄竟能一招焚城,我本无心纷争,可却落得如此,子玄与我怎会甘心?”
男子凄楚的笑了,身边绽放出朵朵妖冶的彼岸花,他的手一触破到花瓣,整朵艳红彼岸花便化做红色的飞灰。
又一道白影坠入了往生池……
待我醒来后,天已大亮,明亮的光线从窗户中射了进来,有些刺眼,一抬眼便触及到了雾衍的那双黑眸。
“张嘴。”
雾衍将我扶起,手端着一碗清粥,正一勺勺的住我嘴里送。
我揉揉脖子,浑身酸疼无力,肯定是被禁狱操控了,心道身体里的禁狱是越来越不安份呢,老是夺过我身体,完事后又抹去记忆,也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勾当。
倒是之前的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双目被剜的白袍男人,受了伤的禁狱,再回首还有那红衣少伞钟馗怀中的婴孩,又是谁?项家?
一时间,我的脑袋变得很乱。
我死命的压着太阳穴,希望脑袋能舒服些,不那么痛,可脑袋越痛我就越觉得乱,眼底渐渐泛起了金色:“啧,雾衍,我不是去找云梵了么?怎么会晕?他不是说我是什么命结么?禁狱…钟馗…东岳…凌云!三人!前世!”
雾衍见状,眉头紧皱,手腕一翻,食指夹着数枚银针,待施针结束后我才稍稍舒服了些。
“谢…了…幸好有你…”
我惨白着脸,朝雾衍笑道,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我可以依靠。雾衍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我。
“小萱,小萱!你没事吧!”
云梵忽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脖上有很明显的淤青,明显是一个女人的手指头印。
“行了,知道你关心我。你脖子怎么了?不会是那啥吧?”
我恢复了点力气,扶着床边坐起,拿云梵开起玩笑来。
云梵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朝雾衍使了起眼色来,雾衍却没理他。
我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道:“靠,你俩玩什么哑迷。”
云梵狠瞪了我一眼:“什么呀!这像么!老子让鬼掐了,哪是女人留的。”
我看他那幅吃憋的模样,不由的笑了笑,又看向了雾衍的那张扑克脸,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行,我做饭去了,你俩做的菜我不敢吃,雾衍过来搭把手。”
很快,一桌菜上桌了,可濯雪却哭着跑进了厨房。
“呃……濯雪乖,吃饭了。”
我揉濯雪的脑袋,望着这个我收养的孩子,诶,估计日后我陪她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唔……我最欢的猪血丸子都被蓝哥哥吃完了。”濯雪委屈的道,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呃?翻墨!我去你大爷的!!”
这翻墨太能肿了,我就不在这么一会的功夫,桌上的六菜一汤就被扫的干干净净的,连颗葱都没给我留!
“你的菜是金子打的么?小爷我才不喜欢呢!只不过小爷饿了……而已。”翻墨的鼻孔几乎要翻到了天上,活生生的一个傲娇小天鹅。
我深吸了口气,念在你被锁在龙缸,泡在水里数上千年的份上,老娘就不和你计较了!
“乖,濯雪,咱不和这蓝毛汁较,叫上你衍爸爸,和云梵,我们去吃CF。咱们偏不带翻墨!”我解下围裙,招呼道。
翻墨叫了出来:“什么叫CF?带我去!”